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主,请让微臣侍寝(17)+番外

车门摇晃不停,慕容堇隐约看到一个粗服男人跳上了马车,箭插在章从素胸口。他往车里看过来,阴阴一笑。慕容堇手扶紧身下座位,盯着他的笑越来越近。

然后……他一直维持着阴笑的动作,被人扔下马车。

白衣公子站在车辕,把章从素往车里一扔,抬头对她露齿笑,“我来驾车。”

☆、怨不得绝处逢生(2)

“谢书雁……”眼眸发亮,她忍不住喃喃,盯着他转身的动作。

他像传说中的英雄,出现的恰到好处,为拯救爱人而来。虚荣也好,爱慕也好,剑光纷纷散去,此时此刻的慕容堇,无法从他身上别开眼。

如果慕容堇在外面,她会看到一场很精彩的大战。数匹快马甩开公主府的侍卫,向马车追过来,谢书雁一个人站在车前,一手拉着缰绳要驾马车,另一手提着软剑,挡开空中飞来的刀剑和绳索。

有武功好的跳上马车,剑光闪烁,三四个缠着他不放,就有左边的马匹上跳出人,想拉住马。谢书雁两下把人踹下车,又来不及顾马,顺手从发上扯下簪子,长发披散下来,甩手刺向马腿。马受此一惊,跑得飞快,很快就把那些人又甩在后头。

谢书雁拉开车门,向慕容堇伸手,飞舞的发丝有一种别样的妩媚,“来,跟我跳马车。”

慕容堇却一丝犹豫,没碰他伸来的手。旁边章从素受了箭伤,靠着车昏睡,胸前已经红了一片。这时候自己跟着谢书雁走了,章从素凶多吉少。

谢书雁察觉她的视线,面色僵起。挥手又把跳上车的人挡下,对她凉凉笑,“新欢旧爱真难选择啊,阿堇放不了手么?”

白着脸,年少的公主气道,“谢书雁,这不是你会说的话。”

她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扶起章从素,想叫他跳车,自己是公主,又有谢书雁在旁,不会有大事的。

章从素咳嗽不停,虚弱地对她摇头,“公主……不要……管我,听、听谢公子的话……”

“章从素,我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你,”慕容堇冷声,又回头查看外面谢书雁和人对打的情况,“如果有人能不死,是最好的。我在皇兄面前保下你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你现在替我死。”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起,头顶的车盖被整个掀起,呛得里面的二人咳嗽不已。外面马一声长叫,慕容堇看去,一条长索系着的挠钩笔直地咬向谢书雁的咽喉。谢书雁狼狈错开,却因又有几人的加入,被拉下了马车。

“谢书雁!”她扶在车栏上往后看,瞳眸猛然缩起,心脏骤痛。

黄土弥漫,暗箭袭来,谢家公子白色的身影被卷入其中。马从面上飞过,他只来得及躲开前面一人的掌法,被马的铁蹄当胸一脚,喷出血倒地。更有数人从马上跃下,加入争乱。

“谢书雁!”堇公主大喊,声音却远了。

因她这边,也是不容乐观。章从素连动都不能,自然指望不上了。她磕磕绊绊地爬到马前,就看到又有人要扑上车来,学着谢书雁先前的样子,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去刺马屁股。马疼的嗷嗷乱叫,扬开四蹄跑得更快了,却也把慕容堇一下子甩到车栏和轱辘相接的地方,头重重磕上去。要不是她及时手抓住车身,人就要倒栽葱倒下去了。

这番涉险,是甩开人了,可是马车也跑得彻底失去方向,走上了陡峭的山路。她惶惶地靠在车上,被颠的头痛欲裂,几乎晕过去。想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以前坐辆不好的马车,臀部都能颠的痛一个月。可眼下,实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又摸出先前的簪子,扎在手臂上,血流如注,疼痛总算唤起意识来。她靠着栏杆喘气,却被章从素从后头一推,“公主小心!”。章从素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神智,扑上来,用肩头替她挡了一箭,口中喷出鲜血,气息更弱了。

