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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26)+番外

女孩儿明媚的面孔、洁白的肌肤……她像一捧落到他眼底的明耀的雪,夺走他的目光,也夺走他其他的感受。

柔软的布料裹着女孩儿莹白纤细的身体……一眼眼,在李信脑海中不断重复。

少年面红耳热,身子靠着树干,头枕着双手,眼睛明亮又幽暗,子夜一般。有些兴奋、有些懵懂,还很向往。陌生情愫在血液中流淌,属于男儿的本能在苏醒。某个部位胀胀的,他有些知道想要什么,又还是迷瞪。

李信跳起来,在枝上一踩,抓住垂绦轻轻一荡,就荡入了云海深处。他手放在口边,吹了一个悠长的唿哨,惊醒了山中走兽鸟群。

哨声响遍山野,风摇树晃雪飞花落,哗哗一派。

他再翻了个筋斗,血液中的激荡,让他放声大笑,哨声吹得更响。

在山洞中,闻蝉翁主才刚有朦胧睡意,就被山间清哨吵醒。她忍无可忍地双手捂耳,快崩溃了:她受够李信了!她真是受够李信了!

要甩了他!

必须甩开他!

然第二天睡醒,闻蝉醒来,看到李信蹲在边上看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少年兴致盎然的眼神,看得闻蝉心底发寒。难怪她一晚上跟鬼压床似的,噩梦不绝。

闻蝉一看到他精光的上身,就忍不住去看……他身材真好……

李信坏笑,“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衣服呢,还是喜欢我光着膀子?”

闻蝉:“……”

赶紧把披着的衣服甩给他,逃离他的魔爪。

由是匆匆洗漱一番,不得不跟着李信走。昨晚那匹马居然还在,李信牵着马带路,闻蝉在后头磨磨唧唧地想着逃跑理由。

根据昨晚情况来看,李信还是喜欢她。他喜欢她,就是她最大的依仗。闻蝉敬佩李信:她那么骗他,他都不气恼,到底是心性宽大,还是满不在乎呢?

这么厉害的人,看上自己,舞阳翁主诚惶诚恐,想跪求他放过。

闻蝉追几步,探他的口风,“你武功这么好,是不是有高人教过你啊?你以前,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你都说不为人知了,还问?”

“你这么强,我很崇拜你啊,”闻蝉夸他,“我阿父亲选的护卫,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信说,“那是因为他们受到的训练,和武功关系不大。像这样的卫士,大多身体强壮,配合良好。如果事先不准备,很难攻破。但是习武就不一样了,讲的是个人水平。目的不一样,不能说我比他们强。”

闻蝉惊讶看他。牵着马走在山路上,少年虽然漫不经心,却居然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她都没想到他会详细回答。让她想恭维他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闻蝉又说,“李信,你肯定不是普通的混混吧?寻常的,哪有你这么厉害?你的一身本事,不应该只是个混混啊。你就没什么想干的吗?”

李信用手挡阳光,懒洋洋的没骨头一样,“干什么?”

“你武功好,可以当个卫士啊。有人推举的话,当武官也行啊。”闻蝉谆谆善诱,“你要是需要人举荐的话,我可以让我姑父帮你。不然你拜到我阿父门下,我阿父也能帮你。你老跟着我,算什么啊?”

其实翁主也能养门客,但闻蝉肯定不会告诉李信的。她以权势撼少年对她紧追不放的行为。

李信被逗笑,“当卫士?当门客?我?”

闻蝉看看他的样子,一手扶腰,一手牵马,眉眼间有天生的桀骜不屈……好吧,就他这副“天下我最大”的张狂劲儿,谁敢留他啊。

“那你可以从军建功业去嘛。”

“从军?受气吗?不跟外人打,也不跟自己人打,去军营养一身膘子?这么轻松,我喜欢!”李信一脸正经。

闻蝉想挠他一脸:“……”

她恼羞成怒,“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很强,你干什么不好啊。你干什么都会有出路的!我就希望看你第一眼,你是山匪;第二眼,你在官府手下来去自如;第三眼,你连我姑父也不放眼底了……每一次见到你,你都不一样,都更强大,更厉害!最后说不定能捞个将军来着!”

