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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10)+番外

这样明显的反应,慕容岳不可能无视,转脸看她,眸子低沉,呵呵笑,“听说他身手很好,让朕想起一事。兰儿进宫前,不也曾在江湖上行走吗?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兰妃发怔许久,才微微摇头,按捏陛下皱起的眉角,轻声细语道,“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或许真的是江湖哪派高人吧。年代久远,妾身也不太记得了。”察觉慕容岳能敛着眉头沉思,她劝道,“陛下不用急着先查人家身份吧?八字还没一撇,堇公主日后知道的话,又要怪陛下多事了。”

慕容岳确实是个“妹奴”,一听堇儿可能会置气,就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纸笔。是呀,堇儿骄傲的不得了,她都还没有查,自己抢先的话,日后又白挨她一顿挤兑。可是不查的话——

皇帝头疼,往后靠在宠妃身上,任她抚着自己太阳穴按摩,自己喃喃,“兰儿,我不怕他出身江湖,也不怕他身份低微到哪里去。只要堇儿想要,给他一个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怕,他姓谢,是、是……是我知道的那个谢家……”

☆、纵是春风无限怜(2)

当今天下二分,大燕踞北,大魏守南,更有无数小国盘踞周侧。慕容岳身为大燕皇帝,治国实在中庸,也并无竞逐天下的野心。但无野心,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片天下,流传着一个传说:青显无双,谢氏长流。

那是大魏青显最尊崇的家族,换得天下盛名,却不是靠尊崇的背景。青显谢氏让天下人闻风色变的原因,只因为那家人,都“不是人”。

“陛下,青显谢家离大燕那么远,怎么会跑来这里?陛下实在多虑了,再说,江湖上的传说,也当不得真。”兰妃在耳边安慰他,他却并没有从中得到解脱。

“兰儿,你不知道……”慕容岳摇着头,怔怔看着前方,目光微微柔软,又恍惚。

曾经在很多年前,他还是一方小王,游历天下时,确实遇到一个姑娘,仪姿秀美,天下无双,正是出自青显谢家。与那位姑娘相处的一个月,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此时此刻,他想和兰妃分享那段痛苦又甜蜜的回忆,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一遍遍重复,“你不知道,她有多好……好的不得了……”

慕容岳神思恍惚,和宠妃说着另一个女人有多好。换一个妃子,肯定大吃飞醋。可是兰妃却没有,她始终微笑,低着脸看皇帝的表情,温柔得甚至有点儿残忍,“那后来呢?那位姑娘怎样了?”

“……她死了。”沙哑着声音,皇帝轻轻推开兰妃,抬袖覆脸,不愿再多说。

兰妃怔了一会儿,想到慕容堇有时讽刺慕容岳时的咄咄逼人,“新欢旧爱左拥右抱”。那么,慕容堇也是知道那段过往的?原来真有那么一个姑娘,连感情甚好的慕容兄妹,都不能轻易谈论。

慕容岳不知道自己的兰妃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她又调整好了情绪,怜惜地来安慰自己,“陛下,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妾身既然对‘谢书雁’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也应该是江湖人啊,和以文著称的谢家远远扯不上关系。”

慕容岳一想,兰妃说得在理。兰妃进宫也有近十年了,能让她有印象的人,在江湖上肯定成名很早。青显谢家,可是和江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当下笑,拍自己头,“哎,最近事多,朕也疑神疑鬼了,兰儿勿笑。”

嘴里凉凉说着“怎么会”,兰妃又开始监督皇帝处理公务。谁让如他自己所言,治国中庸,实在不是雄才大略的英明皇帝。不过对于兰妃来说,是不是好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她挑中的是夫君,又不是皇帝。

从来不知道慕容岳在担心的堇公主,最近一段日子,生活的很惬意,这惬意,自然源于谢书雁的追求。她先前整整三年都在想着一个男人,从来没体会过,被人追求的感觉,如此之美。

