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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的娇养日常(113)+番外

作者: 风储黛 阅读记录

侍女惊吓过度,匆匆退出去了。

赵潋见没人了,这才松开手,目光下移,将赵清瞪了一眼。

赵清不以为意地耸肩,“皇姐如此紧张,看来是真的。”

“你……”赵潋的心怦怦直跳,“这话是你姐夫告诉你的?”

赵清摇头,“不是。不过看起来,皇姐和姐夫都知道,只是瞒着朕而已。”

“朕不算是不分好赖的人,你和姐夫瞒着朕,是为了朕好,朕明白,但母后——”赵潋心里一提,直觉赵清会说出什么惊天泣地的话来,赵清勾了勾嘴唇,嘲弄道,“不论真是先帝遗腹子,还是摄政王的私生子,朕都是姓赵,赵氏皇族如今只有朕一个嫡系皇子,即便这事捅出去,除乱臣贼子,朕还当真不惧谁。只是太后是朕的生母,她从前瞒着朕,朕不怪她,如今朕已亲自临朝,百官俯首,她还守口如瓶,朕便觉得,母后这是想将这个秘密带入皇陵之中。”

赵清自嘲一笑,“皇姐,朕不怪母后从前扶持朕而擅权,但你知道,倘若朕真是摄政王之子,他是死在母后手中的。”

赵潋心尖猛地一跳。

是的,对于阿清来说,他的生身父亲是死在母亲手中的。

她怜惜地碰了碰赵清的小手。

赵清勾着嘴角失笑道:“而且,皇姐你还知道,摄政王赵蛟身后,被无数官员百姓定为乱臣贼子,褫夺封号权位,太后亲自下令,将他草草埋葬了事,不许立碑,不许称赵氏子孙。”

“皇姐你看看,太后既然要与摄政王偷情生下朕,又何必要如此对待旧情人?朕夹在其中,该如何自处?”

“朕是想想明白,想原谅母后,但朕的理智告诉朕不能了。”

“朕从一生下来便没有父亲,从未见过他的面,原来,是因为母后……”

赵潋心下酸楚难抑,微微哽咽着将赵清拢入怀中,“阿清。”

赵清自嘲道:“皇姐,原来你也与我,不是同一个父亲,你说,我们到底是亲姐弟,还是堂姐弟……”

赵潋道:“自然是亲姐弟,阿清……”

赵潋忍了忍,道:“母后当年也受了不少的苦。”

她的双臂松开,走上前去将门阖上了,将赵清拉到内殿,将当年太后三人的纠葛简要说了一遍,赵清一直沉默寡言,搁在膝头的手不住地抓紧了又松开,周而复始。

“阿清。”

赵清沉默良久,最终道:“朕明白了。”

赵潋还待再言,赵清挥了挥手,“皇姐,你要让朕想想,好好想想。”

“好。”

赵潋没逼迫赵清,除夕夜她没回公主府,那个公主府,卢子笙、君瑕、柳黛、杀砚和杀墨都相继离去,如今冷冷清清的,她回与不回也没有什么。

只是月初她寄出去的家书,也不晓得君瑕收到了没有,已经近一个月了,始终没有回信,赵潋不免心急。

赵潋躺在月色入户下半冷半温的床褥里,辗转反侧地想,眼下君瑕应该是到了哪儿。

她见过他试穿戎装的模样,脱去那袭广袖云纹的白衣,变得飒爽萧肃,如青松独立。赵潋很喜欢,可惜那时候同他闹脾气,好话没说,追到驿馆又太累了,只记得要同他温存缠绵,便又忘了……

赵潋到了一个地方便懒得动了,在宫中一直照料着太后起居,如此过了半个月,才应邀去参加元绥的婚典。

璩琚亲自带她到安静的偏厅,里头只有几个同元绥以往相好的贵女,连他们人人背地里嘲笑的“憨货”燕婉也在,见赵潋一来便忙招呼她过去坐。

赵潋挨着她坐下来,璩琚掩唇一笑,“那我便招待别人去了。”

一众贵女纷纷点头。

等璩琚一走,赵潋在偏厅内四下里一望,“嗯,没见贺心秋?她不是同元绥最好的么?”