李信无声看她半天,手拖住她,将她拢于胸前,在女孩儿挣扎中,他问,“哟,知知是想当将军夫人?不早说?拐弯抹角的,亏我听得懂。”

闻蝉脸涨红:你听懂个屁!

他把她气的,都想爆粗口了。

却突然间,少年神色正经了些。日光下,他不看她,而是抬起头,眺望远方青山大雾,慢悠悠说,“知知,其实于我来说,那些都不是什么好出路。不过有一个事,出路却无比好,让我心动。我一直在犹豫。”

闻蝉哼一声,心想你居然还有愿想啊?别是搬块瓦砖当新房、娶个女贼生孩子吧?

李信说,“造反。”

闻蝉:“……”

第24章 知知不能卖

两人在山路上缓慢走着,闻蝉消化着自己听到的那两个字——造反?!他说的是造反吧?他怎么有勇气说啊!

闻蝉第一反应就是想去告发他!

然荒野茫茫,她身边只有一个一不高兴就冷笑的李信。

走过水洼,穿过林木,山野的秀丽与干枯同时呈现。听到人声,两人停步,见到下方山道上,有三三两两的山户背着篓子,篓中堆满薪柴,想是上山打柴。

闻蝉没见过人背柴,就好奇看了看。她安静的时候,李信也不说话。等过了片刻,李信乍然开口,“知知,你说我能干什么呢?仕途之路,被名门望族垄断。高高在上的人,瞧不起下方的人。士族们只希望百姓过得浑浑噩噩就行,争争土地就行,连识字,也不愿意腌臜之人玷污。”

闻蝉:“……”

扭头去看李信。

阳光浮在少年清俊的眉眼间,他淡然说话的时候,也许是太过专注,闻蝉在他眼中,看到清愁如织的目光……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因为李信一声冷笑,打碎了闻蝉心目中那个忧愁少年的形象,“你说当武士?那也是给有地位的人当佣工使唤。像我们这类人,在你们眼中,只配干粗活,混口饭吃吧?瞧不起我们,不给我们机会……天生的自大啊。”

闻蝉想:哪有您老人家自大?

“知知,大楚的大人物,和小人物之间,被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上方人士假同情地给出一条生路,却不愿意我们出头。不然你去算算,大楚自建国,有几个穷人,能走到你们上流社会去呢?”

闻蝉不动声色往离他远的、安全的地方退一退,怕这个少年嫉恶如仇起来,突然想起她也是他口里厌恶的人群,过来伤害她。

但李信没有。

在闻蝉将他定义为危险人物时,他又随意般的跟她说话了,“去打仗也不好。别看世道不好,将士其实无仗可打。蛮族人多年侵犯大楚边境,大楚只守不攻,热爱和亲。国内灾患多,官逼民反,百姓聚众起义,上面也不派人震慑,只靠地方郡国的兵力。长安盛世太平,哪知道地方和边疆,早就水深火热了。”

闻蝉走在李信后面,呆傻了一样,看着他的背影。

他在她眼中,一下子变得很高大。一个小混混,居然能这么了解时世,还说的头头是道……好多她都听不懂。

闻蝉小声,“那你也不能想着造反啊。”

阳光跳跃在少年的笑容里,他笑起来,因充满邪气,又好像在认真跟她分析,又好像在胡说八道,“其实造反也不好。一群乌合之众聚起来,凭着一腔激愤闹事,太乱。朝廷如果有心镇压的话,实在很容易。毕竟一群大字不识的混混山贼,起义兵器从哪里来?后方有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又有没有完整明确的目的?到底是要自己占山当土皇帝呢,还是被招安被收买,一点钱财一点地位就能打发?”

“什么都没想清楚,到后期,也不过是被人骗被人打杀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