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126)

情窦初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情窦初开

情愫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情感，可以是第一次美好的邂逅、可以是默默关注的暗恋、可以是每次默契的转身，不管你身处天涯海角，也无论是贫穷与富贵都可以拥有，若冬日里枯败等待重生的种子，只待来年春暖花开、雨露浅风、娇阳厚土的滋润便可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经历烂漫山花、碧树成荫的刹那芳华。

春季四月初黄土高坡渐渐繁华茂盛起来，浩瀚的天空永远色调若一，清朗的天色里格调轻快明净，不时微风拂面或者骄阳灿烂，要么雨幕素朦胧，要么细雨润无声，没有夏日暴雨倾盆的狂暴、没有秋日梅雨绵长的细腻、没有冬日冷雨飘飘的轻盈，独占了春天的恬静和优雅，春姑娘拂手间玉珠大小的雨滴打湿了地面，滋润着新苗，扰乱了时间的脚步，高原天空此刻被银灰色的青纱遮面，露出神秘而模糊的泪痕，天空中轻盈而密集的云彩缓缓划过低空随着清风远行，低空中欢快地春燕秀着优美的舞步舒展开剪刀似的双翅带动着透明的气流拖着长长的尾巴，黄土地面上此刻仿佛穿着花色的绿裙般漂亮，远处的高岗碧绿若翡翠的山石，其间夹杂着粉色、白色和紫色的喇叭花儿，地面高低不一的丘壑仿佛浅绿色的地摊，粉色的杏花儿、梨白色的山楂花、粉红色的桃花多多娇艳欲滴的盛开着弥漫出阵阵幽香，低谷浅滩处碧绿色的椿树枝桠间结出浅绿色的香椿叶片，叶芽尖稍处布满浅黄色的嫩芽儿，蜿蜒曲折的黄河沿岸边上一排翠绿色的柳树伸展着柔美的枝桠，新绿色若弯刀若新月似的柳叶眉随风翩翩起舞弄清影，透亮的雨珠垂落在枝头，平添了许多娇艳的色彩，浅滩河道边沿三五株枣树挺拔高大，粗壮而湿滑的躯干顶着细雨蒙蒙的春景，枝干上绿豆大小的嫩叶片舞动着裙摆孤芳自赏，黄土地面上若大的成片状三叶草圆叶片上水雾蒸腾，水珠琼浆玉液密布，招惹来三五成群的羊羔、野马竟相践踏、尽情分食，山坡野岭间苍劲的古木槐林虬干盘根错节，若青松、若云杉、若樟树般绿树成荫，柔软蓬松的林子间花香鸟语、枝桠横斜、狡兔野雀、莽牛土狗欢腾跳跃或拍翅欲飞，或低头啃食素雅的牡丹花、恬静的野兰花、纯美的玉兰花、芳香的夜来香花，美不胜收、风趣横生，土坡林子草地间杂色的梧桐树巴掌大的叶片上滚落间映绿了圆润的水滴，三两株苹果树粉白色的花朵缝隙里填塞着丝状的雨露，三五只野蜂冒雨采蜜，五六棵嫩绿的酥梨树丫结出纯白色的梨花，招惹来一群艳丽的蝴蝶围绕左右，草坡上翠绿色的浅草覆盖了几乎所有的黄土层，柔顺若细腰带般的草枝嫩叶纷纷冒出尖头，大多挑着晶莹剔透的水球恋恋不舍地摇曳生姿，半坡草地间浅黄色的海棠花妖艳而灿烂，浅绿色的藤蔓缠绕在青石板块上，迎着朝霞雨露、浅风暖阳生长。

此刻天空云雾缭绕的景象变得淡薄稀疏了许多，就是天空中的细雨也停止了玩耍，这时通往白鸽村的土路上出现了一群瘦小的身影，他们欢快打闹、满脸的愉悦和玩笑渐渐由远到近，白嫩圆鼓的小手里皆提着竹笼以及竹篮，只见当先三人伴着跳跃快走着，其他三人左顾右盼地张望远眺，身穿黄绿色长衫，浅黄色长裤，土黄色球鞋的福瑞，他清秀的脸蛋明显成熟了许多，满头的黑发略微潮湿，饱满而白净的额头下一对大眼睛抬头望天，伸出右手平伸向前顿时面露欣喜喊叫道：雨停了开始收获唠！小手里握紧竹笼，身材明显拔高了的他差不多与大他两岁的刘露相差无几，只见刘露此刻睁大黑亮的眼睛埋头盯着雨后湿滑的路面，黑亮过肩的短发渐渐压落在香肩上，白净的脸颊挂着浅笑，素手扬起拉着向洁的小手慢慢向前步行着，她身着紫色的T恤衫，白色的休闲裤，红色的帆布鞋，美目盼兮地提醒着她注意雨天路滑，俏皮地踏着地面，炫耀着自己新买粉红色平底小皮鞋的向洁身着浅绿色衣衫，粉白色棉绸裙，露出粉嫩雪滑、匀称丝毫没有赘肉的小腿，以及挽着衣袖露出圆润无骨的臂膀，精致地下巴微微扬起露出细腻白净的脖颈，灵巧的素手拂面而过，捧着娇俏艳丽的素颜脸颊，滑嫩的脸蛋上微微升起淡淡的红晕，面含浅笑地打趣道：小瑞瑞，你咋比禄禄还亢奋呢，难道你也是潜在的吃货？