“公主,”章从素拉着她冰凉的手心,汗涔涔的,喘着气,“我用身体帮你挡着,公主寻到机会,就、就……跳车。”

“跳什么车?”慕容堇按住他肩头,看到上面插了两支箭,又是心疼,又没法拔箭,只喝道,“这么快的车,你想摔死我么!你跳!”她没说错,从车上跳下去,寻常男子或许能忍受,但她一个女子……不死也重伤。

她盘算着:对方要的是自己,即使被抓,凭着长公主的身份,也能周旋一二。这样,或可以先保住章从素。

这时,马车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上了崖头,听后面一声冷喝,“公主!拉缰绳!快!”

慕容堇惯性地听从命令,使劲拽住绳子,马却一点儿也不听令。她回头看到后方,谢书雁骑着马往这边追来,身上白衣全是血和土,面上也散着发,看起来无比狼狈。

……慕容堇拉不住马,车颠的快又狠,她拿手卷住马绳,却已经一点用都没有。

谢书雁喊道,“跳车!”他还怕公主情意绵绵,又吐着血加一句,“你们两个一起跳,在下会护住公主和章公子。”

很奇怪,慕容堇总能从谢书雁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本意:他根本不会管章从素,他只要她一个人。

即使这样,慕容堇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了。她一边拼命扶着自身站起,一边打量情势,想寻到最好的角度跳车。可根本不容她细想,箭一直射过来,章从素昏昏沉沉往车下倒去,眼见下去的方向,就要被车碾过。

慕容堇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地——伸出了手,用了力。

然后,她整个人飞出去,被男人带着,往下面的山崖掉去。

同一时刻,马上的谢书雁跃起,大鹏展翅般往这里飞来。他身后却缠上一条挠钩,咬住了他肩胛骨,刺穿而过。谢书雁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似的,带着穿过肩头的挠钩,在空中飞来。

他速度极快,许多人都没有这样好的轻功。他扑下山崖,一手软剑缠上慕容堇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怀里。

山风猎猎,没有多余的话。慕容堇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就觉谢书雁松开了拉她的手腕,手伸到了另一边,抓住章从素的手腕,他用很诡异的身法,在掉下的空当在石壁上一踩,只向上跃了三丈,没法飞上去,却已经够时间,手臂伸展,把章从素甩上了山头。

同一时间,手在自己肩上一抓,拔出了挠钩,往上扔去时,血也迅速湿透了衣服。

头顶上数人,就眼睁睁看着白衣公子抱着长公主,潇洒地跳下了山头。当下面面相觑,看都不看奄奄一息的章从素,做了决定,“悬崖下是什么?追上去!”

风灌在耳边,谢书雁努力往山壁上靠,落了好久,手臂在岩石上刺拉拉划出了好多伤痕,才胡乱抓住了一条藤蔓,止住了落势,荡在半空中。

慕容堇苍白着脸,与他对视,见他不说话,自己先愧疚,“我不是想救他,是手抽了,一时没忍住,对不起。”

她抱着他的腰,看到他肩上的血一直流,胸前整片白衣都被染红,自己都替他疼得心惊胆战,“你干嘛要跳下来?疯子。”

是的,疯子!

她落下崖的时候,看到铁索插在他肩头,他就那么拔地而起,往这里掠过来。那一刻,慕容堇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两秒。

与害怕无关,与情爱无关。

只有谢书雁。

这个温柔傻气的谢书雁。

这个毫不犹豫的谢书雁。

……她的全部世界里,只看到他扑过来的身影。就好像那时候,在盛京水边,她就看到他一个人,笑眯眯地传情诗给她。

谢书雁无力笑笑,“让你和章从素在下面患难情深么,抱歉公主,我做不到。”

一瞬间的功夫,慕容堇压抑了心头酸涩心疼的纠结感触,一张俏脸苍白如纸,“我什么时候和他患难情深了?都说了是手抽。”

“惯性手抽的公主啊,”谢书雁讥诮地笑着,疲累地垂头,“能不能先不要谈情说爱?我们先下去。”

上一篇:风动护花铃 下一篇: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