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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盛夏(12)

作者: 不和谁同名 阅读记录

“我大姨妈可能将近,这两天得忌口。”苏一夏小声伏在沈芝耳边轻语,又叹息:“可惜了,才吃了一口,”

某人听力敏捷,转过身,从苏一夏手中接力雪糕,秉承着节约的美德,优雅地吃起了雪糕。

祁恒取走雪糕时,指尖与苏一夏的拇指只是稍纵即逝的触碰。可她还是倏然红了脸,可能是因为大姨妈被男生听到的尴尬,或者是看到了因为吞咽而在肤色白洁的脖颈上下滑动的好看喉结,亦或者是祁恒就着雪糕的缺口直接咬下更大的缺口。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祁恒吃着一口又补充,“浪费可耻。”

莫庭宇在空气中嗅着一丝欲盖弥彰的气息,身为最亲密的兄弟,祁恒略有洁癖这点自己是知道的,正要提问。

祁恒瞥见脸微红的一夏,继续说到:“都一起吃过火锅的人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嗯,好像很有道理,大家无言以对。

“对了,祁恒,你为什么请大家吃雪糕?”沈芝问。

莫庭宇一副劳苦功高地接话:“这可得谢谢小爷我,我跟祁恒打赌,他要是进了年级前五,就请大伙吃雪糕。昨儿小爷我去办公室看了,这小小子刚好第五。”

“啊!可是今天的榜单上祁恒是第六。”沈芝惊讶地吃完最后一口。

“什么?这,这……不可能,小爷我正值风华正茂,离老眼昏花远着呢!。”

“不信,你自己去看。”沈芝坚信眼见为实,指着黑板旁的公布栏。

莫庭宇滋溜一闪冲过去,看了之后,逃出教室。

片刻,莫庭宇气喘吁吁而回,拍着祁恒的肩膀,说:“兄弟,对不住了,隔壁班的小王拿着误判卷找老师改分,跻身上位了。你看,这雪糕大伙吃都吃了吐出来不太好吧,好在你自个儿也吃了个,不算太亏……”

“好说,南城新开了家欧洲牛排,周末你补上,这事儿就过往不咎。”祁恒对着莫庭宇微笑,眼角带着威胁之意。

“天呐,哪里来的奸商,雪糕换牛排,简直就是强娶强卖。”

“不同意也行,雪糕给我吐出来。”祁恒揉揉眉心,淡淡地说。

莫庭宇在乌龙事件后,不得不对“恶霸”低头,嘴里叨念着趁火打劫坐地起价无奸不商……一切自己知识范围范围内的成语回到自己位置。

铁打的讲台,流动的座位。期中考试之后,又是一次位置大换血。班主任在讲台对着众生含笑 “同学们,咱们这次选位置,我有个好主意。”接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小纸团。

“每五个名次为一组,每组选个代表上来抓阄,抓到的数字就是你们组选位置的次序。”

讲台下一片喧嚣,有人痛哭,“老师,这次选位置跟成绩排名没啥关系啊,可惜俺进步了好几十名啊。”

“那就跟成绩挂点关系吧,排名在前的组先选。”

“老师,您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是概率事件,与顺序无关呐。”进步的同学彷徨呐喊。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管成绩排名,你们凭运气抓吧。”

第一组的代表是祁恒,抓了个三,还不赖。第二组的代表是进步同学,张豪,刚一抓完就哀嚎,恭喜他们,抓到了最后一组,给接下来的同学减了不少压。

陆陆续续抓阄完毕,开始选座位。虽说苏一夏是第三组,但也是提心吊胆原座被人抢先一步。毕竟,习惯了那个位置。

第二组的同学选完,苏一夏往窗子边一望,幸好,无人坐落。待苏一夏坐上原位,李博友也坐了原位,莫庭宇与杨柳亦是没换座位,唯剩祁恒呆站着,因为他的位置已有人选。

祁恒左顾右盼,然后坐在了苏一夏旁边,嘴里念惜,“哎,我的风水宝座,现在只能是近在咫尺,却遥遥相望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足以令苏一夏惊吓三秒,回过神,为沈芝默哀,她也算是倒霉了,居然和张豪一组,最后肯定没什么好位置了。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当然。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李博友道。

