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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5)

作者: 惊鸿无双 阅读记录

斜行视角,一高一低,你上我下,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温与怜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隔得远,看不清手上的伤痕好了没有,不过他一直都无所谓,那张脸除了上帝偏心捏造的母胎五官,就没有见他扯出个别的表情来。

他好像是来回来上课的,但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课桌抽屉张着血盆大口饥渴了好几天,都没有吃到他的书包。

花梅例行畅快地叫了声二爷,回头骑在冷清身上,看他手里的摄影杂志。

周寻卿一如既往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温与怜会上来给自己一脚。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温与怜睡了一节课,不管数学老师如何眦着眼,用角板把讲台拍得砰砰响,狮吼大法丝毫穿不透温与怜铸造起的睡眠大墙。

但下堂语文课,随着语文老师温润的男声响起,温与怜很准点的醒来,他左顾右盼,掏掏书桌,发现自己一本书也没带,自然也忘了语文课本。

温与怜这个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心理,纵然外界将他传的要多破烂有多破烂,他再从肮脏稀烂的地方走出,淤泥不沾身的同时,对于喜欢的事物,他和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原则。不过别人痛快袒露,而他则隐隐藏着掖着。

语文是他喜欢的一门课,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故,多情怅然的诗词,文人的矫情,在他眼中,皆是抒发,是悲是喜,都是情。而他喜欢,不过是因为这些诗词文章是他抵抗生活的屏障,更可理解为对破烂生活的逃避。

温与怜盯着花梅的背看了好久,都快烧出洞来了,他正考虑要不要戳他借一本语文书,但想着麻烦,又没所动作,僵直坐在椅子上,脚随意地跨在桌底下的木杠上,发着呆。

温与怜放空自己,视线中突然闯进一本崭新的语文书,他盯着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送书的周寻卿。

周寻卿衣服后领藏着耳机,绕过他的脖颈,停留在他的右耳。

他的手指修长优美,指尖微翘,带着点薄情的粉,不娇气,有点高傲;温与怜来校几天,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同桌——明眸皓齿,形容的恰到好处,温与怜盯着他白色的衣襟,就觉得唯二字可说。

干净。

尤其干净。

——不像自己,他想。

“谢谢”。这两个字在温与怜心中过了一遍,没有说出来,他在班上不爱说话,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翻开这本语文书,课堂四十分钟,温与怜真正投入没几分钟,平时低头闭目,耳听八方,完全吸收语文老师所讲课的营养有八|九成,今天犯了太岁,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熬过上午最后两节课,温与怜甩着长腿出了教室,半路让特地来蹲他的江秋期候了个正着。

江秋期远远看见他走过来,背着书包小跑过去,冲到他面前叫道:“表哥。”

温与怜被他拦去了路,停下来看他。

他记得江秋期,是他小姨的儿子,小时候住一起经常见面,后来自己随家搬走了,见面的次数就少了。直到一年前,他小姨过来看他妈时,带着江秋期一起,他才重新看到这位男大十八变的表弟。

温与怜没吭声,安静地瞅着他,听他说啥。

江秋期的性格较小时候收敛了许多,长大了,变得腼腆了些,说话还有些不好意思。

“表哥,带我去食堂吃饭吧,我才刚来,不知道有哪些好吃的。”江秋期对他表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虽年少持姿,俊美飘逸,但两句撒娇就可以搞定的美少男,相当好处。

可惜时过境迁,曾经的温与怜与现在的他早不是同一个人了,高冷还是他的表象,岁月流逝中,增添了暴力和歹毒的标签。

不过温与怜念及那么一点血缘关系,没有博了他的面子,闷声不吭的他,赏赐般说了两个字“走吧”。

E.B一高的食堂几乎算得上舌尖上的小中国了,八大菜系分了两层楼,打菜还是混搭的,价格有点小贵,但味道正宗,也值了。

江秋期几天前刚来的时候,慕名来过一次,进来就被食堂高大上的装修惊到了,心里顿时赞同了网上的一句话——看一个学校的好坏,首先看他的食堂有多好。

E.B一高作为商业经济类高中,学费昂贵,富二代的聚集地,名声在这几年打了点出来。

江秋期打了饭和菜,而温与怜只买了点米粥喝。

江秋期多嘴道:“表哥,中午你就吃这个?”

温与怜随便挑了个位子,说:“不饿。”

他不经常在学校食堂吃饭,大多时候在上班的周遭马虎应付。不讲究的人,吃不来好菜,温与怜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低贱因子在作怪。

两人面对面坐着,温与怜一下一下舀着碗里的粥吃,不说话,也不与江秋期来个眼神的交流。

江秋期此行食堂吃饭的目的也不仅在于填五脏庙,他主要还是想从他这里知道那些疯传的谣言里,所谓温与怜杀人的真相。

但他尚未开口,迎面走来三个女的。

陈桐是富三代,肤白貌美,但糟不住败家,整日跟学校不学无术的一帮混混搅在一起,背地里名声不好,却因有钱长的好看,被捧上了天。

跟她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女的,一个叫顾婉,一个叫谢玲悦,和陈桐一起混的,自持甚高,骄傲的不行。

她们围坐在温与怜和江秋期的餐桌,假笑盈盈。

陈桐披着披肩的长发,微微内扣,配着红唇,看起来还挺正经的。

她先看了一眼温与怜,同自己两姐妹一阵挤眉弄眼,才对着江秋期搭话道:“阿江。”

这一声喊得江秋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当交换生来这没几天,虽和同班同学都打了照面,可却都算不上熟,忽然被人叫这样亲昵的外号,差点没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有,有事吗?”

陈桐丝毫不避温与怜的嫌,假仁假义说:“阿江,你和他什么关系,干嘛坐一起吃饭。”

江秋期听不惯陈桐说话的声音,喘不上气似的。“我们是表兄弟。”

顾婉吃饭的手一顿,鄙夷道:“什么,不像啊,你看起来可正经多了。”

她话中带刺,傻子都能听出来。

偏偏温与怜充耳不闻,自顾自吃自己的。

江秋期很想介入温与怜的生活,对关于他的话题很有深入心,便问:“你们为什么这样说。”

顾婉旁边坐着的谢玲悦是学校辩论社的成员,一张嘴炮火连天,垃圾比喻一串一串,被社中成员取了个“毒蛇美女”的外号。

她不屑地冷笑,尖声尖气:“呵,E.B一高谁不知道温与怜啊,仗着会打及格架,到处欺负人,不尊重同学,不尊重老师,手脚还不干净,简直是社会的人渣。”

江秋期心惊胆战地看向温与怜,发现后者面色从容,淡定吃粥,一点也不受影响,似乎谢玲悦口中的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而已。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表哥,是几个意思?”

谢玲悦啪放下了筷子,勾着眼,说:“只是觉得你人还行,说出来警告你,是你表哥怎么了,亲兄弟血缘也有精英人渣,怎么还不许人说了,你不信,你问问其他人,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说。”

江秋期被她们噎的反驳说辞全都回了新华字典,他联想那些人说温与怜是杀人犯,说他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心里有点疙瘩。

哥哥的好坏自不用他人专门来搅,自知为人,也抵不住多嘴多舌。江秋期想,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会惹得众人都说他不好。

他求真相似的问温与怜:“表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温与怜舀粥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吃自己饭!”

没回答是或不是,江秋期急于挤进温与怜的生活,又问了一遍,还伸手碰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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