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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的娇养日常(20)+番外

作者: 风储黛 阅读记录

雨瓢泼地往下灌,君瑕伸手搭在赵潋的手腕上,不觉蹙眉,“公主淋湿了身子,不是玩笑,先回车里去。”

赵潋正急着要将他退出来,君瑕说了什么,用了何种口吻她不及细听,这轮椅卡在软泥里推不出来,依着赵潋那蛮狠强悍的个性,早下手动粗了。

她看了眼君瑕,乌润如玉的清眸一动,在杀墨惊呼一声时,她忽地弯下腰,两手一抄便将君瑕抱起来了。

杀墨惊得差点扔掉了雨伞。

赵潋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还不过来给你家先生撑伞!”

“哦!哦哦!”杀墨傻兮兮地举着雨伞回来,遮过君瑕的头顶。

赵潋袭了一身冷雨,抱着君瑕往马车走去。

她骨架长,比君瑕矮不了多少,她常年习武,拿长刀亦能运斤成风,君瑕骨瘦如柴,只剩一副架子似的挂着几两皮肉,赵潋虽然吃力,却还抱得动。

君瑕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带笑,“公主,只是头顶有朵碍事的云,等风将它吹过了,雨自然散了。我在下面待一会没事,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

“先生不要总说我金枝玉叶。”赵潋脚步一收,颦着柳眉朝他一瞧,本来是很不喜欢的一句话,待瞧见他那双恍若无波的漆黑瞳子,又将嘴唇一抿,声音又不自觉柔了,“没事,几步路而已。”

她不肯让君瑕发觉自己已经很吃力,快抱不动了,只好赶紧踏上马车,那空着一只手的杀墨搭了个把手,赵潋咬牙,绷紧了身子将君瑕托入了车中,一股强风往里狠蹿,赵潋哆嗦了一下,可算将人放了下来了。她决意将臂力再好好练练。

外头不消赵潋说,杀墨已自觉坐上来开始驾车。

赵潋将车门一拉,从座椅底下翻出了一只包袱。

翻衣服时,赵潋将手一停,“对了先生,入城之后我找人替你将轮椅取回来,要不行,我找人给你重新做一副,你看如何。”

君瑕没说话。

因为,赵潋已经熟练而自如地将腰带解开了。

“……”

君瑕捏住了左手食指,竟一时觉得坐立难安,“公主,公主在做什么?”

“淋湿了,自然要换衣裳。”她已经利落地拨开了上衣,露出白嫩如藕节般的小臂,圆润光滑似脂膏的香肩,兰麝的芬芳缠绕在鼻尖,越来越近,君瑕正微微怔着时,赵潋笑吟吟地往前凑过来,“先生,不要声张,别教杀墨听见了。”

君瑕说不出话来。

赵潋道:“先生也看不见,只当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便好。”

君瑕总算体会到,梗得难受是种什么滋味了。

人活到这个岁数,按理说就算不成亲也该有个把通房解闷的女人了,偏偏君瑕没有。虽然大部分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但他真的对女人这种程度的亲近有着天然的抗拒,即便是公主,也有点施展不开,因而这回是真正地脸红了一把,毫无意识地心跳在撒欢儿狂飙。

但他不能转身,因为他在赵潋意识里,还是个盲人。转身倒显出几分端倪来了,只好故作从容不惊地捏住了一幅雪白广袖。

尽管君瑕看不见,但赵潋还是不能完全不顾忌,脱到最后一件抹胸时,她的脸颊含着两朵妩媚的粉红,悄然背过了身。

幸得赵潋的马车门都是闩儿的,赵潋早插好了。她飞快地换了一件抹胸,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完全的裸,就安全多了。

于是赵潋坐回来,将薄如轻烟的软烟罗木兰纹的丝袍系上,胸前的白绸带随着纤巧灵活的手指熟练地一拉。也系好了。

赵潋平日里爱着红裳,极少穿素衣,但这一身似烟气似云气的衣裳笼着少女如花抽苞的柔美修长的娇躯,又恰似琼花如海,潋滟雪浪。君瑕轻拈着衣衫,多看了她一眼,尽管这一眼在赵潋眼底什么都没有,她还是轻轻一笑。

“先生,我们这算是着一般色,一般风流了?”

