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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814)

净涪的前身是谁,慧真知道,他自然也知道。这人的行事作风,慧真清楚,他自然也是清楚。而既然这位一上来就放低了姿态送上了好处,那他的所求……

可是看着还在与他见礼的净涪佛身,恒真僧人又不能摆架子将人晾着。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收敛心神,露出一个亲近慈和的笑容,合掌探身与他回了一礼,“不必如此,如今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僧人而已,不必如此。”

净涪佛身只是笑笑,“祖师便是祖师,净涪一后辈,如何敢在祖师面前失礼?”

恒真僧人面上笑意加深,心里一路猛敲的鼓点又更急了几分。

这个姿态,可真的是让人心惊肉跳啊。

净涪佛身见过恒真僧人,看他一时无话,也就别开眼,团团看过围拢在恒真僧人左右的一众僧人。

六百余数的僧人,一眼看过去,入目的都是人面。

净涪佛身放眼望去,看过每一双激动殷切地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合掌弯身拜了一拜,口中称道,“见过各位师弟。”

没错,纵然这里所有人的年纪都比净涪佛身大,这会儿见礼,这些人却都是净涪师弟。

一众的僧人都是激动万分,见得净涪佛身与他们行礼招呼,他们便当即齐齐站直了身,合掌重重弯腰,齐声高呼道:“弟子等见过师兄。”

那六百余人放声高呼,完全就没有丝毫压制的声量简直震耳欲聋。

可比他耳朵更受罪的,却是恒真僧人的心。

恒真僧人的心都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他宁愿净涪来者不善,也不想要见到现在这番局面。

然而,这时候的状况已经由不得恒真僧人了。

扯着笑脸与他闲话几句之后,恒真僧人便请净涪佛身入内。

这一整座山,其实都是那位金刚的道场,而这座山上的山寺,就更是道场的核心。

恒真僧人暂时在这处落脚,虽然不过是借住,却几如主人。

他领着净涪佛身去了正堂大殿,一众人等在大殿中分别落座。

恒真僧人领着净涪佛身坐在上首,下手则坐了满满当当的僧人。

六百余数的僧人齐齐挤在一个殿堂里,怎么从外面看,这一间占地不大的殿堂都显得逼窄。可这里不会,一眼看下去,这大殿里还能看见不少空档。

落座之后,净涪佛身转眼含笑看过一众僧人,才调了目光回来看恒真僧人,“祖师这段日子以来,功德深远,可真是叫人叹服。”

下首的一众僧人们听着净涪佛身的话,各个神色激动,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坐得更高更直了。尤其是那一双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得人心慌。

恒真僧人心是真的开始慌了,不过他面上撑得住,甚至还在眼眶中泛起了几滴泪花,“功德深远不敢想,到底是我耽误了他们,如今只是勉力补救而已……想到那些因我昔日疏漏而耽误、不得解脱的一众子弟,我……我这心里就……”

虽然自恒真僧人觉醒记忆以来,他就开始为补足自己根基、为景浩界佛门凡俗僧人一脉修行做准备,且一直以来都颇有进展。而现在这些跟随在他身侧,与他一同行走各地讲经布道的修士,也是他的成果之一。

他的事迹都让人看在眼里,成果也有,可他却从来没有就当年慧真的做法说过什么。

解释没有,道歉没有,只是一言以概之地含糊过去。

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人听到了他提及到那一段过去,听到他的心里话,听到他的道歉。

虽然很多人心里都还有怨言,也知道恒真僧人根本就是在说给他们听的,一时也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祖师现在是在道歉呢……

他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

他心里也是有愧疚的。

心里稍稍舒坦的一众僧人们自然而然就在面上带出了几分痕迹来,坐在上首的恒真僧人和净涪佛身都看得清楚。

两人目光一个碰撞,恒真僧人先将目光收了回去。

你既然都放低了姿态,又摆明了后续有事找到他头上来,那也就不怪他拿来用一用。

不过想是这样想,恒真僧人也确实是这样做了,可在对上净涪佛身目光的时候,恒真僧人的心又更往下跌落到不知多深多远的地方去。

恒真僧人心中忌惮净涪佛身,又想不明白净涪佛身的来意,所以并不敢太过份,只是借着这个当口稍稍地将事情提了提,就转了话题去。

他们这些修士们么,最常聊起的话题,自然就是修行。

修行间遇到的人、事,偶然间灵光一闪带出的感悟,闲暇时候的某些趣事,都是恒真僧人和净涪佛身之间的话题。

恒真僧人是恨不得能跟净涪佛身就着这些闲话聊到净涪佛身离开,好叫他将他的那些来意永远地关在他的肚子里,不让他拿出来,所以聊起话题来,自然是积极又热情,怎么都不叫气氛冷却。

第578章 无题

对此,净涪佛身也只是笑笑,没如何在意,就顺着恒真僧人的话题聊了起来。

纵只是普通的聊天,以恒真僧人与净涪佛身的眼界和修为,怎么都会在言语间流露出几分他们修行中的感悟。而单只是这几分感悟,也够下方旁听的六百余位僧人参悟领会的了。

所以一时间,那六百余位僧人听得如痴如醉。

恒真僧人慢慢地停住话头,看了一眼下首一众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的僧人,心下叹了一口气,转眼回来望定净涪佛身,收去脸上所有表露出来的神色,沉声问道:“比丘今日找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小僧的吗?”

“比丘有事就直说了吧。”

恒真僧人虽是面无表情,声音也冷淡,可他的眼神中,已经漏出了几分无奈。

净涪佛身笑笑,才正色地道:“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祖师而已。”

恒真僧人沉默。

他眼中带出的那神采,根本就是在明晃晃地写出两个字:不信。

净涪佛身也沉默了一瞬。他在那顷刻间反思,什么时候,他的信誉已经没有了?

恒真僧人也不知看没看出他那一瞬间的分神,还只沉默无声地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净涪佛身也不想那些了,他顿了一顿,直接开口问道:“祖师该是知道皇甫成和那位之间的关系的吧?”

恒真僧人点了点头,闷声道:“知道。”

不单是他,西天佛国那里,所有景浩界出身的金刚、罗汉都知道。他们甚至还很清楚那位天魔童子对景浩界世界、天道都做过了什么,现在又正在做些什么。可是知道有什么用,打不过。

恒真僧人自问他自己真的是景浩界所出的一众金刚、罗汉中最强的那一位了,可即便是他,面对他自己和那位天魔童子之间的差距,也感觉到窒息的恐惧。

很多时候,低境界的修士面对站在更高更远位置上的修士,他们会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无可弥补的差距。可他们不会比别的离那个位置的人相对更近一点的人绝望。

因为距离那个位置、那个人更近的人,才更清楚那一段差距是如何的无可弥补。

知道和真正的看到,就是有那样惊人的差别。

恒真僧人连对上那个人的目光都不敢,更别说再要做其他了。

可是同样的,恒真僧人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比丘——哪怕算上他的前世,对于慧真这样的存在来说,他也依然还是年轻的——以及天剑宗里的那个年轻剑修,也是真的,无畏无惧地迎上那位天魔童子的。

他们甚至就没有后悔过。

对于这一点,不论是恒真还是慧真,其实也都是自愧不如。

在这一点来说,他是真的知道自己比不上这两个小年轻,所以他才很爽快地让出了景浩界佛门的掌控权,只想要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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