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115)
进修（二）
第一 百二十五章进修（二）
这时暮色渐起，府谷镇破落的建筑在夜幕里显得压抑，尤其是稀落而微弱的橘黄色灯光照射在阴暗潮湿的低矮房屋上，斑驳杂色的阴影也模糊了许多，狭窄的街道上水泽低洼处散发出阵阵异味，三五成群的行人神色急切地穿插而过，街道路灯下三五个摊贩依旧摆着些许吃食等待顾客的光临，两三道模糊的身影停驻在蒸笼里冒出阵阵热气的小笼包米线摊位前，趴在低矮不平的小木桌上大口吃着，咀嚼着肉质鲜美，麻辣味十足的小吃，福贵被宿管大妈带领着踏在凹凸不平的碎石子铺设的路面上，街道旁三五棵椿树抽出新芽和碎屑似的绿叶，低空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随后他们穿过正街，向着旁边斜插着的小街道里走去，福贵看着宿管大妈拖拉着破落失色的粉色拖鞋，肥胖的臀部随着水桶般的腰肢扭动，肥大的脑袋后面挂着粗黑的辫子，宽厚的肩膀上露出宽松的T恤衫，滚圆的手臂左右摇摆，夸张地摆动着，厚实的大手里紧攥着一盘叮咚作响的钥匙，不时回头叮嘱他住宿集体宿舍的注意事项，尤其是晚间八点后必须回来，要不关门后就不用回来了，福贵仿佛小学的学生般把头点的似小鸡啄米一样，像极了功夫里的包租婆，唯一不同的是不用收租金，随后宿管大妈把他带领到小胡同里面，随意地指着最里面的一家二层平房傲慢而得意地扬起她的粗嗓门喊叫道：诺，这就是你们厂租赁的宿舍，把门户认准了，以后你就住这儿，随后他把福贵带领到二楼靠近楼梯最近的房间再次提醒他晚上八点关门后离开了，临走时告诉他热水和厕所的地方，另福贵感激不已，随后福贵认真地打量这个房间，只见长约八米宽约五米长方形的房间里左右摆放着四张深蓝色铁质架子床，若大的房间顿时显得狭小了许多，床头蹲放着八张木质白色木柜和八张竹椅，靠近里头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低矮的木质衣柜把房间显得满满的，此刻房间里显得安静了许多，仅仅有一床被褥占着靠近木门左侧的床铺，平整地铺设着，显得单调了许多，福贵提着背包选择靠近窗户进门左侧的下铺，利索地把销售部门里提前准备好的被褥铺平，然后拿出顾盼专门为他准备的爱心蜡笔小新卡通床单和被罩，枕巾等铺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杯洗漱用品摆放整齐，然后把背包压在枕头下面，拿出洗脸盆和毛巾去过道尽头打水洗脸后整理着身上褶皱的衣服，回忆着房东家灰瓦青砖二层楼的模样后下楼向着正街走去，心里想着原本趁着时间早去找王磊金聊天叙旧呢，没有预料到房东夜间关门这么早，他可不想第一天就惹恼了包租婆，所以暗暗打消了主意，踩着深浅不一的街道，闻着城镇里初春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幽香吃饭去了。他边躲避着湿滑油腻的街道上地沟油的异味儿，边寻找着街道角落里藏着的摊位，很快地他选择一家千里香馄饨王招牌的摊位，挑着年轻少妇经营看着干净卫生的摊位前坐着，很快地他叫着两笼热气诱人的小笼包上来，随后鲜美滚烫的馄饨了被姿色正好的少妇端过来了，早以饥肠辘辘的福贵立刻大口咀嚼着包子，喝着清香扑鼻的汤汁，吞咽着滑溜爽口的大肉馄饨，满足而舒畅的打了个饱嗝，惹得暗暗关注他的少妇摊贩弯腰压低身姿，轻笑出声，另准备付钱走人的福贵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隐约间看到她饱满酥胸前的浅浅的沟壑，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少妇白皙的面庞立刻羞涩脸红，随后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自觉理亏的福贵赶紧付钱落荒而逃了，少妇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暗暗埋怨自己的风骚与矜持。福贵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暗暗埋怨自己不正经，随后再也不敢逗留在夜晚未知的镇里，赶紧加快步伐回宿舍而去了，心里感叹镇里的繁华与村落里的宁静截然不同。