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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复仇纪事(93)+番外

话毕,沈州甩门而去。

夏氏的心肝疼得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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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沈府仍旧是愁云惨淡,但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又到了。霜雪和轻羽在院子里扫着雪,郭嬷嬷在沈婠耳边念叨着:“大姑娘,再过多几个月您就及笄了。”

沈婠笑道:“郭嬷嬷,打从新年开始,你这话就说了不下百遍了。如今刚过年头,离及笄还远着呢。”

郭嬷嬷道:“不远不远,大姑娘您数一数,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咻地一下就到年尾了。”郭嬷嬷心里正愁着,“如今老夫人卧病在床,大夫人自从坤哥儿一走,也甚少过问大姑娘的事。唉,大姑娘您的婚事该如何是好呀。虽说长公主甚是喜欢大姑娘,但也不见长公主提过大姑娘您的婚事。”

沈婠道:“不急,嬷嬷,我才十四。”

郭嬷嬷叹道:“都怪老天爷呀,要不是老天作梗,大姑娘现在估摸着都嫁进了魏府。”

“不说这个了,郭嬷嬷,你去灶房里瞧瞧糕点好了没有。我肚子有些饿了。”见郭嬷嬷一走,沈婠方是松了口气。

霜雪走过来,笑道:“郭嬷嬷定是又在念叨大姑娘的婚事了,”顿了下,霜雪好奇地问:“大姑娘可有想过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霜雪这话,沈婠有些怔楞。

说实话,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沈婠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上一世的沈婠心里想着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母说了算。而这一世,她重生以来,心里就只想着扳倒裴渊。

霜雪笑嘻嘻地道:“是像魏二公子那样的人么?”

“就会贫嘴,干活去。”沈婠嗔道。

其实沈婠心里倒是十分清楚的,自己对魏子骞是有过好感,但若不是有威远将军府,不是有李氏,沈婠定不会动了嫁给他的心思。与其说她想嫁给魏子骞,倒不如说她想嫁给威远将军府。婚事虽是被裴渊搞砸了,但日子一久,沈婠甚至有些庆幸。

见霜雪还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沈婠道:“别想了,我嫁给谁,到时候你们也会晓得的。去让沈管事备车吧。”

“大姑娘是要去哪儿?”

沈婠道:“去香囊铺子。”

自从上回之后,长公主便再也没有出手对付裴渊。虽说裴渊被剥夺了世子封号,也被当众杖责了五十,但这点皮肉之痛,又怎能及得上她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得想个法子让长公主下更重更狠的手。

思及此,沈婠不禁自嘲地想道,果然她不嫁给魏子骞是正确的,她的心这么黑,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像魏子骞那样的少年郎,她当真嫁过去了也只会玷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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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成了香囊铺子的常客,每隔几日沈婠便会在香囊铺子里坐上大半个时辰,铺子里的掌柜都晓得了沈府的大姑娘挑东西特别精细,一个普通的香囊,放在大姑娘的手里,她也能看上好半天。

这一日,沈婠又如往常那般在香囊铺子的里间坐了大半个时辰,离开时手里多了个宝蓝色香囊。

沈婠本是打算去长公主府一趟借花献佛的,只不过沈婠一出了香囊铺子的门,就瞧见容铭的小厮阿潭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

一见着沈婠,阿潭眼前立马一亮。

“哎呦,大姑娘,奴才可找着您了。”

沈婠微微一愣,“发生何事了?可是先生有急事寻我?”

阿潭摇摇头,忽然又点了下头。

“啊,是,主子有急事找大姑娘。还请大姑娘跟奴才来一趟。”

沈婠听罢,也打消了去长公主府的念头,坐上了马车,和阿潭一起去了容铭那儿。路上,沈婠问阿潭是什么急事,阿潭支支吾吾的,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婠心中只觉古怪得很。

快到时,阿潭方是与沈婠道:“大姑娘,其实不是先生要寻你,是闲王爷要见你。王爷怕大姑娘不见,所以才特地使了奴才过来。”

“王爷要见我?”

