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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43)+番外

侍女面色有些古怪,回答说,“谢公子也在楼上。”

这话一出来,慕容堇脸色就有些变了,她提起裙裾上楼。燕松佩察觉不妥,拉了下公主。却被慕容堇回头狠狠骂道,“你要做缩头乌龟,别拉着本公主一起!”

不管不顾、无所畏惧,没什么让她低头。这就是堇公主啊。

他们推开门,看到厚重帘帐拉住,一道观音屏风倒下,一室飘着暖香。女子男子衣物扔了一地,肚~兜亵~裤缠在一起,暧昧地往唯一的大床方向去。两个毫无干系的男女站在门口,看这一室春意,顿时都觉得难受。

燕松佩收紧了怀中的如意簪子,打算劝说慕容堇离开。

慕容堇恍恍惚惚觉得天要塌了,可她偏偏不认。她瞪大了漆黑漂亮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屏风后、帐子后的人影,好像要看出一个洞来。她大声说道,“我不打算走,要不要出来,你看着办吧。”

过了片刻,传来窸窣的穿衣声。燕松佩关闭了门,阻止外面人的好奇心。整个过程,慕容堇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帘帐。终于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时,燕松佩看到了慕容堇眼下滑落一滴泪。

是谢书雁站在那里,与慕容堇对视。

☆、何许太无情(2)(二更)

好像谢书雁做出什么事来,慕容堇都不觉得奇怪。总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砸得自己所有神经都嗡嗡嗡地响,还能很冷静地想事情。

她看到青年只穿着单衣,站在帘子边看她。衣衫单薄,长发披肩,脸颊是瘦而窄,颜色白如纸。他的眉秀而长,黑色的瞳孔盯人的样子,像要吸食魂魄般碜人。

萧晴本是笑嘻嘻地走出来,她面上带一抹微红,秀丽如云的长发一直到了脚跟。穿着松松的粉色纱衣,手中摇一把扇子。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到慕容堇身边的燕松佩,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你不是、不是……离开盛京了吗?”

燕松佩笑不出来,将头转过去,“我刚刚回来,萧姑娘。”

两两相望,许多感情消磨又沉淀,不知改变了多少。他体谅她,愿她被世人温柔相待。可惜,她不体谅他。他以为,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爱情,也是有别的感情在的。萧晴不至于、不至于……

良久,他低头,缓缓笑了。

萧晴看着燕松佩,光明磊落的黑衣青年,他的手抚在左胸口的方向,像在摸索着什么。她不知道那里有根簪子,也不知道他赶了多少路回来为见她一面,更不知道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燕松佩小心地控制着自己情绪,他好几次抬眉头,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一次,他才哑声说句,“我失态了。”转身大踏步离开屋子,还关上了门。他始终没办法,去质问她。

萧晴眼睁睁地看着燕松佩出去,她第一次,觉得对不住他。这个对不住,延续到——慕容堇也转身了。

谢书雁神色终于动了,他凄楚万分地盯着少女的背影,数着她的步子,又看她停住了步子。

慕容堇回过头,竟笑了,“不成。”她不是燕松佩,谢书雁也不是萧晴。旁人走过的路子,才不是她要走的!

她沉眉吸气,知道谢书雁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心里难过,却能平静地抬头,跟萧晴静静说,“你舞跳得比我好,长得也比我漂亮,和他的情分也比我深。你唯一不如我的,是不管虚情假意还是情深意切,他爱的人,都是我。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争,我不会放手。”

萧晴表情木然,没说话。

谢书雁松口气,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阿堇。”

慕容堇轻飘飘笑了下,还是不多问一句话,推门出去了。这次,是谢书雁拦住了她。他走过来,摸摸她冰凉的手指,温柔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回哪里呢?”

