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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妻(卷一二三)(44)

作者: 毛毛雨 阅读记录

谢澜音就是高兴,目不转睛地瞧着母亲的肚子,恨不得弟弟妹妹马上就出来。

玉盏去请郎中开调理方子,询问些路上需要注意的事宜。谢澜桥命另一个大丫鬟玉坠吩咐下去,晌午给同行的伙计们加菜,人人赏二两银子,回头同母亲道:“娘,我给舅舅姑母写封信道喜吧?”

父亲长姐出了事,大家都惦记,现在终于有了好消息,赶在年前送过去,亲人们都高兴些。

蒋氏点点头。

谢澜桥犹豫片刻,低声问道:“那边,还写信吗?”

蒋氏没有马上回答,摸摸小女儿脑袋,笑着问她,“澜音觉得呢?”

她的澜音还小,娇生惯养长大没受过一点苦,遇事容易冲动,她要借此事提点提点女儿。

谢澜音刚想说不写的,谢家她只把谢定当家人,但现在谢定辜负了他们一家,还写信过去做什么?

可母亲这般问她,肯定有什么深意。

谢澜音压下心中对谢定的怨对陈氏的恨,认真思索起来。

她不愿意写,是不想让谢定高兴。

可是得知母亲有孕,谢定一人高兴了,陈氏那娘几个肯定不高兴吧?因为母亲生了儿子,侯府爵位更是他们大房的了。

爵位……

谢澜音心思转的越来越快。

对,必须写信,还得早点写信,父亲九月初走的,如今母亲有孕月余,时间刚好对的上,若是半年或孩子生下来再传到谢家,陈氏诋毁母亲的品行怎么办?

“写。”谢澜音抬起头,期待地看向母亲。

蒋氏由衷地笑了,拍拍小女儿肩膀,“嗯,那你们姐妹俩商量着写去吧,一会儿拿来给我看看。”她的女儿大了,会越来越懂事,现在受到的委屈,便是她将来行事的前车之鉴,懂的多了,嫁人后才能独当一面。

三封信,给西安、京城的都很厚,除了报喜,亦写满了思念之情,而给杭州的,只有寥寥几笔。

因为杭州离得最近,那边的信先到了。

谢定现在一人睡在前院,儿媳孙女们走后再也没有见过陈氏,这日正在书房看京城有人来的信,暗暗琢磨京中形势,听说儿媳有信来,不由紧张。

儿媳是带着怨走的,平安无事不会与他联系,莫非车队出了事?

信一到手,谢定急切地拆开,打开一看,发现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二孙女澜桥写的,说她母亲有喜了,一个多月了。

谢定朗声大笑,趁门外下人望进来前抹掉了眼中老泪,快步去了祠堂。

他就知道,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要求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儿媳这胎是个男娃,为他的明堂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谢徽膝下要添丁,谢定高兴不已,消息传到陈氏那里,陈氏当即砸碎了一个茶碗。

蒋氏竟然有孕了!

如果她生了儿子,即便谢徽死了,也轮不到她的亲孙子们过继!

陈氏气急攻心,第一个念头就是派人去弄掉蒋氏的孩子,可马上又被她否决了。蒋氏那人精明的很,有钱有人,平时就将大房守的无懈可击,现在这种情形,她定会更注意自己的安全,几乎堵死了这条路。

污蔑她偷人?

也不行,她真敢做了,谢定第一个饶不了她,想到那日谢定吃人般的目光,陈氏暂且不敢再触他的逆鳞。

怎样都不行,陈氏唯有求菩萨保佑,保佑蒋氏没有生儿子的命,再生个女儿。

杭州灵隐寺香火鼎盛,陈氏决定去拜佛烧香。

她前脚才领着儿媳妇女儿出门,后脚消息就传到了陆遥耳中。

上了香,二夫人领着孩子们去玩了,谢瑶陪陈氏去客房休息。

虽然拜了菩萨,陈氏心里依然堵得慌,什么都不想做,坐在榻上生闷气。

本以为谢徽死了,他没死,盼着他客死他乡,转眼间蒋氏又有了身孕。

怎么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心烦意乱,看到原本该在西安当知府夫人的女儿,陈氏更是气闷,可毕竟是亲生的,舍不得迁怒。

母亲眉头紧锁,一看就心情不好,谢瑶体贴坐到榻前的矮凳上,轻轻给母亲捶腿,小声劝道:“娘,我知道你心烦什么,这种看老天爷脸色的事,咱们发愁也没办法,可你想想,她一有身孕便长途跋涉回娘家,很快就是寒冬腊月了,谁能保证她会顺顺利利生下来?就算生了,不也可能是女儿吗?退一万步讲,就是生了儿子,想继承爵位就得搬回来,那么多年,娘还怕没有机会?”

