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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香(90)

崔锦瞥他一眼。

“没……什么,就是跟欧阳姑娘说了说话,”微微一顿,她又说:“即便你不让我和欧阳家来往,我也想跟他们家来往。”

他道:“我何时不让你跟欧阳家来往了?我何曾说过此话?”

的确是没有,都是她的猜测而已。谢家与欧阳家不和,谢五郎不让她与欧阳家往来也实属正常。他缓缓地道:“你可以与欧阳家来往,只是不许与姓闵的那人往来,见面也不许。”

崔锦微怔,问:“为什么你允许我与欧阳家来往?”

“你不是喜欢欧阳钰么?”

崔锦没想到谢五郎竟会为她着想了。只不过一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她心情难免有些低落。谢五郎察觉出来了,说:“你与欧阳钰不和?”

崔锦说:“没有。”

谢五郎露出欣喜的神色,登时倾前身子,准确地索取了一吻,湿润的舌尖滑入她的嘴里,细致而又缠绵地追逐她的柔软,如同攻城略池一般,直到她完完全全缴械投降,城中搜刮得一物不剩后,他才满意地放开了她。

崔锦的双颊绯红,声音带着几分娇气:“你分明什么都知道了!”

他有些得意。

“嗯。”这一声应得光明正大。

崔锦懊恼地说了声:“狡猾。”

不过话虽如此,此时她倒是不抗拒谢五郎的亲吻了。大抵是吻多了便习惯了,又或许是晓得自己无法与谢五郎对抗,又完全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崔锦有些认命了。

谢五郎说:“你主动喊我一声恒郎,或是主动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解决的法子。”

崔锦道:“我与阿钰不和的原因你知道多少?”

谢五郎“哼”了一声。

“这天下间没有我谢恒不知道的事情。”这话倒是说得意气风发。

崔锦仍旧是不信谢五郎知道原因,她狐疑地道:“五郎且说说。”

谢五郎说:“欧阳钰能与你不和,原因不外乎与郎君离不开,是姓闵那厮。”崔锦这下不得不心服口服了,谢五郎虽目不能视物,但心如明镜呀。

实在是……太可怕了。

“选一个吧。”

崔锦扭捏了下,喊了一声:“恒……恒郎。”

谢五郎流露出一丝温柔,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

崔锦看得有些呆。

半晌,她才道:“是什么法子?”

谢五郎说:“十五日后你便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欧阳钰:大大!我要投诉!投诉你!!你怎么能这样破坏我跟阿锦之间的感情!

闵恭:我也要投诉你!!阿锦本来对我有好感的!有好感的!好感的!感的!的!

崔锦:作者大大说她已经下线了……

谢五郎:……

☆、第六十六章

崔锦在宵禁前回到了崔府。

此时天色已黑,今夜无月,星星点点颇为零散。梧桐苑中亮着的灯次第减少,院里半点声音也没有,黑漆漆的,极为静谧。

元叟年事已高,来了洛丰后,便只做些清闲的杂务,也不再看门。不过元叟晓得自家姑娘的性子,在樊城时他便经常悄悄瞒着夫人在夜半无人时给大姑娘开门。

是以来了洛丰后,元叟也仔细吩咐了看门的家仆。

崔锦回到梧桐苑的时候,还没轻叩门环,看门的家仆便已开了门,还奉上了一个手炉。

“阿叟说天寒,怕姑娘冷着了。”

崔锦心中一暖,说:“阿叟真是有心了。”

她揣到怀里。

家仆又道:“大姑娘,老爷和夫人已经歇下了。大郎还在夜读。”

崔锦点点头,回自己的厢房时特意绕了路。她这么晚回来,若是大兄晓得了,少不了一番询问。大兄向来心细,容易找出她话中的破绽,到时候免不得要扯出谢五郎。

她与谢五郎之间的事情,她不愿将大兄扯进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穿山游廊,阿欣也是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主仆俩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走过一段游廊。

