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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万里风(37)

作者: 画笛 阅读记录

只是,想到先前林二伯所言,这人只怕与污蔑江佑脱不了干系。

此二人,且都是在京城健康....眼下,还是先查探清楚宣可乏死亡一事。

另外....卷宗中并未提及任何太府寺与会稽相关之事,看来,牵扯的人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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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青看了眼窗外,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他正准备唤醒半夏,忽闻外头喧哗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多人杂乱的脚步,粗鲁的撞门,他马上意识到,官府来搜查了!

他赶紧吹灭蜡烛,又迅速脱下外衣,躺在半夏身旁,手持佩剑藏于床铺角落处。

半夏惊醒,被瑞青的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的长发垂下散入她的发中,两人距离太近,本就对他情意暗投,又是在床榻之间,惹得她冰冷的身躯倒似热了一些。

“嘘”他小声道:“搜查你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用力之大仿佛是在拿锤子敲打:“开门!!快快开门!!”

不过才喊了一声,那薄薄一扇木门,便被他们踢开,一群人举着火把破门而入。

他们能靠什么搜查?无非是查人背后的那一道新伤!

瑞青在他们进入屋内之前,马上翻身覆在半夏身上:“忍一忍”

半夏正紧张,五感异常敏感,即便床板上铺了柔软的被垫,仍然刺的背后一阵剧痛,又与瑞青耳鬓厮磨,呼吸交融,更是手足无措起来,更见他解开身上衣带,她连害羞都来不及,房门终于被暴力的撞开——

“耳朵聋是不是!!听不见声儿啊?!”

来人粗劣的声音贯穿黑夜,他们踏入屋内,忽见房中二人正是旖旎时刻,倒从粗鲁变为了看好戏,队伍里有人打趣道:“哟,都啥时候了,倒是够闲情雅致的啊!”

半夏佯装害怕,轻喊一声,羞的避过脸去,更引的那些人猥琐发笑,瑞青眼含怒意:“不知各位大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做出要起身的样子,倒被为首的人打断:“不急,查出了连环杀人凶手,对大家都有好处!”

说罢,便上前一把掀开被子的角,瑞青顺势坐起身,一手护住半夏,一手微微后移,靠近藏在角落里的佩剑。

而他先前被解开的中衣正好滑下,露出了大半光滑背部,为首之人眼睛一眯,随后笑哈哈道:“好了好了,咱们打扰了人小夫妻的雅兴,还是赶紧走吧!”

那些五大三粗的爷们一边哄笑着,一边退了出去,喧哗声与火光渐渐引向别处。

即便如此,两人心中也不敢轻易松口气,瑞青担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半夏面上隐着痛苦,轻哼出声,他马上下了床,扶着她侧过身子,白色绷带上有点点血迹,她咬牙忍着疼,气弱道:“我找到宣可乏时,他就已经死了...但我被衙役发现,他们将我认成了杀人凶手...”

因着温暖离去,她下意识的拉住瑞青:“他们人多,我不慎受了伤,万幸被师父所救”

他穿好中衣,坐在床榻,任由她牵着:“柯大侠?”

“这下师父定要怀疑我的身份”半夏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什么:“匆忙之间,我在宣可乏身下发现了一份东西”

说着她便探向腰间,却听瑞青说道:“先前我看到了,正是我们要找的官府卷宗。不过内容不全,有被撕毁的部分,具体的等之后再谈,现在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半夏瞪大了眼,没有回声,只闪过难堪的眼神,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刚才...”

他被她跳跃的思维打乱,轻轻将她扶起身:“...抱歉,事出紧急,冒犯你了”

半夏垂下脸,摇了摇头:“看来官府只在查男子,倒不用担心他们去白家...且外头被闹的鸡飞狗跳,等他们走远一些,我再回去...”

她的唇色苍白,却被贝齿咬的有些发红,瑞青伸出指间触碰上她的唇:“莫再咬了”

半夏一愣,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先前...你身上很冷...风寒还没好么?”

