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139)

农忙

第一百四十八章农忙

六月初清晨黄土高坡气温明显上升了许多，气候也渐渐炎热了些许，初夏时节天气晴好蓝澄澄的苍穹尽头稀稀疏疏地洒落着些许薄薄的青云，有的像新摘的棉花，有的像贵夫人啖酒微红的面颊，东方天边尽头一轮金色的太阳升起来在紫云雾霭周围喷发出淡色的火焰，天边垂挂着些许鲜艳的彩霞，三五只鸥鹭齐飞踩着云梯排云直上到碧霄，低空中游荡着初夏才有的热风。高天流云之下葱绿色的夹径上布置着栗子树、银杏树、枫叶树，树林枝桠间缠绕着绿绸缎似的藤蔓，或者是画师打翻了的调色画板，把五颜六色的泼洒在绿波之中，一条条林荫小道蜿蜒通向远方，两旁是俊山绿水，山涧幽泉、荷池深谷、幽兰琼花，几条搭有凉棚的道路旁田野里瓜藤横行，果园沉甸，花藤绿叶间清香扑鼻。或者捧一杯清茶，躲在青石搭建的亭台草堂凉亭边放一本新书，步行在艳阳直射的葡萄藤蔓下，摇曳在竹腾编制的秋千竹椅上闭目养神、畅想古往，神情多悠哉乐哉。

清晨福贵先去府谷镇街道益康药店里为父亲厚根买了些治疗腰酸背痛的膏药，然后到隔壁街百福祥大药房里为母亲张红梅买了些治疗风湿骨痛的中药，给弟弟福瑞买了些课外书籍，转而去菜市场里买了些大肉和现做已经成熟散发出诱人而浓郁香味的牛羊肉，随后不作丝毫停留地坐着回白鸽村的班车离去了。大约接近中午时分的时候福贵踏着碎步到白鸽村了，看着三四个月没有回来的村子，还是感觉这里的亲切和熟悉，一路上热情而友好地问候着叔叔、婶婶、大伯、爷爷等人，发现村落里还是有些明显变化的，例如有几家原先破旧的房屋此刻换了新颜，比如村落里路口正街等交通便利的地方安装了不多的路灯用来照亮，若村子里开了几家商品齐全、气派宏大的超市，还有不多的音像厅或者台球室，最耀眼瞩目的还数村头红砖铺设着平坦整洁的广场，四周是村民的房屋和绿树环绕的幽林，广场边沿是稀疏的路灯以及电线杆，广场里面是乒乓球案板、篮球架、石椅石凳、体育健身器材，据说夜晚这里是村落里最热闹休闲的去处，有时播放电影、有时是年迈的老人聚集这里吼秦腔，耍皮影戏、讲评书、年轻的人则吹着夜晚的凉风打篮球、打乒乓球、锻炼身体，少妇婆姨则唠着家常，最活跃的要数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身体活动的大妈们，三五成群，七八成堆地跳着广场舞，那场面，那气势，若排山倒海的浪涛般汹涌澎湃。此刻福贵看着村子里皆剩下老弱病残，其他青壮年劳动力皆下地忙活着夏收，大家都一副神色匆匆忙碌不已得样子，尤其是福贵看到村落里此刻变得寂静了许多，村子房前屋后、庭院路边绿树环绕、瓜果飘香，金黄色的红太阳品牌的银杏已然成熟，沉甸甸地压弯枝桠绿叶挂落在枝头上，深绿色的桃树茂盛繁密，名曰五月红品种的脆桃尖翘处已然见红，望着太阳露出迷人的笑脸，还有成饼状红黄相间的蟠桃散发出诱人的芳香，绿树挺拔的梅李树枝繁叶茂，枝桠间挂着浅红色的果实，隐约间闻到芬芳四溢、浓郁诱人、酸甜可口的口味儿，庭院屋舍前搭建竹架的绿色藤蔓上长着翠绿色的丝瓜和黄花，随着轻风摇曳生姿，以及缠绕在葡萄架子上的藤蔓垂落下来，半空悬挂着紫红色名曰黑茂林品种，颗颗饱满圆润、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果实，三五成群的麻雀眷恋着清甜的味道。爬坡缓行的福贵看到庭院前一排翠绿色的小白杨充满了亲近的感觉，庭院土墙角落里已经堆积着崭新金黄的小麦杆，三五只野雀爬到麦秆堆上嬉戏，仿佛欣赏着新巢的柔软舒适，庭院的木门大开着，一枝结满金黄色杏子的枝桠露出墙头，骄傲地露出些许脸红的颜色，拔高的枣树满枝桠间结着紫红色的枣子，回到家里的福贵看到吃着酸甜口味杏子的福禄忙碌着打着开水、水果正欲出门，晓得他是回来取些吃食姜汤送到地里慰劳忙碌着的大人们，此刻惊喜交加的福禄赶忙囫囵吞枣地往大嘴巴里填塞着三五颗大枣，胖脸上满脸孤疑地盯着他手里提着还顾不得放下的袋子细看，一双贼亮的眼睛扎动着，大嘴巴上的鼻子使劲吸着，很快面色容光焕发，显然发现了福贵带回来的熟牛羊肉，哭笑不得的福贵伸出臂膀打掉欲翻看他袋子面色猴急的福禄，低声笑骂道：你个吃货，我们赶紧去地里，回来让你吃个够，真和小宝一副模样，仿佛谁饿着你一般，福禄不情愿地和大哥两人去地里帮助他们干活去了。