这话一说,诸贵女便不住颦眉咳嗽,赵潋愈发不解,燕婉将她的手抓住,“阿潋你不知道。元绥回了郴州以后,她们老家的族长便觉着,元绥一个被夫家抛弃了的女人回祖地会不吉利,她大伯和太叔想法将她要嫁给郴州太守之子,元绥不乐意,她们便想法迷晕了她送上了花轿……”

赵潋一愣,“这也……过分!”

燕婉瞟了眼外头,见没有人,才小声道:“后来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反正元绥是回来汴梁了,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回来之后流言便传开了,说她不贞不洁……元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抓了几个在街市散播流言的,溯源之下便查到了贺家,原来是贺心秋。”

赵潋怔怔地,道:“交友不慎。”

众贵女纷纷点头,一人道:“我一早便觉得那贺心秋心术不正了,以前她最喜欢跟在元绥身后拍马屁的,从元绥退婚沦为笑柄,她是最先一个站出来嘲笑元绥的,这才逼得元绥走投无路回了老家。”

赵潋缓缓点头,“元绥那性子,竟没报复回去?”

一人吃吃笑道:“报复什么,人家也没说错呀,元绥自己都承认,她是在回来的路上把璩琚给睡了。结果你知道,这桩事便顺着贺心秋的‘谣言’,借力使力传得更远了,逼得那回来之后的璩公子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的,只能又灰头土脸地上她家求婚了。”

“……”

赵潋一贯知道,元绥是个女中豪杰。

没想到竟果然豁得出去,如此看来燕婉那窝里横的脾气倒不算什么稀罕了。

话音一落,外头想起了吹锣打鼓的喧闹声,嚷嚷起来:“新娘子来了!”

几个贵女,好事儿的都跑出去瞧,不好事儿与赵潋坐下来说话,燕婉更是惊奇,一直想摸赵潋的肚子。

赵潋没怀孕之前,也算是窈窕纤细,怀孕后肚子那地方胖了一圈,赵潋见她恨不得流口水的模样,笑了笑,“给你摸。”

燕婉便咽干地,将手掌缓缓贴在赵潋的肚子上,惊奇不已,“哎,他好像会动!”

赵潋惊讶,“是么?我都没感觉。”

说罢她自己将手掌也贴了上来,还是没感觉。

燕婉却笑道:“很活泼呢,一定是个小子。”

赵潋哼哼唧唧,“我才不爱小子,我爱女儿,我要生女儿。”

燕婉听她童真的话语,忍不住羡慕,将自己干瘪的肚子瞧了瞧,始终没有好消息。

若是——她也怀上宝宝了,爹娘就再没理由不让她同谢公子成婚了。

吹吹打打的声儿委实恼人,赵潋说话的声音都被吞没了,她便不说了,道偏厅去瞧,元绥穿着大红衣裳,用团扇遮着脸颊,另一手与璩琚牵着,两人到正堂行礼拜堂,如此之后,便又将元绥送到婚房。

几个贵女便拉着赵潋要去闹洞房,赵潋无可无不可,随着人潮涌入了婚房,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将元绥一围,元绥见是这群不省心的,将团扇往膝上一砸,长长地松了口气,那沉重的金冠压得她脖子痛极,正心里埋怨璩琚怎么还不过来。

赵潋便取笑她,“好你个元绥,出息了,说说你是如何‘睡了璩公子’,上回来我家我问你你只是不说,还是教我省得了。”

这桩传满汴梁的“流言”,赵潋迟早会知道。元绥毫不扭捏,道:“便是学的你霸王硬上弓,怎么了不可?”

“他真去郴州找你了?”

赵潋敲了敲下巴。

元绥罕见地脸色一红,小声道:“嗯。”

赵潋颇以为惊异,正要在取笑元绥几句,窗外忽传来邵培德尖而细的长音:“公主——”

众贵女都疑惑地回头,邵培德匆匆拎着拂尘,在门口瞧了一眼,果然便见着了赵潋,他不顾礼节,往里头奔进来,朝众位贵女都颔首,便急急忙忙地拉着赵潋出去,“公主随老奴来。”

赵潋也疑惑,带出了门带了人迹罕至处,她才挣脱,“邵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邵培德拎着拂尘回身,急得满头大汗,“太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