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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宠为名(71)

周明安唱完一首,下来坐在唐眠身边。

两位老板在打电话,还有一位刚刚出去了。他低声和唐眠说:“还没有搞定?”

唐眠说:“没有。”

周明安瞥她一眼,说:“拿出你经纪人的气势来,以前sophia一开口,半个小内准搞定。”唐眠瞧他崇拜的小眼神,瞪他一眼:“以前江意的名号一搬出来,不用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这时唐眠的手机响了下,是江意的微信。

【你有你母亲的照片吗?】

唐眠愣了下,对周明安说:“你先顶着,周老板快不行了,你负责搞定他,我去外面打个电话。”周明安心里叫苦,愈发怀念谢菲在的时候,一出场大杀四方的气势,他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附和谢菲。

唐眠走出包厢,左拐直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后,直接拨通江意的电话。

“意?”

江意那边很安静,“看到我的微信了?”

“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母亲的照片,但是后来因为事故照片全都丢了。我现在也不太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样子,我爸一提起我妈神色就不对,所以我基本没有提过。”

江意那边沉默了会,忽然问:“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唐眠笑了声:“你耳朵真尖,没啦,跟周明安还有几个赞助商一起唱歌,晚点应该能搞定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晚回来,”顿了下,他又叮嘱道:“你刚出院不久,喝酒的事情让周明安做。”

唐眠嘴里应着,心里却叹了声,周明安酒量还不及她呢,这事让周明安做肯定得搞砸。他就跟个小公举似的,没谢菲和他爹护着,他哪能顺风顺水混到今天。

她出去买了盒酸奶,喝完后再次回去准备再接再厉。

刚推开包厢的门,唐眠就见到周明安醉得跟一坨泥似的躺在沙发的边沿上,不过姓周的老板也不行了,喝得摇摇晃晃的,在台上扯着嗓子鬼吼。

唐眠面带微笑重新坐下,说:“不好意思,刚刚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几位老板久等了,我自罚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酒杯,一位洪姓老板拍着胸口说:“唐经纪人就是豪气,难怪能把江意捧得这么红。”

唐眠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到周明安身上。

洪老板是只老狐狸,不接唐眠的话题,非得让唐眠唱首歌。唐眠唱了周明安的歌,这时已经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了,她咬牙坚持,又喝了两轮,洪老板也有些醉了,终于开始提起赞助的事情。

唐眠忽然想起出院的时候,医生千叮万嘱的,伤口没有痊愈之前不要喝酒。

手臂疼得厉害,胃部也疼,唐眠觉得有冷汗从额上不停地滚出。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股拼劲,不拼到最后绝不罢休。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狐狸终于松口提起合同的事情。唐眠忍着痛,把合同给签了。

印章一盖,她收起合同把几位老板送了出去,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无暇顾及,踉踉跄跄地奔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的。

.

“眠眠……眠眠?”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唐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后又重重闭上,陷入黑暗的世界。等唐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鼻子就闻到熟悉的医用消毒水味道。

她睁开眼,身侧的点滴吊瓶剩下一小半,床沿趴了道熟悉的人影。

“意。”她小声地喊了句。

床沿的男人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登时绷直了身体,看了她很久,才缓缓放松,轻声问:“要不要喝水?”

她点点头,在他倒水的时候,又问:“我怎么在医院里?”

“你得了胃溃疡,手臂的伤也复发了。”

唐眠木讷地摸了摸胃部,不太在意,又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晚吗?”病房里的水机只剩最后一杯热水,他拿了另外一个玻璃杯,互相兑着,等水温了才递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

他不肯松手,她只好作罢,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

江意说:“我怕你应付不来,从澳门直接飞回北京了。”他动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眼睛四处瞟着。这时,有人在病房外敲了敲门,不一会周明安进来了。

他提着一个果篮,看了江意一眼,被他冷冰冰的眼刀子剜得心虚,中气不足地对唐眠说:“你好点了吗?”

唐眠说:“好多了,就是有点胃溃疡,不过不碍事。”见周明安被江意瞪得不自在,她又说:“江意,我想吃苹果了,你给我洗一个。”

江意没动,淡淡地说:“你现在不能吃苹果。”

脚一翘,直接坐下,跟一尊门神似的横在她和周明安之间。她只好对周明安说:“合同我在这里,你帮我带回公司。”周明安说好,接过合同的时候,又被江意冷冰冰地看了眼。

他手一抖,也不想多逗留了,客套话也不说脚底抹油似的离开。

唐眠说:“你别为难他,他酒量不好,昨晚他也是尽力了。”

“我没有为难他。”

你刚刚那样子像是要吃了他好吗!

江意又说:“昨天半夜我赶回来,在厕所见到你毫无生气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当时你还小,却浑身血淋淋地抱着我,跟我说你要死了。”

他的语气特别平静,可她却从中听出强力抑制住的悲伤和痛苦。

她不知道那段遗失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可于他而言,却像是一场走不出的噩梦。

他抓紧她的手。

“答应我,以后不要勉强自己。”

她被抓得生疼,可是更加心疼他,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第65章 chapter18(3)

其实她真的没什么大碍,不过江意非得坚持要她留在医院。在医院里,江意几乎寸步不离。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蜷在沙发上,一米八的个子蜷在两人沙发上,怎么看都睡得不舒服。她让他回去睡,他也不肯。手臂的伤口结痂,有时候夜里痒得厉害,她无意识地哼哼几声,江意就会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在她床畔一坐就是半天。

头一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床边的黑影,险些吓了一跳,他温柔地安抚她,睡意才渐渐回归。后来半夜几次梦醒,下意识地探寻江意的身影,见他杵在窗边,侧对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恐慌和害怕。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过往的回忆能有多大的杀伤力,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对于有些人,真的是时间也无法掩盖的伤痛。尽管江意平时一声不吭的,可她知道他心细如尘,他沉默却敏感,看似冷情却比谁都要情深,不然就不会得科塔尔综合症。

第二天一早。

江意睡得很浅,唐眠刚从床上坐起,他就已经睁开眼,三步当两步走前,问:“是不是渴了?”

唐眠笑了下,说:“不渴,我想洗漱下,你看天都亮了。”

vip病房里遍布温馨,如果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这儿就像是高级公寓一样。她拉开洗手间的门,江意杵在门外,大有盯着她洗漱的意思。唐眠本来要关上门的,可是刚伸出手,她就无奈地摇摇头,问:“你想代劳?”

他跟小鸡啄米式地点头,一个跨步,绕过她,站在洗漱台前往一次性牙刷挤出牙膏,又倒了一杯温水,微微侧首看她一眼,牙刷横摆在洗漱杯上,双臂一伸,直接将她抱在洗漱台上。

她配合地张开嘴。

小时候她爹都没替她刷过牙,第一次倒是奉献给江意了。

他仔仔细细地刷着她的牙,神态认真,颇有考古队清洗骨头的架势。唐眠忍不住笑,泡沫弄得满嘴都是,他的神情也渐渐柔和。

洗手间的白炽灯打出光亮,他睫毛很长,像是蝶翼一样在眼睫下铺出一层阴影,干燥的薄唇附近起了一圈青色的胡渣,无声地诉说着性感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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