脚步间的高原(26)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郭有亮自从上次探访家乡府谷镇白鸽村距离现在已经满一个月了，加工厂在府谷县政府政策等的大力支持和协助下已经马上竣工了，郭老先生离开前特意叮嘱他儿子郭少华监督和督促工厂尽快落实投产事项，并且提了下有意向修通并加固府谷县到府谷镇的镇次级公路问题，因为他看到泥泞不堪又高低不平的石子大路心痛不已，想多为家乡做贡献，毕竟交通问题严重影响着农产品的运输问题，他希望承担公路的全部费用，但是并没有说明具体修缮时间和方案，尽管这样，府谷县班子和府谷镇领导干部也非常高兴和感激，因为郭老替他们完成了困扰县里经济增长，严重制约经济发展的特困地区面貌，有利于他们政绩的提升，最主要还是提高当地的生活水平和产业链的发展和转动。

所以上到榆林市里，府谷县里下到府谷镇里，各个自然村里都很重视，尤其是村民们即热切期盼又苦苦等待着他们的春天，当暖阳高挂枝头，村名们端着饭菜悠闲地徘徊在柳树荫凉下，三三两两地闲聊打趣，春日里物资丰盈，有小米稀饭，玉米粒稀饭，小麦面汤，野菜汤，荠菜疙瘩，槐花疙瘩，春卷，春饼，黄面馍馍，玉米饼，玉米面发发馍馍，稀少的小麦黄蒸馍等等，汉子们，婆姨们，孩童们，老翁老叟们吃得香甜可口，气候回暖张红梅也能下地行走，也在人群中捧着碗，厚德，厚根，福瑞，福禄，福音，福贵等小伙伴吃着馍馍喝着汤，开心愉悦地分享着难得的团圆和美满，安静而惬意地享受清晨的朝阳。

这时一群车队浩浩荡荡地向白鸽村驶来，打头车是破旧的北京吉普，明显比上次县里的车陈旧，仔细打量原来是府谷镇的专车，后面跟着两辆红色夏利车，风尘仆仆地停在村头，府谷镇书记王伟身穿灰色夹克蓝色裤子和镇长刘长生上身穿黑色皮衣，黑色裤子紧紧拥护着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过来，只见郭少华身穿酒红色皮衣，紫色带方格裤子，白色的皮鞋一尘不染，长长而浓黑的头发齐整地梳理成大背头，尖细地眉毛下戴着墨绿色的墨镜，遮盖住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的脸庞，嫩白的手里夹着粗壮的雪茄，得意地走来，没有理会众人，直接无视村名，直接摘下眼睛，直直地打量柳树，尖细地眼睛直冒绿光，尖酸刻薄地下巴不时点点，密切地和刘长生等人低语着，刘长生小心地应答着，镇书记王伟眉头紧绷着，沉默不语，神情严肃地站立旁边，原来马上就是郭有亮老先生的六十五岁寿辰，加工厂也打算在这些天剪彩开张，而郭老又特别依恋白鸽村，回香港多次对郭少华提起家乡有多好，相亲有多亲切，导致回去后精神不佳，郭少华又特别孝顺，于是私下里越过市里，县里领导，直接找到府谷镇书记王伟，可是人家没答应说要请示县里领导，他又找到镇长刘长生，于是就有了这次特别的出行，刘长生私下里找过王伟，讨论关于把老柳树送给郭少华带回香港孝敬郭老的事，与这次招商引资办工厂和修路的事作比较，王伟也陷入两难，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跟过来再做打算，随后白鸽村书记赵四和村子王磊也接到村民通知赶紧过来，马庄的刘能和大王的范伟也陆续赶过来，看到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王伟无奈地摇头苦笑，暗自懊恼，刘长生走到村干部面前简洁地说明情况，希望得到他们村干部的支持，刘能和范伟态度明确，刘能大力支持刘长生，范伟看到镇书记王伟，扫过赵四说道：可以考虑，赵四苦笑着说：先问问镇书记和村民吧，这件事比较棘手，我不能决定，随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王伟，村长王磊也满脸愁容，因为自他们俩记事起就有老柳树的存在，听村里老人称大概在明朝晚期老柳树就扎根在这里，风雨中经历了三百多年，柳树是村子里的吉祥树，对村里意义重大，更何况村民现在越来越依赖这里，就是因为老柳树的存在，这里俨然已经成为村里的经济文化娱乐中心。随后村书记赵四问过现场的村民，关于把老柳树迁去香港和招商引资建设加工厂以及修路，发展经济改善人们生活，选择哪个，村民们沉默许久，有些人看到眼前利益希望送柳树发展地区经济以及建立加工厂和修路，有些人确实对修路有意动，毕竟世代太贫穷，但又舍不得柳树，村民艰难地做着决定，镇书记王伟听到这些，眉毛紧绷着，脸色铁青，很铁不成钢的样子，刘长生表情轻轻松松，接着说道：村民们，郭老板答应柳树送给他后给每户村民补偿一千元钱，村民听到这些，满脸震惊，因为这些钱相当于他们一年的收入还要多，不少人思想都开始动摇，开始主张把柳树送出去，毕竟郭老板也孝敬父亲，是美德，郭少华听到这些话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容，尖细地声音穿过说：这些大家的成全，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赵四忧心忡忡地看着王伟，镇书记王伟表情僵硬，期待地四处打量，寻求救援，随后失望地摇头苦笑，满脸落寞，好不失意，轻声哀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厚德一直仔细地听着村民的议论，脸色阴晴不定，等听到要变相卖掉柳树，顿时愤怒不已，大声喊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为了钱财连高原人的本性都不要吗？厚德淳朴，忠诚笃信的传统都丢了，村民顿时安静了许多，好些村民羞愧地低下了头，王伟诧异地打量厚德，在他的记忆和印象中寻找这个人的影子，赵四疑惑地看着他，厚德正正身子，眉毛一挑接着朗声说道：我知道这次致富机会对我们意义重大，尤其是贫瘠的高原人来说，穷怕了，但是如果我们以牺牲资源环境为代价换来的繁荣昌盛，我们心安理得吗，愧对我们的子孙后代，因为世代传承了三百多年的柳树在我们这一代失去了，我们能给子孙留下什么宝贵的财富，有价值和纪念意义的信仰和传承，难道是富贵吗？所以说，贫穷是暂时的，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失去信仰，只剩下财富和孤独的心。我相信，只有我们坚信“崇德包容，尚法创新”的理念摆脱贫穷是一定的，迟早会奔向小康社会的。

