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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人撩夫日常(32)+番外

作者: 楚小北 阅读记录

“哈哈,小娃不懂,看山跑死马,瞧着近,走起来可远哩。”

马车内,项渊轻拧着眉头瞧正睡着的赵慎。

自打踏上去曲州的路,项渊明显察觉出赵慎的焦虑,而且这种焦虑不但没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反而越发严重。如今晚间睡觉,都睡不踏实,常常听他从梦里惊醒,一醒过来,就是满脑门的汗,脸白的吓人。问他,只说是魇着了。

项渊才不信!

地动山摇,到处都是形容狼狈,哭嚎不止的人。赵慎跛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废墟里,焦急的四下搜寻。

“项淙子,你在哪里?项淙子?”

天下起大雨,赵慎连蓑衣都没穿,被雨淋个透。脚底生疼,可没见着项渊,他根本想不起休息。

循着记忆找到项渊最后停留的地方,到了近前一瞧,一大块断裂的照壁塌在那,周围全是沾着泥块的砖头,大门也倒了,木头桩子从中间裂开,露出森森的尖茬,一半在上面,一半埋在下头。

赵慎心底一动,蹲下身开始徒手扒拉。

“淙子,淙子你在下面吗?”

十个手指全渗出血来,血肉模糊,可赵慎却全然不在乎,双眼死死盯着废墟下。忽的,一角衣料出现在木桩砖头下。赵慎双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只愣了一下便疯了似的拼命挖起来。

搬走最后一块砖,项渊被血糊了半边、紧紧闭着双眼的脸出现在眼前。赵慎抖着手去试鼻息。

没有呼吸,脸是僵冷的!

啊!

赵慎大叫一声,冷汗津津的醒过来。

“锦言,醒醒,又被魇着了?”

赵慎愣愣的看过去,身旁扶着他坐起来的正是项渊。

“淙子?”

语气近乎轻喃,又带着股不可置信。

项渊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空出一只手倒了杯温水。

“喝点温水,润润喉。”

赵慎任由项渊服侍着他饮了半盏温水,水过咽喉,不仅解了干灼,也醒了脑子。见项渊拿了帕子要给他拭汗,赵慎不甚自在的接过来。

“我自己来。”

项渊由他接过去,沉吟半晌,打算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谁知刚打算开口,外头的小豆听到动静,扬声问:“爷,晌午头了,要停下用饭否?”

项渊见赵慎睡了一大上午,心知他定然饿了,便答好。接着掀开帘子朝外头望了望。

“宋大,这是到什么地界了?”

“前头那个就是牛顶山,过了牛顶山咱就到汾水哩。”

“什么?牛顶山?我们怎么会到牛顶山?不是去通平的曲州县吗?”

不知想到什么,赵慎脸色刷的白了,急忙探出身子盯着宋大问。

宋大挠挠头,憨憨笑了声。

“主君你不知,从牛顶山这去通平,可比走淮安要快十几天呢。我宋大走南闯北这么久,你放心,定然不会错哩。”

“我不管快不快,总之不能从牛顶山走,赶紧回去,咱们就从淮安走。快点,快点!”

赵慎张嘴就要绕路回去,而且脸色极差。宋大被吓了一跳,愣在那,不由看向项渊。

“锦言,怎么了?走牛顶山是我的主意,从这里走确实要比淮安快,你也知道咱们日子紧,耽搁不起。”

“走淮安四月初也会到的,淙子,咱们不能走牛顶山走,咱们回去!”

项渊慢慢皱起眉头,定定的看了赵慎半晌,他眼底的惊惶显而易见。

放下帘子,项渊把赵慎扯回马车,直直盯着他,问:“改路可以,你告诉我理由。”

赵慎张口结舌,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愣是一句没讲出来。

“锦言,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改路?”

项渊放轻语气,缓缓诱哄。

为什么一定要改路?

自然是因为他们不能走牛顶山,因为牛顶山上有山匪!