惹得刘露埋头看路时突然娇笑不已，福瑞看到活波调皮的向洁粉颊上显现出迷人的小酒窝，红唇开阖间露出贝齿中明显的小虎牙，暗暗赔笑故作献媚说道：妹妹哥哥其实就是想让你多吃点，这样你才能更漂亮，向洁满面孤疑还是开口说你咋这么好心，不像你平日的风格呀！福瑞虚心地打哈哈，看到她玲珑曼妙的身子不由紧紧竹笼震声说：那我平常对你咋样？难道不好吗？福瑞故作伤心的抚胸哀叹着，看的刘露莞尔而笑，就是身材庸懒的福禄也快走几步侧耳倾听着，向洁闭嘴苦思冥想片刻后说：你要是不和我作对就烧高香了，那还敢要求你做什，说完这些话语还不忘白了他一眼，隐隐约约间撅起红润的嘴巴仿佛深闺里的怨妇般楚楚可怜，福瑞那根敏感的神经顷刻间被深深唤醒触碰，原先淡淡的情愫此刻仿佛决堤的洪水般横冲直撞，瞬间淹没了防洪堤坝，福瑞看着身旁娇柔羞愤的佳人，原来自己以前压抑的情感此刻这么强烈，尤其是她媚眼开阖间一种叫作情窦的情感在福瑞眼里蔓延，吞噬着他腼腆的性子和与她之间的距离，向洁此刻看到福瑞呆萌的神色，尤其是他看到自己由原先的淡然此刻竟然有那么些许的柔情和恬静，虽然向洁此刻懵懂无知，但是她隐约间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那份痴迷和呵护，唯独忠厚老实的福禄一会儿看看呆滞的福瑞一会儿看着面色娇艳的向洁，不懂得情愫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暗暗赌气呢，就是隐约间了解男女之事的刘露也不会想到福瑞居然此刻会对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向洁动心，福禄这时把他浅蓝色的外套往下压遮盖住里面的白色短袖，短粗的大腿腕暴露在空气里，疑惑地猜测他们两人玩游戏谁会认输，唯有一身蓝色运动服的钱乐乐不信向洁会和福瑞暗暗较劲，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难为过他反而总是帮助他，而身着黑色外套的刘侠则满脸崇拜地盯着福瑞，暗暗钦佩他居然敢招惹女暴龙之称的向洁，因为她最小所以平日里大家都宠着她，她可以得到别人多倍的爱和关心，只有福瑞总是暗暗埋怨大家，不应该纵容着她调皮的性子，所以他们两人总是暗暗比对真是又爱又恨，但是向洁好像唯独对福瑞有那么些包容和亲近的感觉，刘二哥不确定地猜测着他们二人有不正当关系，小脸上不由露出猥琐的表情，夹杂着羡慕和倾慕。福瑞此刻也暗暗懊恼自己莽撞了许多，因为以前他面对向洁大多是哥哥关心妹妹的情感，或者纯粹是欣赏她的美丽，今天不知咋回事儿，居然对她有那么些许动心，就是想看到她自己才心安理得，看到雨丝打乱了她莹白额头前的一簇秀发忍不住地想替她拢拢黑发，有一种拥她入怀用心呵护的强烈愿望，这一刻是这么强烈和认真，随后他赶紧转身不去看她，满面通红的脸庞也发热发烫起来，甚至福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爱、喜欢、暗恋还是同情，要说同情也是向洁同情自己的贫寒和卑微的自尊，刚才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和明悟来的快消失的更快，他都出现错觉暗暗嘀咕道：难道是黄粱一梦或者庄周梦蝶？向洁看到福瑞恢复清明秀气的气质，也暗暗猜想会不会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错觉，随后不管不顾地伸出小手拉着他的大手面色呈现讨好羞涩之色说：哥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往东你决不能往西喔！