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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118)

丰韫叹气:“肯定不会啊,宫里谁敢这么说话,扰了陛下清修,不是找死吗!”

吴盈为自己倒了杯水,又为清平满上,丰韫面前已经添了一个杯子,但她却故意不倒:“看大人言语之多,唾沫飞溅,想必不用喝什么茶了吧?”

丰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清平,脑中灵光一闪,道:“李清平,这莫不是你相好?”

清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怒道:“我要去找你姐姐告状,她年节时定要来礼部呈贺文,倒时候你给我等着吧!”

丰韫见她真生气了,才慢悠悠道:“不过说说而已,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清平气的把她从长凳上挤下去,吴盈面红耳赤,只埋头喝茶,想是方才的话都听的十分清楚。清平头痛道:“你走吧,快走。”

丰韫低声道:“春月楼?”

清平眼睛一闭,道:“成交!”

丰韫这才志得意满的起来,面带微笑对她道:“李大人,年后见。”

被丰韫一闹吴盈便如同个蚌壳般,说话都是轻而细,清平听的颇为费力。幸好下午吴盈还有事,便匆匆离开了,她暗自松了口气,从茶馆出来时天色昏沉,点点雪花从天空飘落,想是要有一场大雪,行人来往匆匆,她趁雪还小,向王府快步走去。

就在她刚走不久,茶馆后一辆青松纹顶的马车从小巷中缓缓驶出,驾车人道:“主上,她走了。”

马车中楚晙面无表情道:“回去。”她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片落雪,看它一点点化在手中,慢慢的握紧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哈,下章一点肉,会不会被河蟹啊,我写的保守一点?

如果被锁,到时候大家去围脖找好不好呀?

围脖名字是【什么你能说大点声嘛】掩面逃走

第75章 冬夜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府里的下人们点起灯笼, 清平呵手取暖, 走过书房边时, 看到那片没有光亮透出,便知楚晙今日不在府中。

她回到房间, 翻了翻书,又往油灯里添了些油, 用银簪将灯芯拨出了些, 火光明亮, 就这样坐在灯下看了会书。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本子,取笔研磨, 开始写下一些自己的心得。

平日中帮楚晙处理文书时有些特别的想法, 她都会等到离开书房,写在自己的本子里。有些是关于政策如何去改良推行,有些是如何治理灾祸, 结合从前所学所知,一起写了下来。她深知自己有些思想过分挑战古代礼法秩序, 是以也只是寥寥数笔带过, 不敢过分去想。

但是今天, 她又有了一些新想法,写的时候太过投入,居然把该写的不该写的一并记在本中了,虽然慷慨激昂,十分痛快, 但也只能留着自己欣赏。

窗外风渐渐停了,门窗不再抖动个不停,周围静悄悄的,她不知写了多久,待抬手时手腕都酸了,才放下手中笔,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有些出神。

或许是这气氛过于静谧,她的心忽然沉寂下来。来此地已近十年,这期间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仔细想来,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是不是某日就会突然醒来,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但这梦中山河壮美,若只是假的那就太可惜了。要怎样的想象力才能构建出如此雄奇壮丽的国度呢?她自认没这个本事,能做出这种瑰丽的美梦来。

想到这里,清平不由有些好笑,却想起那夜在天凉山上时见到的月景,临渊亭下山峦如聚,波涛如怒,连通不知名所在;月照人间,梦回几转,水寒萧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如同那片落在她掌中的月光,轻盈而美丽,似乎轻轻一握,就能碎在手中,荡开迷离的夜色。

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忽然敲门声响起,刹那间一切都消失了。那些月色,只是油灯将熄时发出的点点微光。

竟然过了这么久了。清平拨出了灯芯,光又亮了些,她去开门,却有些迟疑。

这时候究竟是谁会来到访,她心跳的有些快,隐约猜到是谁。打开房门,楚晙站在外面,身上好像镀了层冰,眼睛里也是冰凉凉的,像是冰封的湖面。清平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还是向她行礼道:“殿下,你有什么事吗?”

楚晙看着她,手按在门上:“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

这是她的王府,自然一切都是由她做主。清平松开手,将她请了进来。

楚晙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如梦初醒般撩起下摆踏入室内。房里没什么摆设,看着有些冷清,清平刚要给她倒茶,却发现自己房里只有冷的,正在想要不要唤下人端壶新的,但看楚晙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为了喝茶来的,于是作罢。

她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楚晙径自走到她书桌边,随手翻了翻书,清平才想起自己的本子未曾放好,担心里面的东西被楚晙看着了,忙走过去假装整理,楚晙手中动作微僵,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收了手道:“今天去了哪里?”

清平沉默片刻,没有想隐瞒她的意思,直接道:“去见了吴盈。”

楚晙点头,不经意道:“去做什么,谈谈心?”

清平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理好东西,把那本本子塞进书堆里,道:“是,说了些话罢了。”

话音刚落,楚晙拉起她的手,慢慢说:“你已经五日不曾与我说过话了,怎么没想过找我谈谈心?”

清平失笑,仍由她牵着,楚晙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怎么说,自顾自的答了:“想来是觉得这人甚是可恶,不言不语岂不是更妙,没得天天烦人。”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清平笑道。

楚晙垂下眼睑,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清平道,“只是不知道该和殿下说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楚晙重复了一遍,道:“那你现在知道该说什么了吗?”

清平注视着她,觉得十分奇妙,在她近十年的历程中,最重要的时光,难以忘怀的日子,几乎都是与楚晙一起度过的。纵使后来分离,她也始终不曾忘却。

是什么将她们连在一起?是漫漫旅途中数次牵手而行,还是逃亡中滋生出的无法磨灭的希望,抑或是在命运洪流中,彼此残缺的灵魂共振出不知名的悸动。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是她所畏惧的,也是她所隐约期待的。

“是的。”她笑着说,伸手回握住她的手,“想说的很多,殿下要听什么?”

光阴几转,往昔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之景。春花秋月,江水如逝,转眼又是凛冬大雪,恍然间似回到当初,那年冬天,初见时的光景。

楚晙冰冷的面容裂开了一道缝隙,忽然变的柔和起来,喃喃道:“你这个骗子,骗人的时候就会挑些好听的话......”她倏地吻住面前的人,搂住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清平方要开口,就被她扣住后脑,唇舌纠缠,简直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连舌根都隐隐作痛。但不知为何清平竟不想放开她,仍由她这么在自己口中横冲直撞,辗转反侧,仿佛这般就能让彼此再紧贴一些。这唇齿相依的感觉太好,犹如春花开到荼蘼,是热热烈烈的相拥,让人沉醉花香,神魂颠倒。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大脑昏昏沉沉的,用尽全力推开楚晙一寸,两人唇舌分离,她勉强道:“你.......你手.......放在哪里?”

楚晙立即贴近她,两人额头相抵,清平只见她微微一笑,当真如花开了般,浓艳的色泽隐隐带着某种引诱人堕落的芳香,楚晙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来回摩挲。她动作放的很轻,清平觉得唇上痒痒的,心里也有些动摇,抓住她肩膀的手松了松,顿时腰间一轻,束衣的腰带随之落地,楚晙锢住她的腰,粗暴的撩起她的衣服,声音沙哑道:“你惹了我,还指望我做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