厚德激情澎湃地说完，场面出现短暂地宁静，王伟震惊地看着厚德，随后率先鼓起掌声，刘长生脸上失落而呆滞地紧跟着鼓掌，明显心不在焉，郭少华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木呐地站立着，赵四敬仰地看着厚德，脸上满脸崇拜，王磊看着表哥厚德热情地鼓掌，满脸激动和佩服，族叔王崇喜脸上表情淡定，欣慰地笑着，上任书记白德仁满脸复杂神色，考虑这次村干部人员问题是否妥当，刘能满脸愤怒地盯着厚德，范伟同情地注视他厚德，毕竟此次事件影响深远，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乡里乡亲，吃力不讨好，厚德义无反顾地挺立着，正午的骄阳更加衬托出他的高大，微驼地脊梁骨挺得笔直，毫不畏惧地打量人群，族叔王崇喜沉默地站到他身后，表明他的立场，随后是白德仁，厚根一家，赵四，王磊，和大部分的村民，原地留下怅然若失的刘长生，冷漠的郭少华，表情僵硬的刘能，就是范伟都支持厚德，看到这些，刘长生知道大势已去，无奈而苦笑地看着郭少华，原地支持搬树的部分村民也相继离开，各自回家去了，镇书记感激地握着厚德地手，无言沉默着，厚德脸上露出了解的神情，郭少华深思良久，轻轻地对厚德点点头，和镇书记王伟打招呼后沉默地离开了，刘长生回过神来嘴巴张着欲说些什么，久久没有开口，王伟发生说道：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县里和市里做深刻书面报告，一切后果我来承担，随后深深看了一眼厚德后率先离开了，刘长生呆立着随后紧跟王伟离开了，他要向刘氏家族认真汇报此事，刘能白了厚德一眼，讥笑着看着赵四落寞地回去了，范伟拍拍厚德的肩膀沉默地回去了，原地留下厚德等一些人，厚德沉思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随后脸上坚定地表情代替疑惑，摇摇头眼睛深邃地注视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