福贵此刻顾不得换身旧衣服，直接穿着黑色的T恤衫，红色的短裤，棕色的皮凉鞋，拉着神色兴奋的福禄大步流星地走着，福禄身着浅色短袖，蓝色运动单裤，蓝色带网状透气良好的运动鞋。这时天色接近正午时分，天空中的太阳也热情似火散发出浓郁的光芒，烤得大地一片闷红，碧绿色的绿树成荫阻挡天空中骄阳的照射，村外金黄色的麦浪一波接着一波翻动，尤其是叶子宽松的梧桐树三五片叶子干枯失色，神色憔悴地收缩着身影，很快地他们到达田野里，福贵顿时看到高低起伏跌宕成片状若金黄色的海洋般的麦秆儿上挂着饱满的麦穗，显然大多已经弯曲压落下来，些许地势平缓的田野里三五辆收割机黑烟滚滚卖力地收割着机器路过时成片的麦秆倒地被机器卷起的阵势中，还有些地势低洼、坎坷不平地头许多年轻经验丰富的麦客正弯腰撅起屁股耐力地挥舞着镰刀，更得意地是田野里三五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脊背上挂着绳子，大手里攥紧木把，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节奏分明地挥舞着成伞状尤其是与麦秆接触时木伞处一排锋利的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影，福贵只见此刻父亲厚根就脚踏着大地，头顶着蓝天，身材拔高匀称，身影挺拔高大，现在动作流畅娴熟，灰色的短衫衣角随着他腰肢扭动而摆动着，粗壮的绳索紧紧勒着衣衫，脊背上的衣服显然已经湿透，黑色的短裤搭配着黑色的纳底布鞋，脚步缓慢地接近到麦田的田垄尽头，显然已经接近终点方向。此刻母亲张红梅蹲坐地上，右手握着镰刀节奏轻快地收割着麦秆，白色的短袖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黑色的短裤和红色的凉鞋，只见她把收割的麦秆整理齐整后由交给她身后的福瑞，福瑞身着浅色短衫，棕色的薄短裤，黄色的布鞋，饱满的额头上汗珠点点，短粗的黑发有些潮湿，有那么三五根湿漉漉的发丝紧紧粘在他额前，此时他神色专注，牙关紧咬，抬起手臂归拢着麦秆然后抓起两把麦秆穗娴熟地打着结，然后抓住两边麦秆使劲往两头一拽，弯低身子横抱着许多麦秆横放在地上的打好的草绳中间处，大腿关节压着麦秆堆胳膊使劲收紧着草绳，然后左右扭转草绳然后把空出不多的草绳头分别别在收紧的草绳里，然后长长地舒口气，吃力地转动着酸痛的腰板，横抱着麦秆捆摆放在地里的架子车上，抬起衣袖抹过脸庞上的汗珠，两手端着银白色的铁壶使劲往嘴巴里罐着温开水，身材匀称姣好，身姿丰满曲线玲珑的福音此刻动作轻柔地挥舞着金黄色的草帽替婶子红梅遮挡着太阳，只见她身穿粉红色的短袖，浅绿色的牛仔短裤，浅黄色的运动鞋，粉白的脖颈处由于天色燥热所以张开的衣领处少扣着一颗白色纽扣，露出白净嫩滑的浅浅乳沟，胸前的衣衫紧紧地束缚着酥软饱满的胸脯，纯蓝鲜艳略微短小的短裤仅仅遮盖着丰满挺翘的屁股，露出修长圆润的大腿，以及匀称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腿，粉白色的丝袜半遮着白嫩的玉足，福贵此刻眼睛发酸，直接跑到父亲厚根身旁扶着他坐着，然后搀扶着母亲，直接套着伞形镰刀收割工具脚步飞快地奔着