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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复仇纪事(114)+番外

玉禾若有所思地道:“原是如此。”

只不过她们俩不知沈婠这般恹恹的模样,有小部分原因的确是跟李氏有关,但大部分原因是她来了葵水,身子不舒服得很,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这样过了几日,沈婠又遣了玉禾去送信,问恒之事情办得如何。玉禾一如既往地悄悄出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容铭的住处,险些吓坏了正在修剪枝叶的阿潭。

阿潭拍拍胸口,“玉禾姑娘呀,您老下回能走正门么?总是爬墙进来,小的命也短几年了。”瞧见玉禾从袖袋里掏出信笺,阿潭道:“这回可好了,王爷就在里面跟主子下棋,玉禾姑娘你自己送过去吧。”

玉禾闻言,应了声,直接进了屋里头。

裴明泽与容铭在对弈,容铭笑眯眯地说道:“你近来的棋风温和了不少,想来是佳人在怀的缘故。”

裴明泽落下一白子,道:“你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伴了。”

容铭说:“不急,且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多个姑娘在身边,反倒是不自在。再说又阿潭陪着我也是一样。”

玉禾前来,递上信笺。

容铭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信笺,笑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你们俩的媒人,到时候你们俩成亲可要叫上我。”裴明泽说:“这是一定的。”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句。

裴明泽看了又看,方寻了笔墨来,回了一句——已是办妥,勿忧。

容铭探了一眼,笑道:“不过短短一句,你直接让玉禾带话便是,省得麻烦,也不安全。”

裴明泽吹干了笔墨,瞥了眼容铭,“你不懂。”

“懂什么。”

“睹字思人。”裴明泽一本正经地道。见字如见人,不能相见,能见字也是好的。

容铭被呛了下,连着咳了好几声,赶忙捧了杯茶过来。裴明泽又瞧了几眼信笺上的字,问玉禾:“郡主近来几日可是没什么精神?”

玉禾睁大眼,“王爷真神。”

裴明泽问:“发生何事了?”

玉禾一听,便一股脑地将那一日霜雪与她所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裴明泽眼神微深,容铭直在一旁摇头笑说:“魏府的二公子,我见过几次,与婠婠年龄相近,且也说得上话,倒是可惜了。”

裴明泽轻睨了他一眼,捏起一白子,面无表情地落下。

“你输了,无路可走了。”

容铭唇角一抖,讪讪地笑着,说:“敢情之前夸你棋风温和是白夸了,这么粗暴……”见裴明泽冷冷地看着自己,容铭心里嘀咕了声,小气鬼,我不与你计较,等哪日见着了婠婠,让她瞪死你。

裴明泽吩咐道:“你且把信交给郡主,让郡主安心。”

玉禾应了声。待玉禾离去后,容铭好奇地问:“你是如何知道婠婠这几日没什么精神?莫非是她字迹的问题?”

裴明泽折了折信笺,塞进衣襟里。

他说:“我猜的。”

容铭才不信,“莫非你在沈府里安插了人手?”

“没有,我的确是猜的,”裴明泽含笑道:“再来一盘?”

容铭赶紧摇头,“不来了,我等会还要出去。跟你下棋真是摧残我也。”裴明泽说:“也好,我回王府。”上了马车后,览古也在一旁好奇地问:“王爷真的是猜的?”

裴明泽但笑不语。

这么私密的事,他怎会与容铭说。与婠婠通信这么长的时日,他发现每个月有几日婠婠在信里回的话不多,他起初以为是自己写的信中有所冒犯,可后来他细细一看,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个月固定几日婠婠皆是如此。之后他问容铭借了几卷医书,查阅之下方晓得女子来葵水一事。于是裴明泽便默默地记下了日子,给婠婠写信时也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让她少用寒凉的吃食。

