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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欢(69)+番外

我笑了声,从锦被下伸出了手,“你还真的会诊脉呀……”

他道:“略懂一二。”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脉搏,好一会他才道:“看来是上回你冲破温凡所点的穴道遗留下来的病症,我需要看看赵太医给你开的药方。”

我唤了声“云舞”,结果并无人应,我又唤了好几声来人,也是无人应我。

我瞅了明润一眼,道:“看来瑾明真的将所有人都支走了……”

我心中很是纠结无奈,如今我们三人落得如斯田地,也不知究竟天意弄人还是什么。我揉了揉眉心,道:“这事不急,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明润安静地看着我。

“先生,瑾明体内的情蛊能不能弄出来?”

我不愿再如此纠结下去了。柳豫之所以会变得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情蛊作祟。爱我的不是柳豫本人,而是他体内的情蛊。

明润摇头,“如今驸马体内的情蛊已是与他连为一体,倘若情蛊消失了,驸马也会危在旦夕。”

我沉默了。

我曾希望有人喜欢我一辈子,且永不变心。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若是那人非我心中所喜欢的,那么这样的一辈子除了是负担还是负担。

明润忽道:“还有三个月,再过三个月我会解决掉所有事情。”

我微愣,“什么意思?”

明润柔声道:“公主只要等三个月就好了。”

三个月……

我问:“先生,你要做什么?”

明润目光柔和且坚定地看着我,“公主信我吗?”

我颔首。

他轻声道:“公主信我就行了。”

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觉今天每个人都十分不妥,先是承文再是瑾明,现在又是温衍。明润离开前替我掖了掖被子,神情极为温和。

明润离开后,我就躺在床榻上等着柳豫进来找我。果不其然,明润前脚刚离开,柳豫后脚就进来了。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好久,才道:“明润果真是娘子的良药,娘子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的嘴皮一抖。

温衍是不是我的良药,我不晓得,但我晓得的是我这回生病绝对不是心病。可如今柳豫完全就是认为我因见不着温衍才生病的。

他又道:“方才明润公子离开的时候,我还约了他明日来我们府里品茶。我记得他之前曾送了娘子一套清水紫砂,明日娘子可以和明润公子一起用那套茶具来品茶。”

我坐了起来,靠在软枕上。

我开口道:“瑾明……”

柳豫张口想要打断,这回我很是坚定地不容他插口,“你莫要逃避,你听我说。瑾明,你不需要这样做,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也愿意和你说话了。你真的真的不需要这样做,你无需如此委曲求全。”

柳豫垂下了眼。

我静静地等着他接我的话。

顷刻,他对我道:“我一直都知道娘子喜欢他,现在也还是喜欢他,我不想娘子不快乐,所以才想成全娘子和他。我也知道娘子之所以愿意和我成亲,一是因为圣旨没有收回的理由,二是娘子不愿见到他受罚。”

他的神情很认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娘子是那种一旦心里有人了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的人,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且还险些就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我们冷战了这么久,我想通了。”顿了下,他扯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话本里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都需要一个推波助澜的人,而娘子和温先生是相互喜欢着的,那我不妨就去当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娘子可以将温先生偷偷收进府里,而我继续当娘子名义上的驸马。如此一来,天命还是天命,而娘子也可以与温先生终成眷属。”

这方法或许能行得通,可我做不到。

我也很诚实地说了出来。

柳豫睁大了眼睛,“为何做不到呢?娘子不必顾忌我,我是真心愿意这么做的。只要娘子高兴,我没有什么是不愿意做的。以后娘子和温衍在一起后,只需要偶尔来看看我就足矣了。我这命本来就是温衍救回来的,我这么做也算是报恩了。既然能报恩又能让娘子高兴,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若是我当真承了柳豫这份情,那我这辈子估摸也不能放开心胸地和温衍在一起了。

我道:“瑾明,你莫要乱想了,你真的不必这么做。”

柳豫很固执地道:“娘子,我是为你好。”话音未落,他就已是站了起来,“等娘子和他真的在一起了,娘子你定会感激我的。”

我来不及反驳他任何话,柳豫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那天以后,柳豫每日都以不同的说法将明润请了过来,第一天说品茶,第二天说作画,第三天说听戏……日日都有着新花样。每一回他将明润带到我眼前时,他总会黯然离去,留下我和明润两人。以至于到了最后,我一见到明润心里头就有愧疚感。

我愈发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想上辈子我和柳豫定是都欠了对方,不然怎么到了这辈子都在互相折磨?折磨来折磨去,我真的觉得此时此刻的我比以前在府里日日夜夜地等晏清归家还要累。

作者有话要说:不放防抽章节了……

现在JJ应该不会再抽了吧……

╮(╯▽╰)╭写得我也好纠结,心里也好折磨……

过多两三章就不再折磨了……大甜很快就来了~~

第五十七章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在府里常常难以见着柳豫的身影。每回我问起时,得到的回答总是驸马出去办事了,驸马在宫中……可不管柳豫有多忙,我和明润相见一事他总是安排得十分妥当,强硬地让我无法拒绝。

我曾和明润说过不要再应柳豫的约,可明润告诉我他亦是无法拒绝,是他欠了柳豫。其实说到“欠”字,我又何尝没有亏欠柳豫?正因为如此,我和明润被迫相见了无数回。

尤其是在柳豫的默认下,公主府里头的下人如今看明润的目光已是愈发不同,我晓得她们目光的含义,不外乎是认为我即将要把翠明山庄的大公子收作面首罢了。

云舞最近爱用幽怨的目光来看着我,她一直在我耳边叨念着柳豫的好,将柳豫夸得只应天上有,还有意无意地把明润比作墙外的野草。

我听了也没生气,毕竟在偌大的府里敢如此和我说话的侍女也就只有云舞一人了,我轻叹了一声,道:“云舞,你不懂。”

云舞愤愤不平地说:“我只懂得种子驸马是真心对公主好的。”

听到种子驸马一词,我不禁有些恍惚。我和柳豫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一颗种子,一颗能种出驸马的种子。明明这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来我却是觉得恍若隔世。

云舞幽幽地道:“种子驸马很可怜欸,与公主成亲这么久,结果竟然被一个相貌平平且还是江湖人的明什么公子夺走了。公主你不知道呀,这几天驸马爷的脸色可不好了。”

我叹了叹,这些日子里柳豫存心避着我,我压根儿就见不到他。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好好地和柳豫谈一谈,真真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不然我累,明润累,柳豫都累,只会落得个三败俱伤的下场。

下定决心后,当天我便在厅堂里等柳豫归府。不料等至三更也没等到柳豫。我派了人去宫中询问,如此一来我方是知晓柳豫竟是去了太封办公。

我不由得万分诧异。

次日一大早,我就匆匆进了宫,问承文为何要派遣柳豫去太封。从靖西回来后,我就在私下里和承文说过,柳豫身子不好,以后千万不要遣他去外地。承文却是颇为惊讶地对我道:“阿姊竟是不晓得此事?柳卿说此事也是在你的允许之下。”

看来柳豫当真好本事,竟是将这么大的一件事瞒得滴水不漏。

回府后,我立马唤了赵太医过来,让他连夜赶去太封。毕竟如今已是快要秋末了,比不上去靖西时的天气,以柳豫的身子,到冬天时定是会犯病的,如今还大老远地去了太封,也不知回来时会病成什么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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