晌午小寐过后,外面又下起了绵绵春雨。慕容堇坐在妆镜前,打开梳妆盒就见到一个卷好的小纸条。她嘴角抹笑,瞅完了纸条上的相约,随后丢开。明明心情愉快,还偏偏口上调笑,“欠打的油嘴滑舌。”

这段时间,公主和谢公子的互动,青荇都看在眼里。既高兴又担忧:高兴谢书雁的出现,让公主走出章从素的阴影过程,不那么痛苦;又担心谢书雁是第二个章从素,再让公主伤心。

她为公主梳着发,听公主云淡风轻地表示要民间女子的装扮,便知道了公主要出去。忍不住加一句,“外面下雨了,要池大哥保护公主出去,好不好?”

慕容堇淡道,“不用。寻常女子尚能够雨中漫步,我就不行么?还要人跟着。”

青荇想抱怨,公主金枝玉叶,又怎么是寻常女子。

一切收拾妥当,慕容堇穿一件不那么华丽的素白衣裳,上面只画了几枝梅花,便再无多余的点缀。又撑了把绘着烟雨人间的油纸伞,她就踏出了公主府,身后无人跟随。

“公主……”青荇扁着嘴,真想跟上去。旁边跟着同样不放心的池奕,却聪明地选择不说话。

慕容堇回头冷眼,打碎了一干人士的盼望,“你们见过约会也跟着一群下人么?你们认为谢书雁保护不了我么?还是你们认为我不碰就碎?不必跟来,若被我察觉,可要小心了。”

白衣姑娘慢慢走远,青荇沮丧不已,还是池奕拍拍她的肩安慰,“谢公子的武功远高于我,如果有谢公子在,公主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谢公子的底细呀!”青荇抓狂,受不了公主那不在意的态度,“再说,谢公子现在在哪里啊?他知道公主出府了么?不着调的很,居然要公主一个人出去!公主还答应了!真是一对……”闭嘴不提,没把后面的“疯子”二字说出。

此刻,被青荇念叨的谢书雁,正和城中一群文人吟诗作对。他们约在这里的一处茶馆,天窗打开,里面是才子的吟诵讨论,外面是一池碧水,在春雨的敲打中,旁侧桃花纷纷落一池,引来对面茶楼雅士的惊叹。

谢家公子懒洋洋地靠着长栏,在才子的讨论中昏昏欲睡。小风斜雨吹进来,还有一身桃花落,他的眉眼本来秀色无边,此时观来,更让无数女子怦然心动。对面的雅间已经被许多名门女子包下,只为了偷偷张开窗,看一看那在雨中沉睡的美公子。

有的女子大胆,向老板要求,“把正对着那位公子的厢房包给我吧,多少钱都没问题。”

可惜老板虽然心动,却无奈,“昨晚就已经被包了,实在不好意思。”

慕容堇进了相约的竹馆,收伞后便被领着进了包厢。途中无数次看到女子痴痴凭窗的模样,她目不斜视毫不关心,领路的小童却得意道,“别看外面下雨,今日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十间厢房都已经全部包出去了!姑娘你真是好运气,她们都想要你包好的那间呢,姑娘可要珍惜哟。”

“珍惜什么?”慕容堇随声问道。

这边已经被领进了厢房,窗子打开,细雨迎面。对面的茶馆,有一白衣公子倚窗而坐,被埋在桃花雨中。似与她心有所感,公子睁开眼,抖落一身粉红花瓣,向她温温噙笑,遥遥拱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真是梦境一般美好的存在。

她心跳陡然一停,渐明白了自己“幸运”在哪里。

小童见她不语,得意地关门离去,“开窗就能见到美男子,姑娘当然要珍惜呀。”他却不知,这番安排有多刻意。

前几天,慕容堇才和谢书雁说起,“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不知道文功如何?我更喜欢以文会友。”

那时候谢书雁想了想,就笑答,“好,不过是以文会友。阿堇等我的消息。”

他已经能够很亲昵地叫公主“阿堇”,慕容堇当做没听到之余,也会出神片刻——从来,就没有人敢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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