“咳。”君瑕的手指掩着唇,轻一咳嗽。

也许是顾忌着君瑕这病体,杀墨赶车极慢,反正即便窗外风雨如晦,里头也是一片温暖湿热的。

赵潋甚至热得不想将外裳披上,只合着这身中衣懒懒地靠住了马车壁,“先生身子真轻,明明人也高,怎的,就这么轻呢。”

君瑕的脸浮着病态的白,赵潋不让他多说话,自顾自地接过话来,“改日,我把太医传到公主府里来,好生替先生诊诊。”

君瑕轻声道:“公主,这不合礼法。”

赵潋摇头,“管他合不合那劳什子礼法,我喜欢的人,我挖干心思也要对他好。”

这几日赵潋这种有歧义的暧昧话说得愈来愈多了,应付赵潋时时的调戏,君瑕只有一招百试百灵——装聋。

只要装作没听见,赵潋也不会真咄咄逼人。

见君瑕一如既往地微拗头颅,不肯与她碰触目光,赵潋也不恼,反而觉得先生这隐藏得极深极深的羞涩发作起来,真的是动人到不行。

她从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以来,是第一次有种小鹿乱撞之感。就像方才将人抱在怀里时,那种怦然和温暖,像一股细而弱的泉流,沿着筋骨蔓延至百骸四肢,让赵潋有种陌生的渴望和火热。

她向来,身体比心要诚实得多。什么时候对君瑕起了绮念,她自己都不清楚。

杀墨甩着马鞭驾车,忽地“吁”了一声,马车骤然停下来,赵潋心念一动,忙将那点春意绵绵的心思收回来,将马车门闩一抽,手指靠着车门敲了三下,“怎么了?”

杀墨惊诧道:“公主,又来人了!”

第18章

赵潋心神一凛,将外袍拉起来套上,马车门闩一抽,赵潋掀开了车门。

雨势渐弱,马蹄纷乱,赵潋皱起了眉头,守备皇宫的禁卫军素来枕戈待旦不敢松懈,还是头一回见他们阵脚大乱,赵潋见到耿直那身漆黑的铠甲,意识猛一回拢。

耿直……不是带着她皇弟回宫去了么!

直觉告诉赵潋并非如此简单,她的右眼皮狠狠地一跳,耿直已下了马,疾步跟来,差点没一头撞死在她的马车上,赵潋心惊肉跳地听着耿直朗声道:“公主,皇上在公主身边么?”

什么……什么话?赵潋眼前一晕,差点没扶住车门,“耿将军,皇上不是跟着你回宫了么?他不在我身边。”

尽管耿直尚未答话,但赵潋也猜到了,霎时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她脸色发白,手指僵在车门上动弹不得,“阿清……皇上失踪了?”

耿直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跪,痛心疾首道:“皇上、皇上他使诈骗微臣……”

过程什么的赵潋不想听,赵清自幼身体病弱,养在深宫大院,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竟有这鬼心思。就连与他朝夕相对的耿直也轻易被赵清那人畜无害的皮囊所惑,竟在眼皮子底下让赵清溜走了。

赵潋不想知道赵清是如何骗得耿直,“皇上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多久了?”

耿直一想,差点肝胆俱裂,“在东辕门后街,微臣已经出动了八成的禁卫军在全城搜寻,但于大人说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他带着巡御司城中搜寻,微臣来城外,怕皇上回了公主这儿。”

“宫里呢?太后知道了么?”赵清自然不在她这儿,赵潋急得要拍门了。

不怪耿直,怪她,她就不该答应让赵清出来,更不该带他出城,他还太小,还只有十岁……

十岁……

赵潋浑身一冷,听耿直瑟瑟然地说完“尚未通禀太后,但迟早要上报”,赵潋哆嗦着下了车,“耿将军,我弟弟……不会是被……”

她嘴唇发抖,脸色惨白,公主向来神鬼不惧的个性,能让他怕到这个地步的,只有……耿直也是浑身一凉,这回要让小皇帝出了事,他全家二十余口人都不够砍的,要是皇帝陛下被拍花子的掳走了……

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