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鸾镜朱颜(89)

苏莫离,不,该是云子衿了。

云子衿温和一笑,轻声唤了句,“宁儿。”

盯着眼前这张她魂牵梦萦许久的脸,萧宁声音哽咽了起来,“……子衿。”

云子衿静静地看着她,从乌黑的发到微红的眼,再到红润的唇……他伸指一一抚过,最后停在娇嫩的唇上。他俯身吻了下去,用舌头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极尽的缱绻,极致的缠绵。

萧宁与云子衿忘我地亲吻着,她的眼泪不停地掉落,是喜极而泣。

她等了许久,终究是等到今日了。她并非是在莺儿告诉她驱寒药方子时,她才醒悟到这个真相,而是在一早她已察觉。

苏莫离出现得太过蹊跷,太过完美。对她,无论是在战役里抑或是平日大小事中,她都可感觉出往常与子衿的心有灵犀。

那一夜,她佯作醉了,拽住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去,硬是让他陪了她整整一夜,期间他与莺儿之间的谈话,她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若不是子衿,又怎会知晓她不爱喝那晚莺儿给她熬的汤?

即便他易了容,换了声,改了子衿,他与子衿同床共枕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若子衿真不愿让她认出,他又怎么会在平日里露出如此多的破绽?

月明星稀灯烛熄灭时,又是谁悄然进来为她轻掖被衾?又是谁总在她的唇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又是谁为她带来满怀的深情爱意?

只是他不承认,那她便不拂了他的意,只当他仍旧在恼她。

而且当时正逢飞林险战,国事当前,又怎能细谈儿女私情?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南国已灭,所有战事都结束了,儿女私情自是可堂而皇之所谈。只是她却不明,为何子衿还是不愿承认……

幸好,现下苦肉计十分有效,子衿终究是承认了。

一吻毕,两人皆是面色红润,气喘吁吁。

萧宁双眼亮晶晶的,是前所未有的亮色,她依偎在这个久违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子衿的味道,“子衿……”

“我在。”

“子衿……”

“我在。”

“子衿子衿子衿……”这名字似乎总是念不够。

云子衿捧着萧宁的两颊,盯着宛如一汪清泉的双眸,眼里闪过重重柔意,“我在,一直在。”

萧宁盯着自家夫君的脸,当真是觉得这样的男子天上谪仙也比不上,心中更是欢喜,她笑盈盈地道:“夫君,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云子衿却是垂下了双眼,他松开了手,“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一愣,“什么?”

云子衿抬眼,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宁儿,我不跟你回去。”

萧宁着急了,声音也变了,她急急地问:“为什么?”

云子衿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萧宁被子衿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整个人伏了前去,紧紧地圈住了云子衿的脖子,她在他耳边说道:“子衿,你若不喜欢柳涵风,我可以将他赶出去的。”即便背负着毁约的名声,即便在千古之后被人所唾骂,那也无妨,只要子衿愿意和她回去。

云子衿轻叹,他的双手移至她的腰肢上,轻轻地圈住。

“不是这个问题。”

萧宁一急,眼泪又掉下来了,她问:“是什么问题?”

云子衿却又不答了。

萧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用美人计会奏效些。当下便轻咬子衿的耳垂,与子衿夫妻多年,她自是知道子衿的敏感处在哪儿,果不其然,少顷,她耳边便传来子衿重重的喘息,萧宁得意一笑,腰间的双手猛然收紧。

她轻轻笑着,声音添了些妩媚,“子衿,这几年,我想你,我的身子也很想你。”

云子衿立即一颤,耳尖瞬间泛红,萧宁呵呵一笑,伸舌滑过,子衿又是重重一喘。萧宁宛若一条柔软的绸缎细密地和子衿的身子贴合着,她微微用力,推到了子衿,坐在了子衿的身子上。

浅绿色的竹榻上,云子衿衣裳半开,上半身几近□,乌黑的发散落在竹榻上,说不出的风情,萧宁此时也不知究竟是谁诱惑了谁。

云子衿睁着双眼,忽而浅笑道:“宁儿可是想用美人计?”

