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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30)+番外

那时他多想放开一切,带她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了。

可是慕容堇,是她派池奕跟踪他们,是她不要那个机会的。她不过十七岁,再傲气也是个天真少女,又怎么会知道,有些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一旦放开手,就没办法挽回了。

等谢公子抱着琴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走了一个姑娘,还有一个姑娘等着他。刚才他和慕容堇争执的时候,这位姑娘远远地退开,悠闲地观风赏水去了。等慕容堇哭着跑掉的时候,这姑娘才迎上来,在边上静静地等待,唇边含着温柔的笑。

面色白如纸的谢公子温柔款款地与她对视,低叹,“四妹,好久不见了。”

倘若慕容岳在此地,得知他最宠爱的妃子,正是谢家四女,恐怕会直接忧愁得晕过去。原来他的宠妃,不是姓兰名静,却是姓谢,名兰静。她往常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也算是真假莫辨了。

“谢三郎似乎总喜欢说这句话,”兰静手折垂柳,姿态肆意风流,别有一份挑逗,“谢公子总是能随时遇见故人,然后便是一直地道歉。哈,谢公子这辈子,对不起的人,真是太多了。”

“四妹不也一样么?”谢书雁静了片刻,微笑回答,“难道你离开了谢家,就不是谢家人了吗?”

兰静唇边柔情似水的笑收起,转头去看空中的大雁高飞,心神恍惚。离开青显,已经很多年,不曾想起过谢家了。有时候多希望,谢兰静已经成为一个死人,那就可以永远摆脱谢家了。没想到哇,谢书雁会和慕容堇走到一起——又和自己碰面。

这位端庄贤惠的兰妃娘娘思忖好久,才对她的三哥微微笑,“你要借这个机会,杀掉慕容岳,对吧?那你就是我的敌人了——三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谢书雁轻笑,很随意地低头折着自己的袖子,不太在意谢兰静的挑衅,“我谢书雁要做的事,这辈子,还没有人能阻止我呢。”

谢兰静挑眉,目光波转间,自信满满,“那又如何?我也是谢家人。我谢兰静要做的事,这辈子,也同样没人能阻止我。”稍顿片刻,盯着对方的眼睛,向前倾身,低语,“三哥,我们可以来试一试,谁比较厉害。”

在妹妹认真严肃地和他划清界限时,谢书雁还在发呆。他看妹妹的眼睛,倔强坚毅,好像什么都不能动摇一样。他看着谢兰静的眼睛,就晃晃地想到了慕容堇沾满泪水、清得发亮的眼睛——照亮了他整个漆黑的世界。

如果他杀了慕容岳,她一定会伤心的。

谢书雁难过地想着,捂着嘴咳嗽,抱着那断了的琴,慢慢地旋身离去。

兰静处在原地,盯着她三哥的背影。他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她竟然也不想追问清楚。她只是突然发现,以前的三哥意气风华、风流潇洒,可怎么现在,背影消瘦、面色苍白,落寞得像是秋天萧瑟。

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离开了院落,谢书雁回到自己的阁楼,才关上门,昏沉的屋中烛火亮起,一干人等着他,坐在首位的慕容安,满意地看着他进来。他一个眼神,左右两边众军士上前,粗鲁地押住谢书雁,在他膝弯上狠狠一脚。

手中琴再次坠地,谢书雁没来得及管,人已经向慕容安跪了下去。他咳嗽得面色惨白,却是情况稍缓,就冲慕容安轻笑,“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呀?”