多心的谢三郎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沉默一下,才答,“你想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她想去哪里,他都陪着么?这话真好听——像谎言一样。

慕容堇低头笑,不言不语地摇摇头,推门出去了。谢书雁看少女顺着扶手下楼,她孤零零的,抬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惶惶地站在楼梯口,半天不知道往哪里走。他在上面喊她“阿堇”,叫了好多声,慕容堇都没回应。谢公子急了,穿好衣服,从上面跳下去到她跟前。

她在哭,一个人捂着嘴哭。她不让他知道,她在哭。

他的阿堇!明明是个不知情愁的傻姑娘,他偏偏让她伤了心。她伤了心,还不骂他吼他,一个人躲起来哭。他的阿堇呀……

谢书雁瞅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静片刻,心倏地跟着痛,抓着她的手沙哑声音,“我没和萧晴怎么样,我没和她怎么!是萧晴给我下了药,我什么也没做。阿堇,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慕容堇咬着嘴不说话,他越说,她的眼泪掉得越厉害,哭个不停。谢书雁着急又无奈,也不管周围看的人多少了,一下子就把她紧紧搂抱在怀中,用更多的话来安慰。

还停留在房中的萧晴,默默地撤去了屋中的暖香,收拾了散在地上的衣服。她撑起窗往外面,见到慕容堇在哭,谢书雁抱着她哄。她慢慢地笑,觉得自己好老,有那么一点点羡慕慕容堇——

她是十七岁的懵懂少女,被爱人伤了心,爱人百般道歉。真是美好的年华呀。

可萧晴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人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被爱伤透了心。爱人在哪里?她早就看不见了。其实这世间□千千难,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总觉得那颗糖一定很好吃,自己一定要吃到。她努力了很多年,就是吃不到那颗糖。这时候,已经不存在什么理智了,她就是一定要得到那颗糖——就算它酸死了苦死了难吃死了,她也一定要尝尝。

不然,她拿什么去面对,自己那么多年的坚持呢?

从街上回来后,慕容堇病了一场。长公主从小身体很好,没生过什么病,这一下子发病,人烧的糊涂,昏迷不醒,急坏了公主府的每个人。谢书雁天天在她床边,照顾她。吃喝拉撒一手包办,连池奕都有些对他侧目。

他跟孩子一样,抓着她的手,趴在她床头讲故事,讲可怕的采花盗讲塞北的雪。讲着讲着自己就说不下去了,拿手指碰一碰她鼻端,亲亲她嘴角。然后又神经质一样发笑,眉飞色舞地讲下一个故事。然后又说……对不起。

“阿堇,”有一天夜里,青荇如厕经过公主房外,听到谢书雁喑哑的嗓音,“你总是什么都好,我就……什么都不好。”那时候,青荇看到秋天夜里霜寒彻骨,听着谢公子难过的调子,一下子就想哭。

她明明知道公主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没什么好悲伤的。可谢书雁那话,绕在她心头许久,每次听着,都觉得难过。

宫里的慕容岳听说妹妹病了,又听说谢书雁一刻不停地照顾,心情十分复杂。本来还想着出宫看妹妹,也不去了。他盯着桌上的奏折,想,“谢书雁也太能演了吧?朕不信他真喜欢堇儿。”

外头太监传话,“陛下,夜深了,宫里的好几位娘娘都传话问安,陛下要去哪位娘娘宫里呢?”

“兰儿……”他本能一说,又下意识闭住了嘴,良久没说下去。

传话的太监不是个机灵的,不懂得看陛下的眼色,已经为难了,“惠妃娘娘说兰妃在养胎,不便服侍陛下,已经把兰妃娘娘的牌子撤了。”

“放肆!”慕容岳大怒,一甩手把桌上的奏折都推了下去,“谁给惠妃的胆子?谁让她管宫务了?!”

“……是、是陛下您说兰妃娘娘养胎为主,后宫的事交给惠妃娘娘。”小太监被吓着了,外面跪了一地。

慕容岳不再言语,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他瞅着地上的奏折,心情烦闷。毕竟从来就不是多么有抱负的人,这些奏折让他一个个批改下去,脑子都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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