赵慎记得很清楚,前世就是差不多这个时节,牛顶山附近发生了一次非常惨烈的截杀。曲州府西山卫所指挥使家眷从外地归家,途经牛顶山,结果路遇山匪劫道,五大马车,一百好几的人全被杀光,血流满地。因性质实在恶劣,朝廷大为震怒,严令剿匪。可惜,山匪虽伏首,可死去的家眷却没法再活过来。

正因此事太过恐怖,才在民间迅速流传,赵慎听说时,山匪其实已经都被绞杀殆尽。可说书人绘声绘色讲出的惨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可是,此事要怎么讲给项淙子听?说他多活了一回,前世和项淙子俩人先是他错手杀了项淙子,之后自己也死在流放途中?还是说刚重生回来自己暗搓搓的敲了项淙子一砖头?

乖乖,哪个都说不出口啊!

这么诡异离奇的事,说出来非得被看成失心疯!

赵慎不自觉的舔舔微微干燥的双唇,干巴巴开口。

“我,我之前魇着,依稀记得梦里似乎梦到一些不好的事。今个听你们说牛顶山,才记起”

又舔舔唇,赵慎紧张的双手死死扣着袍子一角。“似乎就是在牛顶山,有山匪!杀了人,好多人!”

最困难的说出口,接下来赵慎的话就流利很多。“淙子,我们真的不能从牛顶山走,一定要改路回去!那山匪凶悍异常,嗜杀残暴,遇上就没活路了!”

“你,还记得梦里是什么日子发生的这件事?”

“就是这段日子,左右不过两三日。”

赵慎答得飞快。

项渊暗地皱眉。这么肯定,可不像是做梦梦到的。

联想之前大卖的布匹,项渊心底模模糊糊有个惊异的猜想。

“被劫杀的是谁?”

“是通平府卫所家眷,一百几十号的人,全被杀了,就连襁褓里的婴孩都没放过!”

“通平府卫所?”

项渊单手摩挲下颌。他任职的曲州县就是通平府治下,通平府卫所又是通平左右三府的兵力之所,轻忽不得。

正想得出神,外头传来小豆清脆的应答声。

“正是,我们爷是要去通平府的。这位大哥你们也是要去通平府吗?”

外头一道浑厚的笑声响起。

“是啊是啊,我家主人归家,就在前头,见你们只一辆马车出行,忧心路遇不测,特意叫小的前来问问,若是同路,不如和我家主人一路同行。”

项渊挑起帘子,只见外头有汉子骑着大马,正和小豆说话。

小豆见项渊出来,正想报告情况,项渊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转而问那汉子:“在下项渊,敢问你家主子如何称呼?”

那汉子被项渊如此礼待,立时惊得差点坐不住马背。低垂下头颅,恭恭敬敬答道:“主家乃是通平府西山卫所贺指挥使的家眷。”

通平府西山卫所家眷?!

赵慎一听这个名号,立时也坐不住了。从马车探出头来,急急问道:“你们是通平县西山卫所的?”

那汉子见赵慎脸色极差,又打断他的话,心下有些不喜,不过语气还算平和。

“正是。”

赵慎一把拉住项渊的手,俩人齐齐朝前看去。只见官道刚转了一道弯,前方不远处缓慢行驶着五辆马车,随行数十下仆,最前方和最后方,还各有十几个佩刀的壮汉,一瞧就是行伍出身。

看来之前没见着这个队伍,恐怕是他们人多走的慢,而项渊他们轻车简行,即便后出发,也渐渐赶了上来。

那汉子挠挠头,继续道:“主家此番归家,见公子一行人丁单薄,唯恐路遇不测,特遣小的前来问候一句,若是同路,便可和主家一路同行。”

项渊心底苦笑。

意外的碰见通平府西山卫所家眷,这会即便有赵慎的示警,牛顶山的惨事怕是也躲不掉了。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家眷明明有兵卒护卫,人数还不少,怎么可能碰到山匪却毫无还手之力,被屠杀殆尽呢?

心底存了疑惑,项渊便打定主意,要趁还未到牛顶山前,好好探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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