剩下不多的麦秆去，在他转身之际喉咙发涨，声音颤抖地说：爹娘，你们休息会剩下不多的交给我了，原本腰酸腿疼的厚根打算把剩余的收割完再休息，没有想到大儿子宝儿突然回来，接过自己背上此刻显得沉重的工具，直接夺路利索地行动起来，别提他多欣慰了，粗糙的脸上此刻皱纹褶子都散开了，眼睛隐隐泛着亮光，大手麻木地使劲揉搓着酸胀的腰板，毕竟孩子孝顺做父母的也高兴不是，就是张红梅此刻也高兴不已，抬起发麻的胳膊轻柔地替当家的按压着肩膀和脖颈，享受难得的轻松和惬意，乖巧的福音拿过来些许杏子和梅李让二老享用，张红梅则贪恋地喝着清甜可口的温开水，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老公脸庞上的汗滴，福瑞和福禄此刻也卖力地捆绑着散落在地的麦秆，望着干的热火朝天的哥哥，他们两人也大受鼓舞，依旧卖力地追赶着他的脚步。福贵此刻仿佛天神下凡，大罗神仙附体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使劲挥舞着割麦子的工具，神色专注而满足地收割着已经到头的麦子，随后放下工具，一头扎进麦田里捆绑着麦秆，抱着三四捆麦堆脚步利索地装着车子，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多干点力气活儿，父母亲和弟弟才能稍微喘口气，让他们多休息会，不甘落后的厚根扶着神色憔悴的张红梅站立起来，也加入到今天夏忙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填装完麦堆，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和衣服鞋帽，随后明显成熟的福贵来到车辕绳前，压低身子面朝前方，右手拽着车辕绳套着宽厚的肩膀上，两只大手攥紧车辕，手掌用力握紧车把，屁股往后撅起，身子微微前倾，等待车辕绳勒紧肩膀深深陷入脊背，然后他胳膊用力往前迈步，由于装满麦秆堆的架子车沉重，田地里也湿润所以他拉的格外吃力，脚掌牢牢踏着地面而深深地陷进去了，他身后留下痕迹明显的脚步印记。他车后使劲推着架子车的福瑞和福禄两兄弟也卖力地推着架子车缓慢前行着，只见福瑞原本清秀的脸庞上此刻肌肉绷紧，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湿滑的车轱辘，他压低身子，弓着腰板，抬高往后撅起屁股，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脸庞上的汗珠使劲往下跌，双手紧紧扣着车厢把，胳膊用力地推着架子车向前移动，略微迁细的臂膀此时血管凸起，青筋明显暴起，双腿绷直，脚掌用力往后蹬，他身子此刻与地面都接近为斜角，三兄弟同心协力地推拉着沉重的架子车前行着，厚根粗实的肩膀扛着工具，张红梅也心疼地帮助他们哥三推着架子车，面色潮红的福音则素手里提着银壶和草帽等物，扭着翘臀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们向着家里的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