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沈婠复仇纪事(124)+番外

沈婠低头细细一看,笑道:“先生呀,这盘棋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了。这算哪门子的考验呀。”

容铭已是站了起来,“无妨,神仙虽是救不了了,但是你还有一个方法。”容铭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美人计。”

沈婠失笑,看了裴明泽一眼。

他垂下眼帘,似是在专注地看着棋盘,一声不吭的。往日里他见到她时,总会眼里含笑地唤她一声“婠婠”,可今日却是有些不对劲了。

想起昨夜玉禾所说的话,沈婠不禁有些担心。刚想说些什么,容铭又凑上来,小声地说道:“你的王爷今日不妥呀,一直板着张脸,活脱脱像是我欠了他银钱似的。”

裴明泽斜眼望来,容铭一摸鼻头,“也罢,你们慢慢下棋,我出去走一会。”

容铭离开后,屋里头就剩下裴明泽与沈婠两人。裴明泽抬起眼,淡道:“陪我下完这一盘棋吧。”

沈婠道:“好。”

她拈来一颗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问:“恒之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莫非是与六皇子殿下起了争执?”

裴明泽说:“没有,我与六皇侄很好。”

沈婠一听,也不再问了,安静地与裴明泽下完了这一盘棋。跟她所料的一样,不过半刻钟黑子便已是输得一塌糊涂。

沈婠瞅瞅裴明泽,心知他定是有不顺心的事,指不定还跟自己有干系。只是瞧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沈婠心中又有几分恼了。

沈婠道:“王爷若是没话与婠婠说,婠婠告辞便是。”

她站起来,刚走一步,裴明泽便已是拉住沈婠的手腕,握得紧紧的,沈婠无法挣脱开来。裴明泽轻声说道:“你别恼。”

沈婠道:“我没有恼。”

裴明泽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摆脸色看的。”

听到裴明泽先服了软,沈婠倒也没不怎么恼了。毕竟两人快成夫妻,如今又有个裴渊横在中间,他们两人是万万不能生什么嫌隙的,否则被裴渊钻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沈婠扭过头来,看着裴明泽的眼睛。

“嗯?为何要给我摆脸色?我哪儿得罪你了?还是说你不想跟我成亲了?后悔了?”

裴明泽急道:“不,我没这个意思。我怎会不愿跟你成亲。婠婠,这一日我都不知盼了多久。”沈婠努嘴,“那你今天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裴明泽道:“沈府里有小贼闯入,你既然心中有了猜疑,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万一你的局没有设好,你可知后果会如何?玉禾身手虽是不错,但难免有顾不上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意外,你让我如何是好?”

听到有小贼闯入了沈府,还探到了婠婠的闺房里,他当时脸色都白了。后来沈婠来信,说小贼原是又活过来的裴渊,裴明泽当下就有些慌了。想到婠婠设局算计裴渊,虽是知道婠婠想得周全,计划也是妥当的,但他就忍不住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间没有什么算计是万无一失的。且不说裴渊死一次活一次,比鬼怪还要难缠。

他无法想象失去沈婠之后的日子,所以今日一见到婠婠,他就忍不住要板着张脸,好让她记住下回千千万万不能这般鲁莽了。

沈婠见他这副模样,也知恒之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当下也不恼了,转过身来,轻轻地环住裴明泽的腰,说道:“好啦,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什么都不做,先与你商量了再说。但是你以后也不许对我板着张脸了,好生吓人。昨天玉禾都被你吓到了。”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裴明泽的心早就软成一团,哪里还会计较这么多。

他轻声道:“好。”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裴明泽又说道:“我已是暗中派人去寻找裴渊了,京城也不大,只要他还在京城里定然逃不掉的。你且安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裴明泽在心里叹了声。

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裴渊死了这么多回也没死成,这回身体里的也不知是哪一颗石子里的裴渊。若是第二颗的话,事情委实有些难办了。幸好还有半月就到成亲的日子,还是早些把婠婠娶回来,亲自放在身边照看着他才能安心。

