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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欢(44)+番外

我含笑道:“天大的喜事。”

云舞看起来很是好奇,只可惜我不能同她说。绾绾来了京城,这事除了我自己知晓之外,谁也不能说,就连承文也不可以。

当年绾绾放火烧宫,整个大荣便已是知晓太后薨逝,倘若此时绾绾被人瞧见了,定会惹起不少的闲言闲语。况且我晓得绾绾私下里应承过承文,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是以我得替绾绾保密。

我垂首又看了眼请帖,之后方把请帖扔进了火盆里,烧得一干二净。

绾绾邀我去畅戏园里听戏,就在今夜。

天还未全黑,柳豫便睡着了,我吩咐了云舞和其他侍女好生照看着。待到华灯初上时,我悄悄地离开了公主府欣然赴约。

避免给人认出来,我今夜还戴了帷帽。到畅戏园时,还未抬步进去便有一面生的小厮溜到我身前,样貌颇是老实,只听他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请跟小人来,我家公子和夫人在里边等您。”说罢,又从袖中拿出一个信物来。

我认出了是绾绾的东西,遂放心地跟着他进了一间厢房。

门一闭,我刚站稳,一团黑影就往我身上扑了过来,我晓得是绾绾便展开双臂抱住了她,我轻喊了一声“绾绾”。

绾绾亦是抱紧了我,过了一小会,绾绾方是放开了我,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面色严肃地道:“常宁,你瘦了,是不是新驸马欺负你了?”

我笑着道:“他哪里敢欺负我,我没欺负他就已经很不错了,”说话间,我亦是打量着绾绾,见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心里头甚是欣慰,看来宁恒将她照顾得很好。“怎么突然来京城了?也不先给我打声招呼。”

“你也晓得以前我最爱看畅戏园的戏,如今远在江南,想看也看不了。且今日的这场戏只演一回,我便过来了。”绾绾弯唇一笑,拉着我到桌前坐下,宁恒倒是规规矩矩地给我行了一礼,喊了我一声“公主殿下”。我让他起身,对绾绾道:“你家木头怎么还是这么死板?”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晓得绾绾究竟是看上了宁恒哪一点,我家阿弟千般好,怎么就及不上眼前的宁恒了?去年他还是我朝不苟言笑的死板将军,是承文的忠臣,眨眼间就成了承文的情敌。不过感情这回事,也只有自己才晓得,我尊重绾绾的选择。

绾绾迅速地瞥了宁恒一眼,低笑道:“他一回到京城就是这个模样,平时在家可不是这样的。”绾绾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小声道:“灭灯后,他就像是一头狼。”

绾绾的话音还未落,宁恒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我笑眯眯地道:“委实难以想象。”

之后,我同绾绾拉了会家常,戏也开演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厢房正对着戏台,稍微抬下眼便能看得一清二楚。我蓦地想起之前我曾做过一件傻事,为了能画到温衍的画像,竟是将畅戏园所有的位置都包了下来,当时似乎也是在这个厢房里等着温衍,没想到最后却是被温衍的一套清水紫砂给吸引下去了。

我心想,估摸我对温衍的情便是在那时不经意间就埋下了。

“这个戏班似乎换台柱了。”

我回过神来,应了声,“是呀,前几个月便换了。”

“还是以前的好看些。”绾绾忽然笑了声,“欸,木头你看,我之前就说过这个戏班上有个戏子长得像你,你看看像不像?就是在角落里拿着把大刀的那个。”

我顺着绾绾所指的一瞧,委实是有四五像,目光飘回来时,却是见到宁恒含着笑对绾绾道:“嗯,像。”

我此时方是想起以前朝中就常有人说,宁大将军平生有三不爱,看戏就摆在头一位。而现在绾绾专心地看戏,宁恒面上也无任何不耐,反而是千里迢迢陪绾绾来京城,时而面含笑意看戏时而温柔地望着绾绾。我想宁恒大概很爱绾绾,要不然怎会连绾绾所爱也一起爱了呢?这大概也就是爱屋及乌了罢。

绾绾是对的,宁恒能给她的,承文未必能给她。

“咦,常宁,有个人一直在看你。”绾绾凑到我耳边,“这个人倒是眼生的很,常宁,是你在外边收的面首么?”