“谢书雁,你耍本王是不是?”慕容安手中一封信,气怒地扔下去,“你让本王向南野王借兵买马,却从云州绕道,说什么抄近路。呸!五千将士在山路上全军覆灭!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你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谢书雁淡淡回答,“常三带着亲信在云州堵我,如果没有人拦着他,让他进了盛京……王爷,请你想一想,一群江湖人进了盛京大闹,这样好么?必须有人当出头鸟,拦住那帮江湖人。”

慕容安一想也对,心就松了。脸色立刻变得柔和,示意周边人松开谢书雁,“还是谢公子想得周到啊。谢公子不要在意啊,你们谢家人名声太厉害,本王也是提防些嘛。不过本王现在全然信谢公子了!刚才在后园,谢公子和堇儿闹翻,本王也都知道了!本来还以为谢公子舍不得堇儿伤心,本王着实头疼,没想到还是谢公子刚毅果决、当断则断啊!本王佩服。”

谢书雁抿嘴,连附和一笑都没有。他静静地盯着慕容安,让慕容安再笑不下去,才道,“王爷这下满意了?那可否给谢某‘枯心’的解药了?”

“哦,好的好的!”慕容安让身边人递给他今日的解药,颇有些尴尬,“等谢公子助本王成了大事,本王就替谢公子真正解毒,决不食言。”

“多谢王爷啊,”谢书雁嘲讽地回答,烛火下,两指捏出那枚药丸细看。前段时间,他才脱离常三的控制,这慕容安不知怎么得知他是谢氏三郎,设好了局等着他,一千人围堵他一个,还给他下了毒,让他一定助慕容安夺得天下。

“枯心”剧毒,是鬼医研制的半成品,若无解药,废尽他一身功夫,三十日焚心,油尽灯枯而死。

这个胆小无用的王爷想当皇帝,不过因为得知风声,说陛下要废除他们这些王爷的特权,才着急了。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后,听了谋士的话请来他谢书雁,希望坐稳皇帝位子。

那边谋士商量片刻,慕容安又涎着脸来找谢书雁,搓手,“本王觉得,谢公子不该和堇儿一刀两断。能利用时,就该利用啊。”

☆、式微式微胡不归(1)

“本王觉得,谢公子不该和堇儿一刀两断。能利用时,就该利用啊。”

这话,从慕容安嘴里说出来,已经很多天了。

这个季节多暴雨,前一刻艳阳高照,下一瞬大雨滂沱。还未反应时,雨又停了。霜白色衣衫的青年站在半月门前,看过天地的水汽蒸腾,他手中捏着一枚药丸,出神了很久。

谢书雁是美如玉的美男子。

慕容堇曾说过,在她接触的所有人里,只有谢三郎当得起“公子如玉”的评价。

此时,青年俊美如玉的面容苍白如纸,因疼痛,额头上的青筋暴动,汗水滴下,盖住了眼睛,唇色也是不正常的青黑。可是如果你不是与他面对面,根本看不出他的异样。

你端看他站在门边,还觉得他风流倜傥,立姿挺直,宛如芝兰玉树。

胥江太子一直在阁楼里喝茶,从树木阴影里,正对着青年的脸,看了很久。一直到小厮进来,说安王爷邀请太子去看歌舞,他才从饮茶中解脱。下了楼,想了许久,仍是往青年的方向走去,面上挂着亲切的笑。

“谢公子,这不是你的解药么?怎么你一直捏在手中,不吃下解药?”胥太子含笑问,从后探过身,好奇得不得了。

察觉到来人,谢书雁眼中神情掩去,手一扬,便吃了药丸。回过头面对胥江时,已经是云淡风轻的笑了,“我只是试一试毒药的药性而已,没想到被胥太子碰上了,真是有缘呢。”

胥江假笑两声,趁着小厮准备自己的披风间隔,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低语,“谢三郎是我大魏的人,出现在大燕,总不是什么巧合吧?你们谢家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最好不要与大魏皇室的利益扯上关系。”

谢书雁微笑,“胥太子不在大魏忙政斗、争储君之位,却出现在大燕,也不是什么巧合吧?我的事,倒是不用胥太子费心。只怕胥太子,很需要谢某的帮助。”

“……”胥太子冷目盯着他,阴笑,“我不怕告诉你谢三郎,大燕天下,迟早是我的!你谢三郎,最好不要参与此事。我动不了谢家,难道还动不了你么?”

谢书雁眉头舒展,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扯嘴角,给他一个讽刺的笑,“胥太子不用着急,或许我二人,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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