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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33)

溪光摇了摇头,“不会当不起,怎么会当不起!”天知道,她这会的表情可是十分真挚的,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是肺腑之言。

“……”裴溯无语,看着溪光凝噎。

终于,溪光后知后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真不要我喊嘛?”

周围不断有人经过,裴溯相貌不凡,本就招惹了不知多少经过此处的人打量他。而等看到被他堵在墙角的那纤细身影的装扮,则更加是将好奇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各个想知道这面纱下藏着的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在这处私会这么个俊俏情郎。

裴溯不想跟她再这么纠缠下去,当即撇开了这话题,语气略沉的开口:“玉枕换秦华,这买卖你不亏。”

“什么?”溪光没料到他会忽然转了话题,愣愣的没回过神,直至又听他说了一遍才听清楚了。

可这玉枕是溪光的宝贝疙瘩,好不容易才回到她手里头的,是万万不可能再从她手中出去。她打定了主意装傻,“什么玉枕?我刚才就说了不知道什么玉枕不玉枕的。”

“哦?”裴溯显然是不信的,当日溪光出现在她书房内,手中就是捧着那一块玉枕。那会,他还真是信了她的一派胡言,可如今回过头来看看,这宁溪光是早就存了心思要偷拿玉枕心思的。

前几日玉枕丢失,裴溯立即着人去查了这事,那余氏也坦白了一切。他早知道玉枕的下落,甚至知溪光是将她搁在了闺房内的。

“那秦华……你是不打算管了?”

此刻的裴溯倒好像是半点都不着急的,缓声问,嘴角还带了一抹似笑非笑。

溪光咬牙不出声,瞪着裴溯好像跟他在无声的对峙。末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破了功,“威胁我?”她为了将自的气势显得足一些,还摆出了个挑衅的神态。

可是她这不过是装腔作势出来的,哪里比得上裴溯浑然天成的气度。

“当年往事,或者这世间也就只有她一人才知道了……”裴溯没有驳斥溪光的反问,就好想他此刻原本就是在威胁,而且是循序渐进一步步的侵蚀。这些都是那日闲风楼别后,裴溯叫人去查出来的。

裴溯有把握,这些足以打动溪光,叫她心甘情愿的用玉枕来调换秦华。毕竟……这玉枕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可在旁人的眼中却只是普普通通的玉枕。

“你若是喜欢玉枕,改日我送几只……”

说这话,着实得有相当的财力才行,换旁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乐意接受。

可偏偏溪光不这样,非但不接受还蓦然很生气,板着气鼓鼓的脸颊断然拒绝道:“谁稀罕你送的!”正是因为刚才裴溯一幅财大气粗的模样,引得溪光想到了那块好端端的“玉枕”上被贴了金片,恶俗得很。

溪光表示自己很生气,凶恶的瞪了一眼裴溯,又想到玉枕此刻已经在她手上了,何必再巴结他什么。所以,她很傲气的瞥着裴溯,“什么旁的玉枕都比不上那块。秦华的事,我自己想法子!”撂下这话,她就打算不再搭理裴溯了。

才刚走出了几步,背后那人却忽的开口:“宁溪光——”

“哼!”溪光只是稍停了脚步,连头都没回,模样傲娇极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裴溯再次开口,他脸上虽没什么波澜,可漆黑的眸底却已掀起了层层波浪。

作者有话要说:溪光傲娇起来时尾巴都能翘上天!

第32章

溪光被他的这话问得心里打了个哆嗦,疑心起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头问。

“玉枕——”裴溯则挪了步子趋近,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六成把握。这宁溪光,一定知道些什么。可他这走出还未三两步,那人却忽然拔腿开跑了。

不怪溪光动了心思要跑,委实这人她招架不来,更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既是这样问了,只怕心中已经认定了几分。溪光怕继续下去,还真叫自己露出了破绽,心里发虚得很。

然而,这会偏有人叫她跑不掉。

没多少会,溪光就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迎面来的一人,两人齐齐跌倒在了地上。她以手掌着地,当即就疼得脸都拧在了一处,直抽冷气。

还未等回过神来时,耳畔又传来了一阵短促的娇呼。

“啊!你怎么样?”

溪光满心歉意,此时再也顾不上自己,立即去看了她身侧倒着的这人。

被撞在地上的少女脸色雪白的抬起头,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冷汗。她容颜秀美,眉目间是透着股文弱的韵味,此刻正嗫喏着双唇声音断断续续的:“面、面纱……”

溪光这才发现,原来少女脸上的黑色面纱脱落了下来,整张容颜都教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少女好似很着急,眼泪都落了下来,勉强撑起撑起垂头去拾那掉在几尺开外的面纱。

这一幕已经使得周围人都闻声聚拢了过来,忽然有人轻诧了声:“好像是……苏枕杏……”

溪光忽然想到今日早上来时马车上宁檀同她说的那番话,女子来参加大同馆的诗宴万不摘下脸上的面纱,被人认出身份就不好了。

只见少女那只刚拾起面纱的手颤了两颤,黑色的面纱复又掉了下去,恐怕也是知道此时自己被认了出来。而她整个人也好似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浑身颤栗了起来。

不知为何,溪光意识到自己大约是闯了大祸,心下慌张了起来,忙将黑纱重新捡了起来递给那少女。“快带起来……”

可还未等那少女接过,忽然便有一人靠近,非但伸手挡在了溪光跟少女之间,还顺势将她往后推。

“滚开!”

溪光本就是蹲着的,此时被直接推得后仰摔在了地上。那人力气极大,以至于她这一摔比之前还更疼些。不对……她脑子咯噔了一下,瞬间有些清醒,这个声音自己有些熟。

等溪光再提起眼眸来确定时,她只觉得心头一颤,满腔的委屈都要夺眶而出了。

刚才推她在地上的人,此刻在扶不远处的少女站起身。他紧皱着眉头,隐隐透着股怒气。这人不是旁个,正是同溪光有婚约的陈砚。

前两回见陈砚,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温和气质,溪光却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锋芒锐利的时候。她现在浑身上下哪儿都疼,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泪。

那人也没再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扶起的少女身上。

“她肯定就是苏枕杏了。”周围的人还在窃窃私语。

“刚才还不确定,既然陈砚都在了,肯定是不会错的了。”

溪光见那少女将头埋得更低了,好似半点都不想叫人看见她,而陈砚则是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对上那目光,溪光只觉得心底蓦然发冷,仿佛是此刻她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

那视线里,充满了埋怨和怪罪,就仿佛……她是“害人精”一样。

溪光张了张口想要分辨,可陈砚早就转了视线,带着刚才的少女离开了。

她……不是故意……

溪光极为难受的垂眸,一时想不到有什么补救的方法,眸光扫见手中还捏着黑面纱,当即起身追了上去。

“……”她疾步越过那两人,挡在了他们面前,抬手将面纱递了过去。

陈砚却是皱紧了眉头,厌恶似的扫了她一眼,抽出面纱后将之带在了少女的脸上。相较起对溪光,此刻他对那少女却已然是换了另一种神色,眉眼间满是温柔耐心。

溪光瞧着这一幕就不高兴了,心底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可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先沉下了气同这少女真诚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

“莫不是你以为‘对不起’三字就能将此事揭过去了?”陈砚冷声质问。

溪光被他声音之严厉吓得脸色都有些变了,“我……”她鼓足了一口气本打算说些什么,可才开口了一个字,就自觉理亏的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