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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同人)[裴尉]神都奇谭(2)+番外

作者: 但愿今宵迟 阅读记录

“你这是跟谁学的腔调?荣国夫人?”

“一句话,要不要学?”

“……”

……

“对,这里手要这样……嗯,不错不错,大有进步……我尝尝”

“如何?”

“虽然还是不怎么样,比起先前那一盏,倒是好多了。”

“……再来。”

“哟,学茶道呢?挺有闲情逸致的啊?”尉迟真金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便看见两个徒儿正在摆弄自去大理寺任职后就被束之高阁的那套茶具,原本板得硬梆梆的脸顿时缓和下来。

“师父!”两个小辈异口同声地唤了他一声,东来将手中茶具随手一扔,快步迎上前来,伸手要接过他刚解开披在臂上的披风,却被尉迟真金将他两只小手裹在掌中。

夏天了,东来的手还是如此冰凉,真是愁人,他想,两年前这孩子刚抱回来时,身上彻骨的寒冷怎么都无法驱散,他生着火盆盖上全部大被,运起内功将东来暖在心口足足三日,才让这孩子有了一丝热气儿,可不管之后如何给他喝药抑或食补,东来的体温始终低于常人,要是哪天让他一个人睡,只怕到了第二天早上,被窝里还跟个雪窟窿似的。他顺手将披风挂在屏风上,牵着东来坐到桌边:“静儿回来啦?泰山之行如何?”

“泰山倒是一派巍峨,此行果然不虚。”静儿将几上茶具收拾到一旁,转眼又皱起鼻子抱怨道:“山好,人不行。师父您是没跟着去,那些老大人啊,见皇后娘娘主持亚献,一个个脸拉得老长,酸得跟喝了几十年的老醋似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秀丽的眉眼挤作一团,龇牙咧嘴拧出个作呕的表情:“后来我奉命给那些老大人斟酒,哎哟哟,那些老大人的胡子呀,那么长,酒都洒到胡子上了,接着皇上又赐下汤饼,汤汁又淋在上面……油腻腻的,真脏!他们以为拿帕子擦擦就干净了,偏我又站得那么近,看得那么清楚,明明还有油光嘛!真是倒尽胃口……师父,你以后可不能跟他们学着留胡子!”

尉迟嘴角一抽,裴东来已经噗地笑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师父一眼,赶紧忍着笑跑开,去为师父端来热水擦脸。静儿虎着脸瞪东来:“笑什么?真是的!”她抬手向他示意正慢吞吞拭去面上黑粉的尉迟:“你也不看看,咱们师父生得这么好,又风度翩翩,就算将来老了,也应该是大唐最俊的老大人!东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裴东来坚决果断地“嗯”了一声,与静儿一起,两双晶亮亮的大眼睛一起盯着尉迟,满眼崇拜与期待。尉迟真金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活宝!他边摇头边无奈地笑着想,真是被惯坏了,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是个什么形状!

他有些悠然地遐想着,等到很多年以后,自己变成一个老头子,头发胡子都白了,满脸皱纹的时候,静儿与东来应该都已为人父母了……静儿这脾气,得找个温和包容的男子才能和和美美,东来这孩子呢,就得找个温婉贤淑的闺秀,到时候他们的儿女,还得乖乖叫自己一声阿翁……

这么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在大理寺所有的劳累与不快、皇后托付他的重任,都不算什么了,含笑喝了一口东来满眼期待地递过来的茶水,夸奖般摸摸他的脑袋,心中一片安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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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昏昏风曳竹(上)

“快点审讯让他画押,此案便结了!”大腹便便的紫袍人不耐地挥挥手,令人将瘫在地上连呼冤枉的男子拖走。

“大人且慢!”一人上前拦住了狱丞,“大人,属下以为此案仍有蹊跷。”

