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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50)

作者: 惊鸿无双 阅读记录

温与怜沉眸瞥了下嘴里的香烟,两手指夹下,摇头:“不想抽。”

“那好,趁我们现在都有空,我想,带你出去晃晃。”

周寻卿拉着他的手,手掌穿透有些微凉,使他不由地心颤,产生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念头。

那边绿色铁网外的树林,温与怜想象,他刚才是不是站那很久了,站到手掌那么凉。

——

周寻卿开车载他去的地方是民国一条街,那是此城去年刚建成的旅游景点,效仿老上海大街,一砖一瓦尽可能的还原旧时的气息。

许多拥有民国情怀的人都喜欢来这,因为历史气息浓厚,还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人一多,地方就热闹了,产业链的发展也飞速,各种共生产业维系着互利的局面,欣欣向荣。

民国一条街有旧中国的黄包车,这种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古物,等到真正亲眼见到,心中涌起那种不明类似于时过境迁的伟大情绪。这种车是有专门拉人的,黄包师傅会得到钱,数量还不小。

温与怜触景瞎想,想到若是以后没什么成就,他就回来此地拉黄包车,凭借旅游之地,一天也能转个不少钱,再说,他长得也帅,这是个招牌。

周寻卿知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车,兴奋地对他道:“想坐吗?”

温与怜点点头。

于是他们交了钱上车,两个人坐同一辆。

黄包车师傅拉的很卖力,因为周寻卿给的是五百大洋。只要温与怜想要的,他会给最好的。

车行至石桥上时,迎面开过来一个小三轮,狭路相逢,道路不宽,黄包车和小三轮撞到了。三轮的铁栏杆甩到了黄包车黑色的罩布,而温与怜刚好坐在被撞的那一侧,周寻卿伸出左手去拉,手沾到衣服的时候却放开了。

温与怜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周寻卿略略惊讶的神情。

所幸后来相安无事,车子只是歪斜到快要翻,也仅是快翻没翻。

下车后,温与怜走着走着停下来问:“周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周寻卿看着他:“什么?”

他扫了一眼方才周寻卿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说:“你的手怎么了,我刚才觉得,他抓不住我。”温与怜在打架丛林混了几年,一般对手擦过他,留下深浅不一的触感,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此人属于那种等级,好不好对付。

周寻卿低头看着左手,微微握了握拳头,坦白道:“左手没什么力气,我应该换只手护着你的。”

当然,温与怜在乎的不是这个,他继续说:“可以问为什么吗?”

“小时候遭遇绑架,我逃出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被一块铁板砸中了手腕,没有及时救治,后遗症,老毛病了。”

“绑架……”

温与怜脸上既愤然又愧疚,那样子恍惚当年有人绑架周寻卿时,他应该在场,然后把所有人都打的落花流水才好。

周寻卿笑了笑:“没事的,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他把我领回家,给我处理了伤口,他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虽然不太相信他的医术,但好过自生自灭,不过我当时应该很害怕,还咬了他一口。”

他说这段的时候,温与怜始终盯着他那使不上力气的左手,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道:“他估计得气死了。”

“差不多吧,因为我咬了他,他就把我扔出去了。”毫不带怜惜的,甚至都不顾自己还是个受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周寻卿想,若是当时那个男孩留自己住一晚,第二天会有周氏集团的人带着警察过来接人,听了他一番话,或许那男孩会被感激,会得到周氏集团的一巨额感谢金。

“我其实,”周寻卿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他把目光从温与怜身上转移,落到其身后的糖丝摊,道:“听说民国的丝糖有枫叶秋天的味道。”

温与怜顺他的目光看去,看见那金色的糖丝人,点了点头。

晚上,温与怜浴室里的花洒坏了,因此去了楼上周寻卿的浴室洗,洗完出来,轮到他拿了衣服去洗澡的时候,温与怜趁机进了他的卧室。

他不是没来过周寻卿的私人空间,只是这一次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他肆意扫着这间屋子尽可能显眼的地方,寻找一个并不重要但很有象征性的一个东西,他之前来这没有仔细看过,除了倒头就睡,几乎没什么过分的娱乐活动。

温与怜目光搜寻着周寻卿的电脑桌,还有旁边的杂物柜。

杂物柜井然有序地排放着或珍贵或少见的玩意,大部分都是童年的玩具,那时候的典藏版,现在花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的情怀。

忽然他看见了套在一个瓷娃娃颈上的银色手链,松垮的,还有点褪色,和这些高档货在一起,真的逊色许多。

温与怜手抚上玻璃柜,心里的悸动像滚烫的水快溢出他的胸膛。

他居然留着这条手链。

这个在地摊花了不到二十块钱买来的假玩意,是一个未送出去的礼物。

手链很丑,丑到温与怜不想承认这是他的东西。

……

四月十九号的白天,高二二班转来一个学生,名叫李富贵,名字挺土的,但人长得不错,细长狐狸眼,高鼻梁,很帅。

但有一点不好,他扬着笑脸,一进班就朝班里仅有的帅哥挤眉弄眼,挑逗意味明显。

花梅看他直盯着冷清咬了下嘴唇气的浑身发抖,发誓绝不和这个转学生交朋友。

温与怜看着李富贵倒没什么感觉,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回头朝周寻卿学着咬了下嘴唇,下唇都咬红了,也没学来那妖娆的劲儿。

周寻卿看着他觉得好笑,问:“你干嘛?!”

温与怜摸摸下嘴唇,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他挺勾人的,我想学学。”

这话说的小,不知怎么就被花梅听见了,他面有愠色,说:“勾人个屁,他这是狐狸精啊,要抢人的节奏,二爷你还学他咬嘴唇?!”

温与怜仰躺在椅子上,说:“多一项技能总是好的。”

周寻卿凑到他耳边咬道:“不如你脱光了衣服来的实在。”

温与怜微微红了脸,没吭声。

——

晚上,周寻卿安排了顾闻找好场地,今天是温与怜的生日。

来的都是平日里的好友,冷清和花梅也来了。

五六个人在包厢里喝饮料,吃东西,玩到很久。

温与怜在这天第一次吹了生日蜡烛,许了生日愿望,吃了生日蛋糕。

一个完整的生日会是他有生以来最圆满的一次了,他想,其实自己很好养活,只要能吃饱喝足,一点点幸福就是最大的享受。

花梅因为有宵禁,十点钟就被他妈喊回了家,冷清做他的骑士护送,临别时祝他们玩的开心。

剩下顾闻,周寻卿和温与怜,他们唱了会歌。周寻卿没喝过酒,第一次喝酒,喝了两杯就去外面上厕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不直,温与怜担心的要上去扶他,被顾闻拦住了。

“他就那样,得磨炼,阿卿从来不喝酒,好不容易开窍,这点早晚要受,就在这等他回来。”

温与怜听了他的话,在包厢里等着,可过了有十多分钟,周寻卿还没回来,外面还响起了一阵慌乱的尖叫声。

他冲出去,看见有一群男男女女从一个包间跑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仿佛那个包厢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们。

温与怜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冲过去,扒开人群,逆行挤进了那间包厢。

包厢酒瓶子碎了一地,桌子也被撞歪了,麦克风尸身分离,还有几个人满身是水,跌跌撞撞想逃。

那个装满水果拼盘的桌子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已经断气了,而他的旁边是一手捂着心口大喘气的周寻卿。

周寻卿额头上全是汗,眼目紧闭,肌肉紧绷,胸口传来的剧痛拉扯着他不断坠入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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