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同人)美人何处归(91)

随着又是一个四年过去,朝中众臣猛然发现,陛下对顾卿竟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朝中的大权都一并掌握在了她手中,这样下去,主弱而臣强,可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有不少有心人就推了皇后张良娣和她的儿子兴王和顾卿打对台,结果不过是两人说了几句顾卿的谗言,居然就触怒了龙颜,皇后被禁足一年,兴王由亲王降为了郡王,这次就更没人敢出言了。

就在众人对顾睐的专权敢怒不敢言时,先前一直避其风头,闷不吭声的建宁王李倓却跳出来跟顾卿打起了对台,一时间你来我往,倒让众人看出这建宁王隐藏的也够深的,只是和皇后兴王不同,顾卿对他倒是客气不少,没怎么回击,众人就等着什么时候顾卿忍不住把建宁王李倓打到底下去了。

夜色凉如水,庭院中月光如一泓积水清澈透明,水中竹、柏的影子如藻、荇交错飘浮。顾睐独自走在庭院里,比起白天里权倾朝野的气势,此时却多了几分散漫悠闲。

只可惜这少有的一次宁静也要被人打破了,

“你到地想要做什么?”冰冷的男子声音在庭院的门口响起,语气中较之过去多了几分沉稳和威严。

“你怎么每次都不走正门,非要爬墙进来?”顾睐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你我的身份,也不适合正大光明的见面,尤其是我不想我们的谈话为人所知。”李倓缓缓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向她,

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一次弄懂过她想要的是什么,权力,财富,武功,这些都是她唾手可得的,她还要做什么?

“现在整个大唐的政治都把握在你手中了,若你想做武氏,以异姓代李氏也是你一句话的事,那你还在等什么?”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作为曾经的九天中央,以他手中的情报却是知道顾睐的势力早已渗入了六部之中,军权,民生,财政,哪一处没有经过她的手。

“谁说我要这个的?”顾睐反问了他这么一句,状似无辜地道

。李倓听这话不禁怒从心来,你不要这个,这些年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那你要戴着这副面具在这朝堂之上呆多久?”李倓冷笑道,

“面具戴的再久也是要摘下来的,而这一天,不会太久的,很快了,很快……”顾睐淡淡道,有些呓语的意味,面上的神色却让李倓怎么也看不懂,也不知这些话是说给李倓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为大唐,这个天下再做最后一件事情。”顾睐对他微微一笑道。

说完她负手在身后回了房间,独留李倓一人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至德十年九月,肃宗遇刺,顾卿救驾身亡,而肃宗身受重伤,在将皇位传与第十一皇子李琦后便驾崩了,时年十月,年仅九岁的十一皇子李琦登基为帝,李琦母妃早逝,先帝皇后在前年就已被废,因而无后宫中人听政。

国主年幼,朝中逐渐形成了类似内阁这样的机制,多年后,臣子的权力已经足以与皇权相抗衡,君主的独断专行不再能动摇整个天下,李倓终于明白了顾睐的目的,她是想要抵抗甚至是改变皇权至上,君主专制的局面。

她所做的就像是水一样,在最恰当的时候渗进了大唐的最严密的政治机制中,一点一点地改变,从她走进太子府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既然不想一味的去挽救残局,那就将祸根扼杀在萌芽时好了。

她甚至自负到没有在离开之前除掉李倓,是因为自信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威胁到她所做的努力么,李倓不禁苦笑道,她还真没想错,他的力量的确无法去撼动顾睐早已在大唐朝廷中埋下深根的计划。

李倓想即便她想见到的局面无法在他有生之年见到,那在未来的几朝后终将出现,只是她又去哪里了呢?

顾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自己作为凡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过于修炼了千年的魂魄,先是心脉弱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再接着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从内里腐烂,她甚至都能闻到那股从最里面散发出来的死气。

她已经近乎是个死人了,在强撑着布下暗局后,她就死遁后去了江南,一个普通的小镇上,街头简陋的小屋,有如一个梦游者,随着记忆回到了出生的地方。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好了。

顾睐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十年时光后,她揭下了面具,却不禁恍然,原来已是绝代佳人的芳华,顾睐的手轻轻抚过桌椅上的灰尘,走到床边,缓缓躺下,

这一世,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在她合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就化作了飞灰,连带着衣裙也化作了齑粉,她终是什么也没有留下。

而在她离开不久后,便有藏剑霸刀的弟子赶来了,他们没有那份本事探究顾睐的踪迹,只是一直奉命守在这附近罢了,见一绝美女子进了这屋后,他们又等了许久才进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无奈之下只好退回去报告各自的门主。

叶英得了消息后心中仿佛有了些预感,或许琦菲再也不会出现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只愿琦菲无论在哪都能一切安好。

第87章 花千骨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

才十二三岁大的顾睐一个人孤零零地急步走在山路上,往桥边去。周围漆黑一片,可她却仍然可以如在白天里行走一般自如,

但比起寻常的夜里,今晚的小桥边没有潺潺的流水声,草丛里也没有悉悉索索的虫鸣,一切都寂静得可怕。

顾睐行至桥头,却看到小石桥中间坍陷了一大块,寻常人在这样的夜里即便是打着灯笼过去也是有些危险。顾睐微一皱眉,拢在袖里的右手掐了一道法诀,瞬间一道如金线般的灵光从手中跳进了桥下幽深的河里。

也就是那一刹那桥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打着纸伞的女人,伞面上绣的是红得耀眼的桃花,白色的衣裙上也是。伞打得很低,看不见脸。明明是炎热酷闷得没有一点风,可是那裙袂却激荡的上下翻飞着,而她的双足竟是一点也没有沾地。

这样一个诡异的女子,不,确切来说是一名女鬼。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谓之鬼。人,死后无依,便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在人间,久久不得安宁。

打着红伞的女鬼对着顾睐盈盈一拜,声音带着吴侬软语的温柔道:“不知姑娘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顾睐冷冷道:“我过会儿会带一个凡人过来,你幻化成桥的模样,让我们安全过去。”

女鬼又是盈盈一福身,柔声道:“谨遵姑娘吩咐。”

顾睐轻轻一跃,便已凌空飞过断桥,幸亏这是无人的夜里,否则可是要吓坏人了。

夜已深了,村子里的人都睡了,顾睐寻到村里头唯一的大夫张大夫的药店,重重地敲门,“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谁啊?这么晚了。”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推开门,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比的同龄的孩子要矮了几分的个子,沉静如水的眼眸,梳着小巧的双丫髻。

“原来是小骨啊,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张太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

“我爹他生了很重的病,你快去看看他吧!”顾睐抿了抿唇,眼中一抹黯淡之色闪过,道。

“好,我这就随你去。”张大夫连忙回屋取了药箱,提着灯笼和顾睐一起往她家走去了。

走到半路上,张大夫忽然一拍脑袋,道:“我记得前两天那桥塌了一大块来着。”又看向顾睐,疑惑道;“小骨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顾睐抬起头看向张大夫,眸子清亮,状似无辜地道:“是吗?我过来的时候桥是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