“尉、迟、真、金。”大理寺卿蔡廖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这个家伙的名字:“此人是人口贩子,失踪孩童失踪前他都有出现在附近,必是他暗中施手段将人诱走,转卖他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启禀大人,”红发男子揖手一礼,不卑不亢道“此人虽惯卖人口,但他平素只向高门贩卖美貌婢女以谋厚利。可此案失踪之人少男少女皆有,且多为相貌奇特之人,这般品貌即使是卖,也只能得个粗使仆役的贱价,此人何必费力做这等亏本买卖?且本案不到两个月先后失踪三十多人,即便是他拐卖,属下听闻这些人卖奴之前都要先训练一段时日,又岂能短短数日卖得如此干净,竟连一根发丝都再也找不到?请大人明查。”

“……也罢!”大理寺卿蔡廖咬牙容忍了这位皇后亲信的质疑:“十五日后便是中元,本官便多给你十五日期限,到了中元节,你若不能破此案,别怪本官将你处处与本官作对吗,阻挠办案之事禀告二圣!”

“是!”尉迟一拱手,利落地转身走向堂外,唤来跟随他的部下。

“这起案子发生的突然,之前从未有过,千张,你去查一查历年案底,不拘洛阳一地,全国随便哪一处发生过类似案件,立刻记下,回报与我。邝煦,你去那些失踪孩童的家中,一一记录详细情况,并询问周围人有没有见到什么与平日里不同之事!”他满脸凝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让他们出发,正准备自己也动身前去查案,却见一骑绝尘冲入正门。

“皇后有旨,尉迟真金即刻觐见!”作男子打扮的少女笑嘻嘻地举起手中令牌:“师父,随我一起去见娘娘吧。”

“如此说来,他是想将那人贩屈打成招,好将这桩大案糊弄过去?”凤座上的女人有些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团扇,“蔡廖还真想让他那尸位素餐之名越发响亮。”她眼波轻转,看向端立于阶下的红发男子,“尉迟卿既应下破案之责,心中可有把握?”

尉迟真金毫不犹豫地跪拜在地:“回禀皇后,臣必尽心竭力,勘破此案!”

“很好,上任不到十日,你就有如此胆气,本宫深感欣慰。”武皇后站起身,在大殿中款款而行:“蔡廖占着大理寺卿的位子,却胆小如鼠,一旦有案件发生就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月前洛阳夜间那起大火,分明是李上金暗中指示,妄图破坏本宫陪皇上封禅的计划,他倒好,竟说是更夫不慎将灯笼在油坊打翻所致,当真是愚不可及!”她双眉高高竖起不过一息,便又恢复了平素温婉的表情,乌黑睫羽重重掩盖下眸色更见幽深:“让你去大理寺任职,是本宫的主意,你只管放手去做,谁也不敢抹了你的功劳。”

她微笑示意侍立一旁的上官静儿去将人扶起:“大理寺,不需要一位怕事的主官,尉迟卿,本宫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是。”尉迟真金垂下眼睛,不敢正视皇后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了,本宫也不耽搁你办案了,回去吧。静儿,去送送你师父。”

“是。”静儿开开心心地应了一声,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皇后娘娘,静儿想去师父家找师弟玩儿,求娘娘恩准。”

“你这孩子,”武皇后不禁失笑:“去罢!你师父最近忙,你便去陪陪那孩子,也好让你师父放心办案,本宫准你过了中元节再回来。”

“谢娘娘!”静儿顿时喜笑颜开。

“你刚才那是什么样子?我有教过你对皇后可以如此无礼吗?”出了大殿,尉迟便忍不住开始教训徒弟:“这是皇后宠爱你,你可不能恃宠而骄。”

“师父真啰嗦。”静儿垂头瘪嘴:“人家也只在皇后娘娘面前这样嘛……哎呀”没注意到尉迟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一头撞在尉迟按刀的胳膊上,“师父?”

“他是何人?”尉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往皇帝寝宫而去的青袍道士:“我记得皇上曾下旨不许道士入宫。”

“哦,那是雍王引荐给皇上的有道高人,从岳州请来的,自号管青子,听说他仙法无边,能行于水中而衣衫不湿,皇上对他很是信重,把青云观赐给他,令他为二圣修炼丹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