阿潭道:“是的,听主子说,王爷似乎有事情想要与大姑娘说。”

沈婠心中咯噔一跳,忽觉窘迫起来。上回自己心烦之际,也不知为何的,竟是傻傻地跑到闲王府里去问裴明泽要如何是好。如今一想起,沈婠的一张脸就像是火一样烧了起来。

幸好裴明泽也体贴,也顾全她的面子,才没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这一回裴明泽找自己,莫非是想重提旧事?

沈婠越想就越觉窘迫,脸蛋也是热烫热烫的,直到下了马车后,微风拂来时方是有所松缓。阿潭道:“大姑娘,王爷就在偏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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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偏厅时,览古一脸郑重地对沈婠身后的霜雪道:“还请大姑娘一人进去,霜雪姑娘请留步。”

霜雪看了眼沈婠,沈婠对她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裴明泽断也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且如此郑重其事,想来是件重要的事情。

沈婠敛眉,挺直背脊,进了去。

她刚刚站稳时,就瞧到了裴明泽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他轻声道:“你来了,婠婠。”

这一声“婠婠”委实将沈婠吓得不轻。虽说上回裴明泽也喊过一回,但是沈婠只当裴明泽一时口快。可如今这一声,裴明泽却是喊得十分认真。

沈婠轻咳一声,“王爷安好。”

裴明泽道:“平日里我听容铭也唤你婠婠,你是他学生,他是我友人,所以我唤你一声婠婠,你可会介意?”

沈婠心想:王爷您都喊上了,我介意有用么。且我是容铭的学生,与裴明泽是容铭的友人,这两者之间,跟我的名字有联系吗……

沈婠又是轻咳一声。

裴明泽说道:“你不介意便好,你的名字起得甚好,叫起来朗朗上口的,很是好听。你若是听不习惯我这么唤你的名字……”沈婠正以为裴明泽会说,听不习惯我不叫就是了,没想到裴明泽说出口的却是:“我唤多几次你就习惯了。”

沈婠眨眨眼,怎么她觉得今天的裴明泽有些反常?且还有些不太对劲?

沈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裴明泽。

唔,比起上回来,似乎长胖了一些,脸上有肉了,且看起来面色也好看了不少,不像是之前一见就知道是个病秧子。

沈婠问道:“王爷今日寻我来是为了?”

裴明泽笑道:“不急,先来喝杯茶,我给你沏了壶普洱,味道正好,你来尝尝。”

见裴明泽在卖关子,沈婠也不急,她安然落座,捧起茶杯,轻轻地品尝了一口,抬起眼来时刚好撞入了裴明泽含笑的眸子里,“如何?”

沈婠道:“水好,茶也好,更甚览古所沏的。”

裴明泽问:“喜欢么?”

沈婠道:“喜欢。”

裴明泽露出笑意来,“那便好。”裴明泽侧首看向沈婠,他凝睇住她。沈婠的心猛地跳了下,她连忙垂下眼帘,此时只听裴明泽道:“前段时日,兵部的林侍郎定亲了。”

“呃……嗯?”

裴明泽继续道:“林侍郎今年二十四。”

“……嗯?”

“与林侍郎定亲的是路郎将的千金,今年刚好及笄。”裴明泽重重一咳,“你可觉得路姑娘会嫌弃林侍郎的年岁?”

沈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呀。怎么好端端地扯到林侍郎和路家千金去了?不过沈婠心里腹诽归腹诽,她还是认真地回道:“既然路姑娘与林侍郎已是定亲了,那么路姑娘定然是不会嫌弃的。”

“你呢?”

沈婠一怔。

裴明泽轻声问道:“若你是路姑娘,你可会嫌弃?”

在门外偷听的览古几欲捶胸。王爷呀,都大半柱香时间了,您就不能直接点吗?

裴明泽这话,沈婠倒也没有深想,她笑着道:“哪有嫌不嫌弃一说,我既嫁了他,他的不好我也会觉得好。且无关年岁,只要他真心待我好便足矣了。”

“如何才算是真心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