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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66)

作者: 半盏茗香 阅读记录

这就直接说明了之前顾九和邵逸的猜测是对的,薛永欣身上的状况,不是冲太岁那么简单,是真的遭小人背后算计了,而且之前薛永欣没有任何防护,所以这算计起来的威力比寻常时候还要厉害些。

本来顾九和邵逸准备此事了结后就往下一个标记点的,但因为确定了这个猜测,就不得不继续停下来再对薛永欣观察观察。

他们拿了温明远给的报酬回客栈,走时顾九递了一枚平安符给温明远,让他给薛永欣戴着,并说了他们居住的客栈,叫温明远家里再有什么不对的,可以到客栈找他们。

温明远连连应是,他之前忙前忙后,更多的是为了安自家岳母的心,而且薛永欣之前一直喊热,他只以为单纯是她个人体质原因,但昨晚后他就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两名年轻的道人也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他拿出来的报酬比之前他准备的高了许多。

顾九和邵逸回到先前居住的客栈重新订了一间房,继续住下来,他们连住了三天,就在他们以为薛永欣应该没啥问题的时候,温明远急匆匆地找了过来,“道长、道长!我家里出事了!”

顾九和邵逸再次来到温宅时,这次薛家人都在,之前对他俩没什么好脸色的薛永欣居然也一同等候着。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手里拿着两把大扇子对着她猛扇,只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薛永欣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薛永欣看到顾九两人,眼中没了之前的质疑。贴上太岁神位符的那晚,是薛永欣自怀孕后过得最轻松的一晚,她因此还在心里暗暗后悔当时不该对顾九和邵逸的不屑怠慢,只是第二天后,天气好像又变得像之前一样燥热,令她难以忍受。虽然已经知道顾九和邵逸好像是有真本事的,但因她此刻身体难受,所以也没那心情上去与他们说话,点了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顾九两人直接往温家太岁神位的小厅堂走去,就见之前贴着太岁神符纸的地方,符纸已经不见了,那块地方被火燎了一样漆黑。

温明远说:“今早我像前两天一样带永欣过来上香,就发现这符纸不知什么时候自行燃烧掉了,永欣也说她觉得身上更热了。”

薛夫人十分忧虑:“顾道长,我之前就说欣欣是被人算计了,请了太岁在家都没用,有没有破解的法子啊?”

顾九看向薛永欣:“我给你的平安符呢?”

薛永欣从领口拿出一根黑色绳子,绳上绑着一个符袋,里面装的就是那枚平安符。

顾九拿着平安符看了看,说:“符的效力还在,说明少夫人虽然被人算计,但算计之人好像没有要真的伤害她的打算。”

“那是怎么回事?”薛夫人问。

薛永欣则气呼呼地说:“不是真的要伤害我?看看现在什么天,早上都要穿两件衣服了,而我不穿衣服都觉得热!”

薛夫人瞪了一眼薛永欣,这孩子什么穿不穿衣服的,这话好在陌生男人面前说的?

薛永欣才不管这个,她想起自己近来遭的罪,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之前我说热,你们谁都不信,天天逼着我吃这个热的、喝那个烫的,还总说我脾气不好!”

人在非常热而又无法纾解的情况下,真的非常容易暴躁,跟个火药桶一样,轻轻一点就炸了。

温明远愧疚地搂着薛永欣肩膀给她擦眼泪,“是夫君不对,之前竟还与你吵,你受苦了。”

薛永欣没好气地嘟囔:“谁叫你也不知道我是受了算计呢。”

那么现在顾九和邵逸要做的,就是找出背后算计薛永欣的人,不过在此之前,顾九看着依然一身红衣的薛永欣说:“那么,先请少夫人回屋换一身蓝色的衣服吧。”

“为什么?”薛永欣嗓子里还带着哭音,她本就长得明艳,眼睛挂着泪水的模样看着越发漂亮。

温明远倒是想起之前在马车上时顾九跟他说的那一套火啊水啊的五行理论,然后说:“这个对永欣真的有影响?那我们屋子里属于红色的东西也都要撤下去才行。”