今日算起来也刚好是婠婠葵水离开的日子,她没精打采的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

裴明泽想起魏子骞,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

几日后,沈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二房的沈奇在朝中得罪了太子殿下,明里暗里的吃了不少亏,眼见一把刀子快要横在脖子上了。陈氏也着急了,连忙让娘家的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方知自己的夫婿糊涂得很,竟是有把柄落在了太子的手中。太子如今是非要打压沈奇,头顶上的乌纱帽子也都快掉地了。

陈氏连忙到处疏通关系,可也不见效。后来有人告知陈氏,如果由长公主出面的话,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陈氏知晓后,目光便盯上了沈婠。

沈婠打得一手好太极。

又过了好几日,采莺去了沈婠的院子里,只说:“老夫人的身子最近有所起色,知道郡主孝心可嘉,心里也格外挂念郡主。”

沈婠说:“采莺姑娘的意思是我能去探望祖母了么?”

采莺干巴巴地笑:“郡主当然能去探望老夫人,老夫人心里可挂念郡主呢。”

沈婠道:“我也很挂念祖母呢。”

老夫人心里憋的那口气实在吐也吐不出来,她的孙女好手段。沈奇性子如何,她这个当母亲哪里会不知道,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在朝为官,虽是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平平稳稳的。

突然间就出了事,老夫人很难不往沈婠身上想去。

只是现在老夫人也奈何不了沈婠,她两个儿子,沈州是毁了,只剩下一个嫡子沈奇,要是不救,眼睁睁地看着沈家毁于一旦,她做不到。

她宁愿不要一些名声,让人指手画脚也好,也得保住嫡子的前途和性命。

沈婠进了宁心堂,老夫人半躺在床榻上,脸色不太好看。沈婠一脸担忧地说:“祖母,您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老夫人缓缓地道:“有起色了。”

沈婠说:“祖母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也一定能看着二叔和三叔光宗耀祖。”

老夫人拍了拍沈婠的手,“好孩子。”

她心里在滴血!她林斓活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老夫人说:“婠丫头,祖母有件事得跟你说,当年你生母唐氏被休,都是夏氏暗中设的局。真是毒妇呀,枉你生母白白受了这么久的冤屈。若不是红胭昨日来告诉我真相,我也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狠毒善妒!”

沈婠颤了颤,说:“那我母亲就要这么白白地受了冤屈吗?”

老夫人说:“你放心,我必然会还你母亲一个公道,让沈府所有人都知道你母亲是冤枉的。”让唐氏回来是断然不可能的,这是她的底线。

沈婠揩揩眼角,说:“多谢祖母,祖母仁厚。”

☆、94晋江独发

京城里暗地里仰慕平南世子的人多得如过江之鲫,裴渊的友人常常笑话他,以平南世子的相貌,即便是平南侯府落败了也不用愁,只要他往大街上一站,无需片刻,便有满车的吃食果腹,可谓掷果潘安。

裴渊说:“休要胡说,你明知我父亲最厌恶人谈论我的容貌。要是他知道你这么说,过几日定在朝堂上给你父亲使绊子。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

友人大笑:“不过说笑罢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我父亲罚我闭门思过,兰华寺四月桃花开遍山林,如此美景我是万般不愿错过的。到时候来一壶酒,一盘棋,如何?”

裴渊听到棋字,眼睛发亮,道:“然。”

友人啧啧摇头,“瞧瞧你这模样,听到下棋跟见到倾国美人似的。你今年十八了,再过两年及冠了吧。你母亲和祖母就不曾念叨过你?”

裴渊不以为意,“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愁无妻,祖母虽有念叨,但我左耳听右耳便出,老人家念叨的时候,你沉默地听着便对了。”

友人笑笑,说道:“你那几个通房美貌无双,你自是不愁无妻,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盯着你的正妻之位。依我看,你那几个通房都不及你眼前的黑白棋。这几年来,能跟你对弈的人怕是放眼京城都找不到五个。”友人又道:“也罢,不跟你这个棋痴说了,我打听到过几日有不少京城贵女都会去兰华寺上香祈福,刚好桃花开,不如我们便五日后在兰华寺里赏花喝酒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