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剑同人)[沈谢/夜初] 以吻(51)

作者: 是耶非耶 阅读记录

“属下份内之事,自当尽力。”

沈夜便又问,上次交予你的那件……可有改制的余地?

瞳说,那里面十分复杂,我尚未想透他是如何驱动和均衡内部运作,不过,若只取部分材料重新拼合,应当不难。

沈夜点点头,说如此便好。说完伸出一只手,一件物事在他手掌上方浮现出来。

是个容器,不过拳头大小,外形看上去像个四面见方的匣子。

质地非金非玉,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颜色虽然晦暗却隐约有微光透出,悬浮在掌心上方像颗小小的星辰。

沈夜说:“此番叫你过来,便是这件事要劳烦你——倘若偃甲刀能够改制,便将此物封入其中。”

瞳一眼看过去,便知道那里面承载着非同寻常的灵力,并且绝非一种,以极高的纯度聚敛起来,以至于透过容器外壁都能看到淡淡光晕。他想了想,摇头:

“那柄刀若能制成,已是世间罕有的锋锐利器,再多灵力并无益处,何况灵力过盛难以均衡,反易崩碎。”

沈夜将那物放开,注视着它升到空中才缓缓回答:

“不需使用……以封印镇伏其内即可。”

或许是上苍造物使然,人与人之间总有些细微的差别。

好比瞳做傀儡时的命名方式,延续了前代大祭司的做法,三四五六七八九地一路排下去,无所谓轻视与否,只是因为对此类事并不在意。他自己本也有从前的名姓而不是“瞳”这一个单字,然而既被如此称呼,他也就听之任之。

而沈夜则恰恰相反,当初不屑以“一”这符号化的称呼去唤那个跟随他的女孩,没过多久便将之改名“华月”;而他那徒弟当初也差不许多,做的偃甲中有名姓的不在少数。

沈夜手中那只匣子——尽管此时已无人知晓,当初也曾有个名字,叫做“冥思盒”。

华月,万物始华之月;初七,以衣为刀之初。

上到九天诸神,下到诸般器物尽皆有名,似乎有了称呼,便有了存在的意义。

数日后瞳将偃甲刀改制完毕,恰是个积云满天的日子,密室中本来晦暗不明,却被刀影照出半壁清辉。

才新制不久的傀儡十二在后面看着,耐不住好奇便问:

“瞳大人,这是什么刀?”

七杀祭司将刀刃拭过,略微催动灵力,刀身霍然暴涨出几倍的幻影。尽管一闪即灭,仍旧在身侧石壁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刀痕。

如此锋锐强横,流月城中其它偃甲该已无可匹敌。

瞳记得当日沈夜将那只匣子交予他时,也曾说了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比如龙兵屿诸宫室建筑仍旧保留了流月城的格局,比如他还像小曦那般大时——当时的瞳也仍是少年——曾经见过某根矩木新芽开出芬芳的花。

再比如,比如冥界那条承载了所有渡河者前生记忆的河,它究竟始于何处又归于何处。

匣子的来历也并不难猜,他问沈夜,如此煞费周折何不直接告诉他。

若是照以往的样子,沈夜大概不会讲什么原委,更有可能会说,本座何曾说过要让他知晓。

然而那天却未发一语,短暂的沉默之后,淡淡地说了句:

“……只是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罢了。”

这般沉思着,十二的脸便又从视野一角冒出来,似乎是要确认自己是否发呆一般追问:“瞳大人?”