顾九奇怪道:“怎么?你们夫妻卧房里有很多红色相关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岁破者,太岁所冲之辰也,其地不可兴造、移徙、嫁娶、远行,犯者主损财物及害家长。”——《协纪辨方书》

第55章 摄邪图

顾九提出要去看一下薛永欣睡觉的房间。

等温明远推开他们的卧房后, 入目就是大片的红,顾九觉得自己的眼睛差一点就要被闪瞎了。太一言难尽!床幔、床被、窗幔基本都是红色, 桌布也是暗红色, 地毯虽然红白混杂,但还是红色居多。

就算薛永欣没遭人算计,这样的房间平时住着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你俩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了……”温明远不好意思地说, “永欣她喜欢红色,屋子就跟着她的喜好布置,看久了也习惯了。”

好在两人的卧房很大,睡觉、娱乐、办公的地方都有,宽阔的空间降低了这种单一伤眼的视觉影像。温明远叫来下仆, 让他们将里面的红色都去掉。在下仆们开始忙碌的时候,顾九和邵逸并没有马上从卧房离开。

顾九的注意力被房内梳妆台上的大铜镜吸引了。

顾九走到梳妆台边, 侧身往床的方位看了看, 他退到床边再往镜子里看,就见这面铜镜的底部清晰地倒映出了他所站的床头,这边摆着枕头是睡觉的地方。

顾九叫温明远:“你躺上去。”

温明远不明所以地照做,他先躺的外面, 顾九在旁边蹲下,能在镜子里看到温明远的整个上半身,顾九再叫他往里面躺一些,便看不到了。

可见晚上睡这个位置的人会直接被镜子照着。

顾九问:“少夫人平日睡外侧?”

薛永欣点头。

温明远说:“原先是我睡外侧, 不过永欣怀了孕后起夜频繁,我俩就换了位置。”

薛夫人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

顾九手放在镜框上摸了摸, 道:“镜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镜子的摆放是有规矩的,如果要在卧房里放镜子,镜子不能对着床,因为人起床时状态通常不太清醒,很容易吓着自己,晚上起夜也是这样。”

不过床头那个位置与铜镜的摆放很巧妙,铜镜能照到人,人却不容易看到铜镜。

温明远便吩咐下仆等会儿将这梳妆台换个位置。

顾九的手从铜镜上拿开,但脱离的那瞬间,他的指尖触摸到了镜子背面的凸起。

顾九的手一顿,又从新摸了回去。铜镜不是镶嵌在梳妆台上的,它下面是个灵活的底座,铜镜直接放进去的,顾九将铜镜拿出来翻转过来,看向了铜镜的背面。

铜镜的一面光可鉴人,用来照面,另一面通常会雕刻上一些装饰,不外乎是些花鸟虫鱼,薛永欣的这面铜镜背后也有,却哪样都不是,而是雕刻着一名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女子衣带飘飘,身姿曼妙,她以跳舞的姿态双臂高举,双手间握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顾九问:“这面铜镜是从哪里弄来的?”

温明远不清楚,薛夫人说:“好像是欣欣大婚的时候我叫人做的。”

薛永欣却说:“不是的娘,那面铜镜没有这么大,要小些。之前晏如过来玩的时候,不小心将铜镜摔碎了,这面是她给我的。”

晏如啊……

魑魅魍魉见多了,顾九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顾九叫邵逸:“师兄你过来看看。”

邵逸本靠在门框上的,闻言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副雕花图上,他上手摸了摸,道:“这是摄邪图。”

这名字一听就古古怪怪的,温明远道:“这图是做什么的?”

顾九道:“摄是拿取、吸收之意。邪则是一切不好的事物。这种图严格来说是镇宅图,一般被刻在大门门框上,以保邪恶不侵,家宅平安。只是错就错在,这幅图是刻在镜子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