可能是李博友同学的气场太强大,无人与坐,竟然被沈芝同学捡漏。

沈芝怀着小确幸的激动心情,回归了“大部队”。

☆、突然停电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的日日相伴,还有另一种人与你朝夕相处,那就是同桌。

两人坐在一起,咫尺之间,需要时间的磨合,倘若二者相生相克,那便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的冤家。也有冷静相处的,个人自扫门前雪,一条三八线划开两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以上,自是少数存在,大多也发生在少不更事期。

人的脾气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沉淀,在这海晏河清的盛世,大家以和平相处,和睦相待。

同桌可以是良师,亦可以是益友,还可以是传说中的一个魔咒。如果你心有旁骛,且不谨小慎微就会被画地为牢,走火入魔,身受诅咒。

苏一夏与祁恒同桌十分融洽,两人在学习上也各有心得。遵“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宗旨,物尽其用,你问我答,我惑你解。

一段时间下来,苏一夏不得不承认祁恒在数学上的天赋。上课明明比自己懒散,插科打诨般的,却出奇意料地比自己强出太多。

晚自习,苏一夏拿出一套试卷,定好时间模拟。同样的两小时,在流逝中,做数学卷会比做英语卷快得许多,因为做数学是没有时间剩余的。

苏一夏在最后一题的第三小问,列了个公式,咬着笔盖,思考着从哪里代入。

“诶,好可惜,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见祁恒右手指腹托着棱角精致的下巴,叹气轻语,温热的吐字气息柔软似无地洒在苏一夏脸庞。

语毕,铃响,停笔。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苏一夏一想到这,便突地气血逆行,蓦然集中在脸上,耳廓,都热得不行。

可那人权当没看见,如往常一样,却靠得更近,拿笔圈出题中要点,细细给苏一夏解题。

天呐,谁还有心思听题。苏一夏只注意到,这人的手指肤白修长,黑色的中性笔握在指尖灵活地画出线条,具体是什么,哪里还会有心思管。

整个教室椅子桌子的刺啦声,全都悄然消声于苏一夏的间接性耳背中。

因为脑子短路的同时,听力智力触觉嗅觉功能全都被切断,唯有视野里是一帧帧电影里的慢镜头。

这题解完了,教室里的同学也走光了。

“现在明白了吗?”正待祁恒抬眸问道,天花板的灯诡异闪烁,忽明忽暗,又骤然熄灭,教室里陷入一片漆黑。

一声惊呼,祁恒感觉怀里温暖柔软,一阵悸动袭击心脏。如果不是怀里的人轻颤,恐怕是会听见那颗心想要跃出胸腔的愿望。

“抱歉,我,有点害怕,因为在黑暗里会看不清。”苏一夏解释,此刻尽管羞赧,但并没有把手从祁恒的脖子上放下。

黑夜里的恐惧是消磨白天大多数意志的万能工具。

它给苏一夏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盖住了一些日常,因此,她才能厚脸皮地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地抓住祁恒。

祁恒安抚着怀里的人,右手以掌轻拍,柔声说道:“别怕,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出去。”

男生在左,女生在右。微弱的光线足以让祁恒看清楚路,而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避开桌椅,因为他手里牵着的也牵动着他的每一秒心跳。

出了教室,便是楼梯,换做一前一后,苏一夏开始走得如履薄冰,后来越来越大胆如履平地,因为每下一个阶梯,祁恒便会把手托高一点给她借力,好似自己又瞎又瘸,多了一根智能拐杖。

还好只是区域停电,走出教学楼,马路边的灯光照着地面,使视线开朗。

苏一夏将手从祁恒大掌里抽出,不料,被对方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