这才又想起十二的问话。

于是一面答他一面将刀收起,封印结毕,呈送大祭司手中复命。

刀名忘川。

[两地]

太初历六千七百年。小暑第四日。中夜。

星罗岩。

穹庐如盖,荒野蔓草长得像箭矢,一根根直插天空。

密林之后有飞瀑,飞瀑之上有高崖,攀上高崖再穿过幽暗隧道,后面是一片宏美苍凉的废墟。

渺无人迹。

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直到入夜之后地面才逐渐转凉。有风飒飒,从遥远的天际线漫过来,拂过高昂的石台,穿过林立的图腾碑柱,将绣了金边的黑色衣角向后掀起。

初七站在一座两层的遗迹上,隔空注视着远处的圆形石台。

那里大概是这片荒芜废墟里唯一有人结庐的地方,一间石屋,几棵花树,藤蔓植物铺了满地,又从石台边沿垂挂下来。

梳长辫子的绿裙少女从屋门跑出,同居于此处的女仙在树下讲话,一阵惊讶一阵又面露愁容。

那女子初七在无厌伽蓝看见过,另外三个也是。

只不过彼时四人都在昏睡,意识全无;而今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生气蓬勃不拘言笑……十分吵闹。

是离城之后的第十一日。

初七潜入星罗岩时,风琊刚好找到乐无异一行的踪迹,没怎么犹豫便上前发难。

要一个在眼前时视谢衣为眼中钉,看不见了还视其为肉中刺的人去跟踪“谢衣之徒”,这架不打简直都对不起一百多年的怨忿。不过风琊也只有一人,大祭司有命要他单独前来,随身的便只有以自身之血所饲的魔偶。

初七拣了个视野开阔又不易被察觉的角落,匿去身形,像只看螳螂捕蝉的黄雀。

风琊对面的几个人中有太华山修真弟子,百草谷天罡,一名绿裙女子不知是何来历,还有那个穿蓝衫的少年,是偃师。

四人修为都尚浅,人倒还机灵,风琊不惜动用魔气变成魔化形态,也打了个平手。打到后来,那少年偃师召出一只攻击型蝎子偃甲,前后夹击,竟也将流月城堂堂贪狼祭司逼得气急败坏。

“这偃甲是我按照师父的图谱做出来的,你看,相隔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赢过我师父。”

——少年偃师如是说。

思维停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少年所说的“师父”是谁。

继而又想起谢衣是流月城人。

……难怪偃甲的形态动作与流月城偃术有所类似。

初七看那小子振振有词的样子,心想方才偃甲蝎受打击时灵力增幅器似乎有所损坏,那一下灵力反噬大概已挨了个结实。

那一边风琊被这几句激怒,挥舞着钉锤般的两根巨臂,一副鱼死网破的口气将骨蝶重新召唤出来。

气氛重又变僵,初七闪身靠近了些,正考虑要不要暗中出手,忽然察觉到附近一股清净灵力,淡黄色的光笼罩下来,空中的骨蝶像烟花碎屑一般,一片片散落在地。

有人插手……也好,如此正好免去了被那几人察觉的风险。

他抬手将面具扣紧,开启法阵朝风琊逃离的方向追去。

解决风琊并没花多少气力,既是奉命行事,便也无需废话。

挥刀之前他颇有些落井下石地问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待到风琊即将被魔偶反噬,心有不甘又将信将疑地问,方才若是老子许了愿,你会替老子完成吗?他却又笑答:不会,随便问问。

下界的确与流月城不同。

百年间鲜有离开流月城的时候,人间风物更是完全陌生,然而此番离城在外却也没有什么不适。风餐露宿他并不在意,追踪与藏匿身形更是习以为常的事,若说不同,只是他日日跟从的那个人不在眼前,一切都自主行事罢了。

石台上的两人面色凝重说了很久,女仙离去之后又有一个妖形的少年走出来。再之后,是那个蓝衫的少年偃师,站在门前张望了一会儿,又翻上屋顶,坐在边沿处望着夜空自言自语。

日间这几人贸然闯入神农封印,洞中狭窄无遮,外面又有女仙接应看守,初七便在对面的遗迹上一直等到他们出来。

看样子遭遇了不小的凶险,有人受伤,那名天罡提过的“剑灵前辈”也现了身形,然而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此地的昭明碎片已经成功取得。

如此便好。

如若进展顺利,一月之内将昭明拼合带回,当不会耽误主人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