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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一生愿意吗?(42)+番外

作者:绿光 阅读记录

总归一句话,他怕她冲动行事。

垂着眼,想着昭华临终前的话……重来一次的人生,她要依旧抱憾吗?

晌午,五千艘漕船在龙门水师的护航之下浩浩荡荡北上,应容也运棺回卞下,宇文恭留下来处理剩下的琐碎杂事,发文各省户部详查粮粮税,而漕卫清肃自然交给嵇韬处理,剩下的税务则交给池濯。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宇文恭也准备启程回卞下。

回到卞下的应府时,应容早在十天前就被押往京城,迎接他俩的是卓韵雅。

迎春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叙旧聊近况,开口跟她要了帐册,她也二话不说地将睡册交出。

“应大人还特地派衙役守在府里,人数多到我以为我被软禁了。”卓韵雅打趣道。

可惜两人脸上都没笑意,是脸色沉重地看着帐册。

待宇文恭翻完后,他整个人都傻住,怎么也想不到竟是如此大的一笔银两。

“欲壑难填……”他喃喃哑道。

“就是因为数量太大,所以卓娘子认为不可能存进钱庄里。”迎春在旁道。

宇文恭忖了下,“但要是寄在旁人的户上,分散成几个……”

“不可能。”卓韵雅极不客气地打断他未竟的话:“大人,一个贪墨至此的人,会信任身边的人吗?身边又有足以让他将身家挂上去的人吗?”

“那你认为呢?”

“人心难以猜测,不过贪财的人都有种想法,自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像这样的人通常会将不义之财藏在自己最心安之处。”

迎春皱起眉,“所以卓娘子认为应该是藏在府里?”

“通常都是如此的,以往我也曾听人说官员贪墨会将银子藏在府中水井,甚至埋在后院。”

“占地如此宽广的府邸要挖到什么时候?”总督府的格局是三路四进,更别提两边增建的院落水榭,要真打算一一搜索,恐怕得费上几个月,现下几乎所有的水师都跟着漕船北上了,根本没有人手。

“可这事也不能拖延,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说不准府邸里的银两早给搬移了。”卓韵雅道出她最担忧的事。

“没有,我早先调动水师,就要人去盯着府邸,据回报并无动静。”

“是吗?难道不是在府邸里?”要不怎可能八风不动?

迎春皱起眉。外头突地雷声大作,斗大雨水如石般投掷在屋瓦上,震天价响,扰得人思绪更躁。眼见雨势斜飞,就快要打进厅里,她干脆起身要关厅门,却见屋檐下的挂灯聚集不少虫子飞舞,有的甚至往她身上扑来,吓得她连忙往后退。

“迎春。”宇文恭起身托住她,看了飞舞的虫子一眼,好笑地道:“原来你连飞蚁都怕。”

“不是怕,我是讨厌。”说着,赶紧将门掩上,就怕飞虫飞进厅里。

“雨季到了,飞蚁喜湿,自然会四处飞。”

“难怪,那回在总督府邸里也有许多虫子,还让我踩了一脚。”

“是飞蚁?”卓韵雅问着。

“不知道哪里有时间看清楚,不过我是在屋顶上踩到的,应该不一样。”如果会飞的话,还会停在屋顶上让她踩?

卓韵雅闻言,随即起身再问:“那时,你可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就像是很细的虫鸣声。”迎春的耳力很好,也许她听见了。

“我不知道,没注意那么多,可以别聊虫子了吗?”她压根不想回忆到虫子的可怕触感。

卓韵雅没吭声,迳自开了门,随手捉了只飞蚁,折下翅膀凑到她面前,“长得像这个样子吗?”