我的嘴角一抖,“我不收面首很久了,我今年年初就把府里的面首都遣散了,我如今就只有一个驸马。”我在底下扫了一圈,“在哪儿?”

绾绾道:“我们对面的厢房。”

我抬眼一瞧,不由得愣了下,竟是明润。

作者有话要说:绾绾和木头出场打酱油~~~~

ps.明天不更新~~~后天再来看吧~~~~

第三十九章

自从温凡的事情一结,我就再也没见过明润,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了。我举起酒杯遥遥地对明润一笑,明润亦是含笑回了我一杯酒。

之后,我便开始专心地看戏。

戏结束后,绾绾问我:“方才一直在望你的那人叫什么?”

“姓明,单名一个润字,是翠明山庄的大公子。”顿了下,我道:“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原来是江湖人……”绾绾低声呢喃着,她忽然笑道:“常宁,我看得出来,这位翠明山庄的明润公子喜欢你,你可是对他做过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道:“绾绾你多想了,我和他仅仅算是点头之交。”

绾绾眨了眨眼,“当真?”

我很肯定地点头,“当真。”

明润识我不过数月,且这数月之前他一直都处于昏迷中,他没有理由会喜欢我,况且他也是晓得的,我已经有了驸马,也不打算收面首。

是以,明润当真不可能会对我有情,也许他想在我身上图谋些什么。

.

绾绾和宁恒当夜就离开了京城,我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没开口挽留。承文若是晓得了绾绾在京城,许是又会勾起旧伤。我送绾绾出了城门,千叮万嘱宁恒要好好对绾绾。

绾绾的马车在我视线里消失后,我方是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地行驶,我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心中甚是寂寥,我低叹了一声,伸手将车帘褰开,寒风冷飕飕地刮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寒颤,刚想把车帘放下时,却是忽闻一阵箫音,低低浅浅,婉转悠扬,像极了当初离开翠明山庄时温衍送我的萧曲。

我心中一紧,也顾不得寒风凛凛,便探出了头寻找箫音从何处来,四处寻找未果,赶忙命车夫停下车来,裹紧斗篷便跳下了马车。

我凝神细听,这回听清了箫声是从揽月楼里传出来的。

揽月楼乃是一家酒肆,我去过几回,其酒酿得极为甘醇,我颇是喜爱。箫音愈发接近,我想也不曾想就迈步进了揽月楼。

此刻已是接近戌时,酒肆即将打烊,店小二认得我,见到我时面上表情甚是惶恐,结结巴巴地道:“公主……公主殿下……”

我伸指轻碰嘴唇,发出轻轻的一声“嘘”,店小二立即噤声。

我再次凝神细听,只可惜箫音却是嘎然而止了。

我瞥了眼店小二,问道:“方才是谁在吹箫?”

店小二低垂着眼,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天字一号房的公子……”

“他……”我顿了下,酝酿了一番方道:“可是坐着轮椅?”

“不……不是。”

我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抬眼望了望二楼的厢房,最终还是离开了揽月楼。次日,柳豫问我昨夜去了哪儿,我如实回答,但却略去了绾绾和宁恒。柳豫含笑对我道:“等我身子好些了,我陪娘子去听戏。”

我颔首道:“好。”

我此刻有些愧疚,柳豫如此待我,我昨夜却是为了一首萧曲而乱了方寸,委实对不住柳豫。恰好此时云舞端来了汤药,我伸手接了过来,道:“云舞,你退下罢,我来。”

话音未落,我就见到了柳豫眼里的惊喜,我舀了一勺,递至柳豫的唇边,柳豫目光专注地看着我,张嘴把汤药喝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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