萧宁眨眨眼,俯身吻上他的唇角,耳鬓厮磨一番后,她方轻声问道:“不知这美人计是否奏效?”

子衿眼里漫上笑意,修长而白皙的五指抚上了萧宁的脸颊,萧宁倏然只觉腰间一个力道,下一瞬天旋地转,竹榻上倒是变了个样,这回是萧宁躺在了竹榻上,子衿重重地压在了萧宁身上。

萧宁猛然一惊,但却也不慌,反倒是嫣然一笑,子衿的鼻息近在咫尺,她“唔”了一声,“这回是子衿要用美男计?”

子衿温和地笑着,并不答话,萧宁只当他默认了,心下当即喜悦起来。

两人几年未见,当下一遇,自是碰触了十万火花来,小小一方竹榻,两人温柔缠绵,云雨巫山,巫山云雨,你方唱罢我登场,我方唱罢你登场,可谓极致旖旎。

峰回路转情相依

 峰回路转情相依

翌日,萧宁醒来,可谓满面春风,心中甜得似被蜜糖浇灌。但她当随手一摸,并未感觉到该有的温暖时,她蓦然一惊,急急地睁开了眼来。

这一睁眼,萧宁愣住了,随即是一慌。

眼前再也不是子衿的竹屋,而是她的主帐里,周遭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若非是身下隐隐有酸痛,她定会以为昨夜不过是凡尘一梦。

萧宁骇然之极,子衿又要像五年前那样一夜春风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么?

她匆匆下榻,此时方发现自己换了身军中常服,想来也是子衿所换的,她万思不得其解,子衿究竟是何意?难不成他当真不愿和她相守到老么?

这时,莺儿忽然进来了,见着萧宁,她笑嘻嘻地走了过去,细细打量了萧宁一眼,“啧啧,看来昨夜莺儿离开是非常正确的选择,陛下您面色红润,定是得到了我家公子的滋润了。”

萧宁执住莺儿的手腕,“你家公子呢?”

莺儿眨眨眼,“我家公子呀,他云游去了……”

萧宁心中一片惨淡。子衿……果真不要她了……

莺儿又道:“我家公子还说夫人最多三个月便会回到公子身边了,所以他要去寻一处世外桃源给夫人居住。公子说,夫人在外玩了这么久,该也是厌了。”

萧宁闻言,眸中澄澈,顿时明白了子衿的意思。

三月为期,他和天下,只能择其一。

萧宁颇为苦恼,她思索了一番,方对莺儿说道:“你对你家公子说,我明白了。”顿了下,她又道:“你将这个给他。”萧宁递给了莺儿一块羊脂白玉佩。

莺儿颔首,离开了营帐。

之后,萧宁便带着数千轻兵离开了株洲城。

而此时,山上的一方凉亭上却是有一白衣公子负手而立,眺望着渐行渐远的萧宁,这白衣公子正是云子衿。

他身后站着一个男子,面容清秀,看起来倒是十分眼熟,正是消失了甚久的云翳。

云翳问道:“公子,要是陛下不选择你,那该怎么办?”

云子衿淡淡地说:“宁儿会选择我。”

云翳一愣,嘀咕了一声,“上次陛下不也是纳了柳涵风么?”

云子衿武功深几许,云翳的嘀咕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瞅了云翳一眼,似笑非笑,“在位者,寂然也。宁儿是受不住寂寞的,她定会选择我。”

云翳此时又嘀咕了一声,“若是陛下在半路遇上了一个比公子更好的男子……”

云子衿冷眼一扫,云翳乖乖地闭嘴了。他这回在心里嘀咕道:公子就是听不得人说陛下的不是,以后陛下回来了,定是个妻奴。

云子衿此时又说道:“以后莫要叫她陛下了,叫夫人。”

云翳“哦”了一声。

正巧此时,莺儿爬上了山来,见到自家公子迎风而立,脸上立即漫上了笑意,她笑吟吟地蹦了过来,塞给了云子衿一个凉凉的玉佩。

上一篇:哀家,有了 下一篇:画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