☆、102晋江独发

回了沈府后,沈婠吩咐了沈管事要多加人手,夜里让巡逻守夜的护院们仔细一些。沈管事连忙应“是”。有了之前进小贼那一回,沈管事也不敢大意,拨多一批人轮流守夜当值,白日里也仔细注意着府外有无可疑的人。郡主还有半月就成亲,要是期间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沈婠也担心裴渊会再来,特地请容铭调配了一些药物防身,即便是就寝时也是牢牢地藏在衣襟里。玉禾受了裴明泽的吩咐,晚上也不打盹了,睁大了双眼注意着周围,生怕又会有什么小贼出现。在门外守着的几个随从也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半月转瞬即过,眨眼间便迎来了五月初十。沈府里风平浪静,别说小贼,连只飞虫也进不了沈婠的闺房。

鸡还未鸣,沈婠便已是开始梳妆。

唐氏在郭嬷嬷与霜雪的掩护之下悄悄地混了进来,拿着象牙梳,替沈婠挽发。沈婠的乌发在郭嬷嬷的精心护养之下生得十分好看,乌黑黑的且柔顺又有光泽,摸起来像是一匹上好的黑缎。

唐氏看着菱花镜里的沈婠,眼眶不由得泛红。若是搁在几年前,她肯定无法想象自己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且女儿还能嫁得这样好的归宿。

霜雪说道:“夫人,您别哭了。您这一哭,郡主也快要跟着哭了。新娘子一哭,妆容就不好看了。”

唐氏连忙揩走眼角的泪水,说:“我是高兴,太高兴了。”

此时,轻羽从外面走了进来,给沈婠欠身行礼,抬起眼来时,轻羽说道:“哎呀,郡主今日可真好看,外面的花儿见到郡主可都要害羞了。”

霜雪捂嘴轻笑,郭嬷嬷与唐氏也是眼里含了笑意。

今日一大早,沈婠便让轻羽守在院子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得放人进来。陈氏与方氏是个明白人,知晓沈婠的意思便也没这么早过来,先让沈婠与唐氏两母女好好地说一说话。

沈婠嗔她一眼,道:“有话便说,有谁想要见我?”

轻羽欠身又行一礼,俏皮地道:“回郡主的话,是魏夫人。郡主要见吗?”

沈婠道:“自是要见的,轻羽,你去让魏夫人进来吧。”

唐氏放下象牙梳,说:“婠婠,娘去里边避一避。”沈婠握住唐氏的手,道:“娘,您又不是见不得人,哪里需要避一避。魏夫人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威远将军的夫人李氏,是个善人,待女儿非常好。”

沈婠与唐氏说话间,李氏已是进了屋里来。

李氏的目光凝在沈婠身上,她心里不禁有些发酸。这媳妇本来是自己家的,要是没有她早一步向太后请旨,估摸小孙女都给自己生下来。

思及此,李氏眼眶也有些发红。

她连忙拿帕子揩了揩眼角,说:“瞧瞧我,这大好日子的,”李氏拿出一个锦盒,“本来之前便送给你的,但一直寻不到机会。这便算是我送你的嫁妆。这是当年我嫁入魏府时,太后娘娘赏我的。”

李氏打开锦盒。

红缎上静静地躺着两颗圆润亮泽的东珠,比拇指还要粗大,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沈婠连忙道:“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李氏道:“东西再贵重也及不上心意的贵重,我本想认你当义女的,但不曾想到长公主会先一步认你当了义妹。你如今成了郡主,我也不好认你为义女。你虽是嫁不成我们的魏府,但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你当女儿看待。送给女儿的东西,哪有贵重不贵重的?你若是不肯收,就是在嫌弃我了。”

沈婠一听,心里泛起暖意来。

李氏说:“收着吧,这对东珠,无论是达成耳环还是做成珠钗都是极好看的。你嫁了闲王,如今又贵为郡主,以后少不了要进宫的,不戴点好些的首饰,难免会教宫人给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