他嘴角露了一丝笑意:“暂时还未好”

“瑞青...”

“恩?”

半夏那双桃花眼含了不自知的情意:“你笑起来...很好看”

说了直白的话却又不敢直视他,她微微前倾,轻靠在他了的肩上:“以后,多笑笑吧”

瑞青有些惊讶,他从未考虑过笑不笑的问题,他抚过她的发丝,柔声道:“好”

两人静静等着外头的吵闹声慢慢隐去,她闷声道:“如今...宣可乏死了,二哥音讯全无,命案也没破,除了知道白家与宣可乏的关系,我父亲的事却毫无进展...”

“四个月来,你救回半熙,再见林二伯,查探宣可乏,眼下不是还拿到卷宗了么?”瑞青安慰道:“方才想着没有时间所以未与你细说,上面有提到会稽大水与尹光和王寽两人有关。”

半夏被晚上这一出又一出的事儿搅的差点忘了卷宗,连忙打开,细细看了一遍。

瑞青言道:“至少我们现在可知,那一百万两银锭,除了宣可乏,这二人或许也知其去向。”

半夏回忆:“况且,林二伯曾言,当时朝堂上指正我父亲的,除了有宣可乏还有就是这个尹光...我本以为他是出于大理寺廷尉的职责,原来...只是...如何才能接触到他...?”

瑞青却摇头:“眼下,我们还得要知道,是谁,杀了宣可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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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夏虫鸣声,半夏后脊发凉,或许自己正渐渐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第39章 另起变故

在瑞青与小竹的帮助下,半夏赶在天亮前顺利回到了白府的闺阁内。仿佛除了小竹被她的伤吓的脸色煞白外,并无其他意外。

她的心思全被卷宗中的内容勾走,丝毫没注意到隐藏在白府中的眼睛。直到白菡儿命人来请她去大堂,半夏才察觉到不对劲。

可为时已晚,白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多口人竟然全在等着她。

半夏因伤而毫无血色的脸庞在白菡儿看来,自然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她坐在一边,紧皱着眉,漂亮的面容万分严肃:“嫂子可终于来了”

半夏眼神扫过在座的所有人,向着白老爷与三位夫人行了一礼后,敛声问白菡儿:“不知妹妹找我有什么事么?”

大夫人有些沉不住气,十分着急:“流萤,菡儿说你与人私通,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带着惊讶与怀疑盯着半夏,她心一跳,暗自叹气,果然得在这二小姐身上栽跟头,只是眼下不知他们都晓得了些什么,便不敢多言,眼中布满惶恐与委屈看向白菡儿:“妹妹为何要如此编排于我?”

白菡儿脾气直,受不了半夏这作假的模样,直言道:“我早就警示过你,谁知你变本加厉!”

白老爷打断她:“菡儿,好好说话,既然流萤已在此,若是误会,我们解开便是”

白菡儿暗哼一声,听了父亲的话,冷声道:“一个多月前,我在外曾见她从一户陌生人家中走出,我本无意多想,不过好奇问了几句,嫂子与她的陪嫁丫鬟却是满口谎话”

半夏沉声,回想起当日之事,暂不动作。

二夫人颇为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她:“你怎知她们撒了谎?”

“嫂子说,丫鬟的手帕不慎被风吹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内大树上,麻烦别人去取”菡儿继续道:“但那一日,我恰在路口等隔壁药铺打包母亲的补品等了许久片刻,未曾见那树上有任何异动!不知这手帕是如何被风吹走又是如何回来的?”

半夏心中一凌,暗道这二小姐好心思。

白菡儿目光如炬看着半夏:“你不会不知道之前我为何找你说我哥哥的事情”

是,她清楚的很,正因为白菡儿的怀疑,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找瑞青,直到后来因为宣可乏......

半夏的沉默让白家人心中更是疑云重重,白菡儿见她不语,索性将事情抖落的更为彻底:“我本以为嫂子多少能收敛些,万没想到,昨日竟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