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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复仇纪事(122)+番外

所以郭嬷嬷是一丁点也不担心郡主的婚事,如今见王爷的信来,郭嬷嬷赶紧拉上霜雪和轻羽躲一边去,好让郡主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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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泽在信中只道已是请求太后赐婚,待沈婠丧期一过,不日圣旨将下。

沈婠看后心中喜不自胜,但之后又不禁有几分忧心。毕竟皇帝仍在。可转眼一想,沈婠又明白过来。

长公主去后,她这郡主便相当于没了靠山,且沈府如今又是如此,她这大半年来又十分低调,京城里的人几乎都快要记不住有她这样一号人物了。

她嫁给恒之,于皇帝而言,是一点威胁都不会有的。

眨眼间,两月一过。

太后赐婚的圣旨果然下了来,婚期定在五月初十。如今离婚期还有一个月。这突如其来的圣旨让沈府有些惊诧,尤其是老夫人,知道沈婠指婚给了闲王后,耳穴里咚咚地跳。

老夫人心里是个明白人。

闲王虽是王爷,但当年皇位之争的腥风血雨她可是记得十分清楚。有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极是忌惮闲王呀,指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闲王给斩杀了。哪个姑娘嫁过去不是心惊胆战地过日子呀,万一圣上心情大怒,牵连娘家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一阵眩晕,稍微有些清醒时,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如今太后都赐婚了,懿旨一下,哪有反悔的可能?只能盼着沈婠不要连累娘家了。

陈氏并不知沈婠与闲王成亲的利弊,经过上回沈奇的事后,陈氏醒悟过来,与沈婠作对实在不适宜,自家人对自家人的,且指不定以后女儿的婚事还要指靠沈婠,是以晓得太后赐婚后,陈氏还特地过来沈婠这儿帮忙准备嫁妆。

而方氏倒是真真正正的打心底感到高兴。

那一日在水榭中,魏子骞望沈婠的眼神,她看得分明,还有李氏的目光。方氏十分担忧,虽说李氏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毕竟李氏原先属意的媳妇是沈婠,而非她家的沈菱,且魏子骞心里头也是有沈婠的。此番情况,对于她的菱儿来说,实在相当不妙。

这男人的心思,愈是得不到的便愈是珍贵。

沈婠如今又成了郡主,在魏子骞心里怕是跟仙女一样的人物了。以后沈菱嫁进魏府,指不定会因此而受气。尤其是沈婠的婚事又迟迟未定,方氏哪能不担忧。不过现下太后赐婚了,且观沈婠的表情神色,也是极其欢喜的。

方氏也总算是安心下来了,也高高兴兴地去帮沈婠准备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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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用过晚饭后,便在花园里闲庭散步且当消食。沈婠与沈菱言笑晏晏的,两姊妹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

不久后,沈婠见着玉禾走过来,她眉眼含笑地道:“事情办好了?”

沈婠之前让玉禾去给裴明泽送信。

玉禾道:“是的,郡主,事情已是办妥了。”玉禾犹豫了会,神色古怪地道:“郡主,奴婢方才回府时,见到有个怪人站在沈府后门,鬼鬼祟祟的,模样十分丑陋,也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奴婢便做主唤了护院把他给赶走了。”

沈婠听了,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说:“嗯,你做得很好。”

☆、100晋江独发

夜深人静。

沈府里的各个院子都熄了灯火,偶尔能听见夏虫在树上鸣叫,和巡逻的护院放轻了的脚步声。今夜空中无月,只有数点星光。

刚从绽梅园经过的护院打了哈欠,与另外一护院低声说了些话。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是惹得另一护院哈哈大笑。蓦然,打哈欠的护院噤声。

他迅速扭头扫向绽梅园。

另一护院也止住了笑声,警惕地看向周围,道:“怎么了?”