福瑞看到她洁白无瑕的脸庞上露出狡诘的神色，暗暗高呼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顿时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刘露看到福瑞平日里精明能干，此刻居然在向洁手里吃瘪顿时开心打趣道：哈哈福瑞你也有今天，以后我就有小弟了，福瑞面色苦闷暗暗疑惑不解，就是福禄和钱乐乐也满脸疑惑，更别提大脑被运动细胞占据着的刘二哥了，唯有向洁露出了然之色，得意嬉笑说：一群笨蛋我和露露姐是闺蜜，我的就是他的呗！这时浑话连篇的福禄替哥哥福瑞抱打不平，胖脸故意不解地叫道：妹子男人可不能乱用哦！说完这些话语他赶紧四周打量燃后托起肥臀顺着土路快速奔跑了十几米，惹得钱乐乐和刘二哥发笑，刘露则愤愤地笑骂道：王小胖我看你最近挺活波呀，这不等会你就别吃饭了，省下一顿就当减肥吧，向洁听到福禄的这些害羞的话，偷偷瞟了一眼攥紧她玉手的福瑞，两人四目相对她赶紧羞红着脸颊故意追打着跑到前面得瑟的福禄，就是刚才握着她素手的福瑞也明白他还是暗恋着活波调皮、捣蛋好动的向洁的，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尤其是她处在天堂顶端，自己居于地狱低层之间天壤之别的差距，其实刚才向洁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甜蜜和欣喜，不光因为福瑞与自己青梅竹马，更是她喜欢被人宠爱和呵护的那种美妙的感觉，目前为止也只有他能带给自己那种美妙的感觉，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爱情，但是她非常需要这种情愫和感受，不由得对于福瑞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快乐的甜蜜感觉。小孩的心性仿佛夏日的雨水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他们一行人爬到土坡上，尤其是雨后的草地显得湿滑，所以福瑞主动地牵着向洁的素手两人一起采摘着躲在草丛枝干间的地苒苒，那是一种只有在春日雨天才能短暂出现的可食菌类，外形相当于被水浸泡过的黑木耳般软滑鲜嫩，福禄选择保护着大他两岁的刘露，只有悲催的钱乐乐和刘侠两人四目相对泪眼汪汪地相顾扶持着对方弯腰捡拾菌菇，很快地他们丛这边的山头跑遍后又赶去另外一座山坡，不多时他们几乎人人都是多半篮的地苒苒，只见黑亮色的地苒苒里夹杂着许多枯枝细干，此刻向洁面色潮红，面含兴奋与开心不时打量福瑞的面色，显然福瑞其间帮助她拾捡了许多，随后他们几人跨着篮子，由身手矫健的钱乐乐和刘侠开路，福禄扶着刘露在中间，福瑞拽着向洁的小手两人暧昧而亲近地慢慢步行跟在最后，此刻福瑞的心脏跳动的更加频繁了，向洁仿佛也感受到他诚挚的爱意，瞒着众人身手玉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侧耳倾听着，福瑞顿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暗暗抽动鼻子贪恋地努力呼吸着那股醉人的幽甜，心有灵犀的向洁此刻面色古怪，暗暗娇嗔他刚才奇怪的动作，当然也不明白她自己对于福瑞的诱惑，两人四目相对间这次轮到福瑞面色羞红了，显然没有坐怀不乱的镇定。随后他们回到白鸽村，向洁与刘露分开后唯独剩下福瑞和福禄他们三人，这时福禄感觉无趣地当先离去了，原地留下福瑞纠结的神情以及向洁面色含春的诱惑脸颊，向洁当先打破两人尴尬的气氛，扭捏地摇摆着身子靠近面色踌躇不前的福瑞脆声说道：我咋感觉你今天这么奇怪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能和我分享秘密吗？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随后向洁羞涩地移动莲步款款上前靠近福瑞说：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那种滋味很奇妙，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多想，我永远是你的妹妹，向洁说完这些她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又是她心里话的意思，看到福瑞吃惊不已的神色，羞红着脸颊再次开口道：我的秘密就是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你呢？