当他踏进小胡同走近房屋前时突然无意间抬头看到属于他的那间房屋里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意识到他的室友可能回来了，不由暗暗期待了起来随后加紧步伐踏进门内沿着水泥台阶直到二层，当他轻轻敲响属于他的房屋时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福贵推开半掩着的房屋，看到之前铺着铺盖的床铺上坐着一道清秀的身影，此刻他正对着昏暗的灯光手里捧着一本牛氓认真地看着，随而抬头平淡地看着福贵，场面顿时安静了起来，福贵隐约间看到对方脸庞上露出思索和惊讶的神色，赶紧低声解释道：朋友你好，我是今天下午刚搬进来的，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你学习了，福贵当先打破尴尬，小声解释着，怕对方误会和猜测，这时坐在床铺上比他年纪略大的年轻人轻轻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这个新室友，这时轮到福贵尴尬了，他轻轻移动步子走进他的床铺，拿出洗漱用品自顾地洗漱去了，没有想到这个冷酷的少年竟然提醒他此刻有热水可以洗澡，就是遇见古怪的少年此刻心若冷焰的福贵暗暗也惊奇起来，轻声谢过他之后福贵添加着毛巾内衣端着盆子推开门出去然后转身后半拉着门离去了，宿舍里的年轻人看到福贵谦卑随和、礼貌而质朴平淡地面色不由露出一丝缓色，暗暗感叹着他也许可以和福贵做朋友，不多时福贵洗漱回来，轻轻地坐到他床铺上，这时静默的室内气愤有些低沉，福贵看着室友认真看书不由得无趣地他随意撇了他身旁放着的书本，隐约看到最上边的书本是黑与红，以及翻开书角的傲慢与偏见，见书欣喜的福贵目光灼热地看着，面庞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这时略微察觉到他异样的青年人淡然地讲道：喜欢那本自己去拿，随后看着拘谨的福贵，解释道：我性子自小就冷淡，你也别见外，我是南海，很高兴与你认识，他说话间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些许暖色，福贵也介绍着自己，他们随意的聊天中福贵知道他与自己都要参加明天的培训，随后他们看着天色不早了立刻熄灯就寝了。一夜无话很快地第二天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们打开的窗户外阵阵轻风卷起素色的窗帘，幽香的春之气息弥漫在室内令人回味无穷，清晨淡淡的光芒投射在室内，照射在福贵的床铺上，为单调而简单的宿舍平添了几分乐趣，晨曦间清醒过来的福贵利索地收拾着行装背包和南海俩人到达镇政府大楼门前集合，很快地年龄不等大一些约四十出头，小一些的若福贵大小也就是年满十□□的，脸庞上青春幼稚的气息都没有脱落，现场负责统计人数的厂办负责人迅速地把这些销售部门里接受培训的大约三十多人集合到一起，由专门配备的大班车准时地运输着抵达府谷县邮政干部学校，其间福贵好奇地坐在班车上张望着窗外县城里繁华的街道，上午时分天空晴朗、阳光灿烂、轻风拂面，福贵他们下车集合后在领队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大门，随后学校安排后勤人员迅速地安排他们寝室和教室，福贵看到高大宏伟、漂亮壮观、窗明几净的教学楼，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可以再次回到学校里接受高等的教育，学员们利用上午时间整顿宿舍，领取配发的新书和课本，以及熟悉学校环境，福贵拉着南海溜达在学校里各个角落，不停地啧啧称赞学校的繁华和热闹，这时时间接近正午他们去学校的饭堂里打饭就餐，福贵看着整排宽阔繁多的塑料桌椅，以及眼花缭乱的玻璃窗口，纷纷攘攘就餐的学生们，尤其是种类繁多的菜品和主食、零食、馍饼、饮料等由于培训期间是厂办负责各项费用，所以贪吃而拘谨的福贵比平日里多吃了几份米饭，以及青椒炒肉丝、回锅肉、糖醋里脊和干锅菜花，随后在南海震惊的神色下福贵无比满足地直扶鼓胀起来的肚皮，看的南海暗暗惊讶直抱怨遇人不淑，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穷酸与粗俗，惹得福贵都不好意思起来抱怨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富二代呀，自从南海与福贵熟悉了以后，开玩笑来也随意了一些，尽管福贵知道南海冷若冰霜的性子，倒是他也知道这人心性很好，属于面冷心热型的，要不他就不提醒福贵有热洗澡水了，随后俩人吃完饭回宿舍去了，在回去的路途中他们穿过学校的小花园，福贵看到棕色的走廊廊回曲折，成排的竹子围成一片幽深的树林，旁边钵盆里栽种着兰花、菊花，地面上种植着腊梅树，显得儒雅高深就是南海顿时也感觉与他的气质相媲美，在木质走廊的周围蔓爬着干枯带绿芽的藤蔓，紧紧地绕着走廊框架垂落下来，在走廊的正中央矗立着古色古香的凉亭，雕梁画栋般的飞鱼走兽、花木虫豸装扮着显得唯美，在凉亭的正横梁上用青色的颜料书写着几度春秋，在红色粗壮的木质柱子上写着“梅召青光兰遣夏，菊点秋色竹凌冬”的对联，另他们顿时感觉意境美妙了不少，他们俩人在这儿停留了片刻后直奔宿舍，下午他们准时背着背包来到教学楼里属于他们培训的教室，此刻大多学员已经到了，教室里彼此熟悉的人群唧唧咋咋的谈论聊天着，福贵和南海选择靠近前方的桌椅坐下，然后拿出新发的管理学认真地看着，不多时教室里座椅已经占满，这时上课的铃声也响起来了，福贵竟然隐隐有些怯场，但又迫不及待地想重温旧梦，就是与他同桌的南海也感觉到他的异样，原本黝黑的脸庞上此刻面色潮红，