护院挠挠头,说道:“我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盯着我,背后好不自在。”另一护院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说:“该不会是那些东西吧,大夫人和二姑娘生前最喜欢来绽梅园了。”

护院听了也不由得打了寒颤,目光不经意一瞥,扎在绽梅园附近的秋千在轻轻地晃着,仿佛有个无形的人在上面荡着秋千似的。

护院吓得面色惨白,连忙道:“别胡说了,我们去另外一处巡逻吧。”

两人急急地离开。

不久后,有一道黑影从绽梅园里走了出来。黑夜之下,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愈发狰狞。

这儿是沈府,连秘密通道也跟上一世一样。上一世沈妙跟了他,沈府里就已是毫无秘密可言。不然他也无法这么轻而易举地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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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今夜早早就歇了。

她睡得有些不安稳,也不知怎么的,今夜临睡前右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太过频繁,让沈婠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沈婠也不曾细想,如平时那般,宽了衣上了榻,不一会便入睡了。

沈婠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了裴渊,在她与恒之成亲当日,他从梁上一跃而下,剑锋直指她的胸腔,恒之推了她一把,替她挡了这一剑,血液四溅。裴渊笑哈哈地说,谢三郎死了,你的情郎也要死,你上一世是我的妻子,那么永生永世也只能是我的人,你嫁一次我杀一次。

沈婠悲恸到了极点。

梦从中醒,沈婠浑身冷汗淋漓,一摸里衣,背后湿了一大片。沈婠的心噗咚噗咚地猛跳。好一会,她方回过神来,正想开口唤今夜当值的霜雪倒杯茶来时,一道黑影隔着纱帘腾然映入沈婠的视线里。

不是霜雪!霜雪没有这般高大壮阔!这是一个男人!

沈婠心中大惊。

她迅速冷静下来,她摸向枕边,一把尖刀握在了手心里。自从重生以来,她便有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在枕边放一把刀。没想到裴渊生前她用着,反倒是在裴渊死后给用上了。

沈婠握紧尖刀。

她轻咳了一声,那道黑影顿了下,沈婠捏着嗓子,装作一副欣喜的模样,“哎呀,郡主,您可回来了。奴婢等得您好辛苦,今夜老夫人和二夫人都过来了,幸好奴婢临时想了个法子才两位祖宗给哄走了。不然郡主您偷溜出去的事可就瞒不住了。郡主呀,下回您换霜雪来扮您吧,奴婢头一回做这事,心里可害怕了。要是别老夫人发现了,奴婢铁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换了平日里的霜雪早就过来了。如今她这么一番口舌,霜雪竟是还没过来。沈婠心里有几分紧张和害怕。

她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从床榻上坐起,正要伸手去拨开纱帘时,那道黑影却是倏然转身,不过是眨眼间就从窗子里逃出去了。

沈婠松了口气,方才还是半湿的里衣,如今是全湿了。

沈婠连忙下了榻,走到外间一瞧,霜雪昏倒在地,沈婠伸手一探,还有鼻息。她站了起来,急急地大叫:“来人,快来人呀!”

须臾便已是有数个婆子进了来,婆子一见倒在地上的霜雪,纷纷吓了一跳。

“郡主,这……这……”

沈婠说道:“有小贼闯进来了。”她冷了张脸,“去把沈管事叫来,传令下去,立马去捉拿小贼,他刚走不久,让人堵住沈府所有的大门,还有,各个院子都去搜查一遍!另外今夜当值的护院通通罚三个月的月钱。”

婆子连忙应了声“是”。

沈婠又道:“去把玉禾叫来,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霜雪。”

婆子又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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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大夫过来看了霜雪,发现霜雪只是普通的昏迷,一掐人中,人就醒过来了。霜雪喝了口茶后,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沈婠换了件干净的里衣坐在靠椅上,案几上放了一碗轻羽刚刚煎好的安神药。沈婠喝了小半碗后,问道:“霜雪,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霜雪抹了把冷汗,说:“奴婢在外间打着盹,之后听到有声响,奴婢原以为是轻羽,未料那人却是个穿了黑衣的男子!奴婢吓了一大跳,刚要喊人,那人便打昏了奴婢。”霜雪摸了摸脖颈,现在还是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