她的厢房坐落在梧桐苑的北面,当初她挑的时候特地挑了偏僻的,为的便是以后方便行事。

穿出游廊时,数十步开外便是梅花亭子。

梅花亭子今夜并没有点灯,漆黑黑的,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崔锦松了口气。

走到此处,再走一段回廊,她的厢房便到了。阿欣小声地说:“大姑娘,奴婢等会给您烧热水洗脸。”崔锦亦小声地回:“打水时莫要去西面的那口井,你悄悄出梧桐苑,随便寻口临近的井便好。”

阿欣说:“奴婢晓得的,定不会惊扰了大郎。”

说话间,主仆俩已经绕过了梅花亭子,正要踏上回廊。岂料此时,一道幽幽的声音飘来:“阿妹。”

崔锦咽了口唾沫,身子登时一僵。

她慢慢地转过身,直到看见一抹黑影从梅花亭子中走出时,她才确信方才那一道幽幽的嗓音是她大兄的,而非自己的幻听。

大兄穿着青墨色的衣袍,颜色像是一笔浓墨,难怪方才她扫过梅花亭子却没发现大兄的身影。

“大兄。”她喊了声。

崔湛慢步走近,离崔锦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瞅着她,眼神格外地明亮。

“都这个时辰了,你去哪儿了?”

崔锦敏感地察觉到,在这儿遇上大兄并非偶然,也非意外,而是大兄本来就是在这儿专门等着她的。崔锦不敢说出谢五郎的事情。

她开口道:“下午去了欧阳府,与阿钰说了会话,随后见时辰尚早便去了一趟南山寺。上回阿娘让我上头柱香,我没有上成,心里头便一直惦记着,所以便去了添了点香火钱。之后寺里的空知大师与我说了会经文,因说得起兴,便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大兄向来能识破她的谎话,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都挑了真话来说。

今日傍晚,她的的确确去添了香火钱,空知大师也确实与她讲了会经文,不过做些事情的时候,谢五郎一直在她身侧。

她仅仅略过了谢五郎不提。

此时的崔锦有些忐忑,生怕大兄又会像上次那样来一句:“我看到了。”

“去……欧阳府了?”崔湛问了句。

崔锦点点头,说道:“本来昨天与阿钰约好的,但是她说身子不适便改到了今日。我与她说了会话便离开了欧阳府。”

“不对。”他蓦然道。

崔锦心中一惊,问:“大兄此话何解?”

崔湛说:“你提起欧阳姑娘时,语气不对。”他看着她,凝重地问:“你与欧阳姑娘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崔锦更是诧异。

她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还让大兄看出来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崔湛又说道:“你若有烦心事,不妨与为兄说说。兴许我能替你解忧。以前在樊城的时候,阿妹一烦心了,不是都来找为兄诉苦么?如今长大了,倒是不常与我诉苦了……”

说到末尾,崔湛轻轻地叹了声。

崔锦听罢,连忙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女儿家的一些小事,与大兄说了,大兄说不定还觉得我心眼小呢。”

“你且说说。”

崔锦不由微怔。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兄还如此执着,倒是少见了。

她只好道:“大兄既然如此坚持,我便说了。说完后大兄可不许觉得我心眼小!”见崔湛点头,她又说:“这儿风大,去暖阁里说吧。”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崔锦便将来龙去脉与崔湛说了。

提起闵恭时,崔湛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下。他道:“是当初闵家村的郎君?”

崔锦揣着手炉,无意识地摩挲着。

她点了下头。

崔湛的眉头又皱了下,显然是相当不满意闵家郎君的。崔锦之前也晓得,反正就没哪个郎君能入得了大兄的眼,除了欧阳小郎外。

蓦然他重重地叹了声。

“阿妹,你今日是感情用事了。若是换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兴许还走不到如此地步。”他看着她,说:“以后若是还有烦恼,便与为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不见的地方兴许为兄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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