“卓娘子!”迎春吓得险些尖叫。

宇文恭将她拉到身旁,面色肃然地问,“不知道卓娘子问这个是有何高见?”可千万别说她是挑这当头逗迎春。

“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往曾听人说,有官员贪墨,因官银有印记,想要熔了再塑又怕被发现,于是养了飞蚁食银,最终再烧了飞蚁,就会得到满地的银屑,重秤的斤两也不会相差太多。”

宇文恭皱眉,“从未听过有这种事。”

“当然,我说的是大凉的官员。”

“你怎会知道大凉官员贪墨的事?”说来这卓娘子的底细也真是启人疑窦,当初查了样样与资料相符,可就因为太过相符,反倒教人起疑。

“嗯……”卓韵雅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发,“因为我是大凉人。”

“咦?”迎春说意外也不算太意外,只因她实在不像一般商妇,尤其她连大凉的玉石都那般熟悉,“所你当初不想见官爷是怕大凉人的身份被发现?”

“是啊,因为我不想回大凉,我要是被送回大凉,可就没命活了。”卓韵雅无奈地道,“喏,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分上,你现在可要帮帮我,尤其说不准我还帮你们找到总督私藏银两之处了。”

迎春看了宇文恭一眼,意指由他作主。

“古敦律例早开放与大凉通商,大凉人入境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西国边境安稳得,只要无战事,卓娘子想待多久都不成问题,尤其要是真能找到那笔银两,卓娘子乃是功臣,感激都来不及了。”

“那好,迎春,你得先说说,你到底是在哪里踩到飞蚁的?”

迎春痛苦地闭了闭眼,怎么就非得提虫子?

两日后,在大雨停歇的午后,宇文恭和迎春带看几名衙役前往总督府邸,留着三名衙役留在应府保护卓韵雅。

总督府邸的门房一见到宇文恭,随即差人通报。

“宇文大人,老爷在厅里候着。”管事急忙赶来,打算领着众人前往主厅。

“不用,你跟我七叔说,我要查库房,烦请他带钥匙到库房一趟。”宇文恭话落,带着衙役直接朝库房的方向而去。

管事见情势不对,赶忙回头禀报。

迎春边走边看着天色,“好像又快要下雨了。”明明是午后,天候却暗得近掌灯时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暑气消了大半。

“那咱们动作得快一点。”

“两瓮灯油不知道够不够用。”迎春回头看着衙役手上的灯油,总觉得恐怕不够,毕竟那栋房舍也有三楼高,而且砖砌涂上三合土,说不准比桥墩还坚固。

“肯定够。”他笑道。闲散的走在小径上,还能分出心神指着远方。“你瞧,莲花都开了,那颜色可是宫里才有的。”

“大人是来赏花的?”敢情是那天没赏够?

“你不喜欢莲花?”

“……咱是来赏花的?”看不出她很紧绷吗?想当初她应考时、在朝为官时,从没任何事能让她的脸面瘫得这般严重。

“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瞧,她眉间都拢起小山了。

“不用,多谢。”现在没有任何事能教她放松心神,只因一会她要面对的是她的天敌,她只想痛快一点,速战速决!

宇文恭低笑着握住她的手来到库房前,守在附近的守卫全聚集了过来。他也不以为意,状似盯着库房,却用余令光偷顾着着隔璧那房舍。根据迎春的说法,飞蚁出现在这附近,也就是说从这里到胡泊那头都有可能,但其中最可疑的就是这一幢了。

“大人,朝东那面墙有窗子。”迎春低声说着。

宇文恭微颔首首,听见有人喊着大人,他回头望去,就见宇文散大步流星走来,神色不至于到气急购坏的地步,但看得出他极端不快。

“宇文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宇文散不快地问。

“七叔,户部主事在常盈仓内查出帐册有异,仔细查对之后,赫然发现其中一本帐册上头竟记载着七叔贪墨的日期、地点和款项,其金额令人瞠目结舌,为此,我不得不走这一趟,还请七叔开库房让我过目。”宇文恭有些遗憾地说着,大手握着迎春,不让她有机会冲动行事。

“你就因为一本莫名其妙出现的帐册就来查我的库房?”宇文散神色凌厉了起来,像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怎么应容那混蛋栽脏我,你不回京查清那事,反倒是查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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