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眼睛盯紧前方目不斜视地样子逗得南海沉稳冷淡的性子都不禁莞尔一笑，福贵则翻白眼睛瞪他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随后吐出浊气，深呼吸后面色恢复正常了，就是南海也惊讶于他的应变能力强，很快地教室里木门打开，厂办专门请县里营销协会的会员郭亮身穿蓝色夹克，黑色裤子，黑色皮鞋神色淡然地踏着沉稳的步子进来了，环视一圈底下坐着的学生，轻轻地把教案放在他面前的课桌上，土黄色的面庞上此刻露出些许缓色，当先抓起粉笔转身往他面前的黑板上写着郭亮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然后用严肃而古板的表情沉声说道：同学们很高兴与你们相识，这段时间由我教授大家营销与策划这门学科的培训工作，随后不待学生反映立即点名考勤，主要是认识这些陌生的学员，当点到南海时，淡然的目光有那么些闪亮的色彩，随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被点到的福贵，很快地当考勤结束后他朗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现在由我提问，知道答案的学生可以回答，有利于你们学分的累积可以更好的毕业以及拿到优秀的名次，郭亮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过每个学生们的面庞，接着大声喊叫道：什么是销售？什么是营销？什么是策划？他接连不断地提出三个问题，然后富有深意地看着教室里满脸惊愕与深思着的学生们，暗暗期待着他们的回答，这时当先一位年轻纯洁的姑娘站起来，得到郭亮的首肯后脆声说道：我认为销售就是把产品和服务推销出去，随后白皙的面庞上满脸期待地看着郭老师，郭亮微微皱了眉头，稍稍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是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声，这名女孩忐忑地看着老师，郭亮示意她坐下后，严峻的面色撇了教室里学生们一眼，暗暗嘀咕道：这批学员但愿没有另人太失望，这时福贵身旁的南海嗖地站起来，朗声答道：销售就是由专业的人员通过一些方法把产品和服务提供给有需求的人群换取利益的过程，南海素净的面庞上露出些许得意，郭亮老师虽然面色淡色可是还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和惊讶，就是他身旁的福贵也敬佩地看着他，随后一位年轻的男孩站立笔直高声说：营销就是前期通过调查了解市场的需求，预测和满足一些特定人群的需要和服务，然后通过产品和服务达到满足顾客的过程。至于策划嘛，他故意卖个关子随后看到郭亮一脸期待的神色赶紧趁热打铁说：营销就是前期的市场调查与预测、中期的企业销售以及后期的市场维护等，郭亮暗暗满意他的回答顾不得让他坐下立刻好奇地问道：你是市场营销专业的？那个腼腆害羞的男孩忙回答说：我学土木工程的，以前去图书馆看过关于营销的书籍，他理所当然地说着吸引着南海和福贵的话语，郭亮也惊讶于他的聪慧和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南海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更别说满脸崇拜的福贵了，郭亮老师满面笑容地称赞道：你很不错，已经算是入门了，随后不再理会众人开始授课讲解营销的内容，通过他精彩详尽的讲说，以及穿插着真实的事例，另福贵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是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些许期待和敬仰，随后郭亮老师向他们讲解着营销里市场调研的应当遵循的原则和方法，学生们纷纷记录着、思索着，很快地第一节课程就在郭亮老师生动诙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学生们难得的利用课间十分钟缓解一下，福贵也硬拉着南海去学校东南角的厕所转悠了一圈，春日里的天空晴朗而蔚蓝，柔润的春风拂面而过，校园里春意盎然，柳枝末节上翠绿的嫩叶片随风舞动，草地间碎绿的草叶鲜艳夺目，几只新燕欢快地奔腾飞跃，众多身着彩装的学生们说笑打闹着穿梭在校园水泥铺设的道路上，显得热闹而青春气息浓烈，花园里此刻半开着的花苞吸引着蜜蜂和蝴蝶的顾盼，欢快地围绕着它飞行，林荫道上两排高大粗壮的古木参天大树密集的枝干遮天蔽日，抵挡着风吹雨打阳光暴晒，浅绿色的枝叶夹在虬干上，装扮了春天象牙塔的宁静与安逸，福贵和南海俩人也穿梭在密集而热闹的人群中向着教学楼的教室里走去，春日里的暖阳直照在他们身上，平添了许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