第四十九章

不亲的哥哥与亲哥哥当侯爷,对她的差别可大了,她当然不希望爵位落在外人手里。

陈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外面丫鬟突然在门前回禀,“夫人,圆慈大师新制了两包桂花茶,派人送来了。”

陈氏抿了抿嘴。

圆慈大师与谢定关系不错,这茶是要送给谢定的,想到这些日子儿孙们劝了好几次谢定都不肯见她,得知蒋氏有孕谢定还美滋滋四处宣扬,陈氏现在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便来气。

谢瑶先让小丫鬟请人进来,才低声提醒道:“娘,您收了茶叶,回头亲自给父亲送去,都几十年的夫妻了,你好好哄哄,父亲会心软的。”

女儿对她充满了信心,陈氏回想以往夫妻之间的恩爱,也还抱着一丝希望,便收起郁气,露出和善的笑,抬头朝门口望了过去。

小丫鬟挑着帘子,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端着茶盒走了进来。

陈氏常常来灵隐寺,别处的小和尚她兴许不认识,圆慈大师身边的她都眼熟,仔细端详两人一眼,奇道:“你们是圆慈大师新收的弟子?我瞧着眼生。”

两个和尚互相瞅瞅,低头道是,各自报了法号。

陈氏点点头,命小丫鬟去接茶盒。

就在丫鬟们接过东西的那一瞬,两个少年和尚突然出手,一人对付一个丫鬟,转眼就将人放到在了地上。谢瑶大惊,扶着母亲就要跑,放声尖叫,才叫一声,娘家都被人捂住了嘴,使劲儿地挣扎。

白脸和尚应付的是谢瑶,见这女人养得嬉皮嫩脸的,在他怀里躲来多去,他故意将人压到榻上,低声同兄弟商量,“我看她长得不错,一会儿你去外面放哨,容我弄上一回?”说着手在谢瑶身上乱动。

谢瑶惊恐绝望,拚命想要将人掀下去,可男女天生力气悬殊,被人压得死死。

“你不要命了?”脸上有痣的和尚低声斥道,一边说一边将陈氏身上值钱的首饰往下扯,扯得陈氏头发散了,耳垂红了,扯一下身子就打个哆嗦,“利索点,一会人多了咱们就跑不了了!”

东家只让他给陈氏教训,可不能节外生枝。

白脸和尚盯着谢瑶,在谢瑶绝望的注视下啧啧了声,将沾了迷香的帕子捂到谢瑶嘴上,眼看着谢瑶昏死过去,他伸手将帕子丢给同伙,“给你,我这还有一块儿帕子,弄晕了吧。”

脸上有痣的和尚伸手接,按着陈氏的手故意松了力道,陈氏不怕被人抢钱,可是见那边的贼人竟然要扯女儿的衣裳,她想也不想就要逃出去,出其不意竟然将身上的人推开了!

“来人……”

她拚命往外冲,才跑出一步就被脸上有痣的和尚拽了回去,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

陈氏脑海里嗡嗡一片,登时倒在了地上,为难当头,陈氏回神后仍然不忘呼救,可惜发出的声音连屋里的人都听不清楚。

“跑,你还跑啊?”脸上有痣的和尚一脚揣在陈氏肚子上,目光阴狠地道,“老老实实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老子没想要你的命,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老子了!”说完扬起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匕首,狠狠朝陈氏肚子扎了下去。

“大哥别冲动!”白脸和尚猛地扑了过去,脸上有痣的和尚“手一歪”,匕首准确无比扎到了陈氏右手手腕上,疼得陈氏闭紧了眼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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