向洁面色诚挚而认真地说着，福瑞顿时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消失了，他面色潮红地说：我希望你开心就好，不管以后我们能否像现在一般情感单纯，内心纯净，我心里一直有你！福瑞大着胆子表白着，随后看到向洁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呼道：你是说你心里有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福瑞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暗暗紧张不已，顿时结巴了起来，不过他还是重重地点头，向洁此刻神色复杂难明，有那么一丝窃喜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既希望被他疼爱有担心这不是真爱，虽然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但是自己隐约间可以感受到他的纯情和执着，只见她此刻面色郑重起来，福瑞暗暗意识到可能要悬了，向洁沉吟片刻说：虽然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也明白你的真实情感，即使我很喜欢你的坦率，也隐约间明白我很在意你的情意，但是此刻我无法回答你，也不能承诺你什么，唯独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讨厌你，也明白这就是爱情，所以我认为如果你真心喜欢我，我也真心喜欢你，那么我们定一个君子协议，当我们十八岁之后，如果那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么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你也要全心全意的爱我，不准欺负我，要对我一个人好，别人欺负我你要帮我，我欺负别人时你也要帮我，向洁说到最后时面色潮红，脸颊隐隐发光，显然她还没有懂得爱情就是付出和担当，福瑞听到她这些话语，明显地对她这个浪漫而神秘的协议吸引着，他脸庞上露出些许痴迷和执着，神色坚定地说道：希望我们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希望我们可以周游世界从此喂马劈材关心粮食和蔬菜、希望我们可以欣赏日出日落观看潮起潮落，他说到情深意切处满目柔情，面色兴奋，就是向洁也被他专注而浓浓的情意感动，不由得眼圈发红，都忍不住地想答应他的追求，立刻投入他宽厚而温热的怀抱里，她暗暗告诫自己理智，现在双方还不能给对方幸福，现在只能得到爱情和激情，这也不是她追求的真正感情，她认为两人的感情是建立在信任和担当的基础上的，要不然爱情的城堡经不起暴风雨雪的摧残，虽然她现在还小，但是也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虽然她不嫌贫爱富但是也希望福瑞可以更加呵护她，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层次上的，福瑞显然也同意了她这个对于他们两人都适合的建议，随后两人握手拉勾盖章表示同意后，向洁笑脸焕发光彩地和福瑞道别后羞涩地转身脚步轻快地回家去了，原地留下福瑞面色亢奋而期待的精彩表情，随后他神情放松抓紧竹篮脚步灵活地攀爬缓坡向着回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