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天下:重生凰后不可欺(77)
宋蘅一番话,无非是吓唬佟世昌。
身为朝廷命官,又是楚元韶的老师,佟家根深蒂固,不是死了家主就能平息族中内乱的。
佟豚只有她与西厂,但却不能作为支撑和依靠,不然,楚元韶也不会同意。
若靠着佟豚自己,却也未毕有能力,弹压下佟氏族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佟世昌活着,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佟世昌果然被唬住,凄惨一笑:“事到如今,老臣又有什么筹码好和王妃谈判,如您所说的,便叫佟豚在我膝下,为我养老送终吧。”
只是,佟世昌却还有些事情,希望宋蘅帮忙,“达易是个好孩子,哪怕不叫他回来佟家,送到哪里去都好,能否……让他活着?”
宋蘅齿冷。
施家被屠族的时候,上有九十老人,下有出生一日的稚子,谁又对施家仁慈过。
“陛下判了个秋后问斩,外祖父多去牢中探望便是。”
她到底不肯心慈手软。
佟世昌失魂落魄得被人抬了出去后,宋蘅一直在屋里愣神,直到素锦进来,说薛御史来访。
“他?有说什么事情没有?”
“他并不肯对奴婢说,只道要尽快见王妃。”
其实,宋蘅与薛家并没有打过太多交道,因为薛吟霜到底是因宋蘅间接害死的,至多是素锦去联系薛家,一起设计了淑兰夫人。
薛御史见着宋蘅,先是一叹,又是感谢。
“臣叩拜王妃,王妃实乃我薛家大恩人。”
以薛御史的本事,除掉佟家,根本是痴人说梦,而今却是宋蘅做到了,哪怕之前有些不对付,现在薛御史心气儿也顺了,自然来感谢。
只是,他今日前来,也并非全为致谢,还有提醒宋蘅的意思在。
“而今佟家倒了霉,淑兰夫人和淮阴王可就高兴了,势头正劲,怕是要对王妃不利。”
宋蘅挑眉:“大人今日前来,怕不只是提醒我小心这么简单吧?”
薛吟霜笑道:“自然,臣还没有那么闲,这次来,是想问一问王妃,可缺盟友?”
“哦,此话怎讲?”
“不知王妃可晓得陵川王?”
“那一位?敏慧多才,又最是心慈,常年在外游历,不肯掺合皇位之争,此人天下谁不认得!”宋蘅诧异,“您是想说……”
薛御史点头赞许:“是,陵川王已经归京。”
“可他从来不掺合皇家事。”
“王妃以为如今情势,还容得哪个不掺合进去吗?陵川王回京,陛下也已留他多住几月,这便是信号了。”
薛御史又说了许多,但宋蘅自有思量。
待其走后,素锦不免要问:“娘娘,您对薛御史投诚,是什么态度?”
“与薛家有仇的,又不是我,他便是算计,最后也不会坑到我。”
这一点,宋蘅还是有自信的。
第一卷 第98章 走夜路
“宫中才有消息,说是陛下要留陵川王过年,如今距离过年可还早着呢,太后也发话,要为其择一淑女为妃,已在修葺京中府邸了。”陵川王就是因为不愿意参与宫廷争斗,才躲了出去,这一躲就是七八年,而今归来,看似帝位稳固,可京中却风起云涌,内斗不断偏又外敌环伺,不是个大婚安稳的好时机。
宋蘅想到便问,素锦也如实答道:“陵川王再不愿意,那也是皇命,又有太后这一重孝道压着,怎么也要拖到过年了。宫中已经下旨,举办宴饮,为陵川王接风。”
其实,宋蘅想的更多些。
她或许比旁人知道的更多——陵川王当年,并非自愿离京。
朝中有数的几位亲王,全都已经大婚成家,膝下子嗣无数。安亲王司北宸自然例外。
而另一个意外,便是陵川王了。
陵川王早过而立之年,又是先帝疼爱的幼子,婚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奈何,才思敏捷,心性纯良的陵川王并不喜欢宫中为他安排的女子,屡屡提及,要退婚不娶,有太后、楚元韶压着,闹了几次,外头却没听到风声。
在宋蘅还是施琅华的时候,那件事就爆发了。
陵川王执意不娶,那女子却偏要嫁,更以未嫁之身,登门亲王府邸,在府中耀武扬威,甚至动手惩戒亲王府得力的几个大丫鬟。
事后,太后赐死那几个“忤逆”贵女的大丫鬟,却也把婚事替临陵川王退了。
陵川王又不是不爱女子,只是不喜欢前任未婚妻子的暴戾,没一年,他便遇着了天命女神——京城第一才女苏月如。
苏月如并不美,待人亲和却又有自己的章程,进退有度,有大家之风。
太后有意将此女纳进宫中,为楚元韶开枝散叶,更重要的是,借着苏家门第与施家、施琅华抗衡,太后欲要压制施家。
哪知,苏家女才入京,便遇了匪寇,遭遇劫掠,这入宫之事便不成了。而英雄救美的也不是宫中安坐的楚元韶而是陵川王。
不能入宫,声名又损,苏月如却安之若素,淡然处之,几次宴会上遇着了恩人陵川王,也是规行矩步,倒是叫陵川王另眼相待,接触之下,倾心相许。
本是一段佳话,可有淮阴王这个坏哥哥从中作梗,故意吵起苏月如才女之名,引得楚元韶再起争夺之心,而宫中施琅华受挫,根本没有立场和理由阻止苏月如入宫之事。
此时,陵川王再闹,也于事无补,无人肯听他,无人帮衬他,甚至于,被他退婚的那家贵女,还特意设计苏月如,落入楚元韶陷阱。
苏月如自尽,从此第一才女香消玉殒,外头都传是那贵女嫉妒下毒手,已被流放三千里,端坐宫中的楚元韶半点损伤也没有。
所以,宋蘅并不认为,京中频频乱象突起,陵川王此时回京,只因为一点点风寒寻药,只因为太后下旨相召——太后懿旨多了,陵川王何曾听过。
是以,宫中宴会,宋蘅特意随行,跟司北宸一道入宫。
因是陵川王的接风宴,自然他便是宴会的主角。
身为安亲王,陵川王按理说也是要来拜见的——昔日司北宸为西厂都督,楚元韶都要看他脸色行事,而今亲王加身,怎不更尊贵。
厮见过后,陵川王已经有些醉酒,身边丫鬟耐心细致,请了宫人熬了解酒汤,让其慢慢饮下。
司北宸阴冷的声音飘来,很不真实,“陵川王出京数年不归,身边这丫鬟想是随身照应,可见是个体贴的,这次回京,可要上玉碟?”
但凡皇室宗亲婚丧嫁娶,都要排上玉碟,王府妾侍、庶出子嗣也以名字登上玉碟为荣。
谁知那丫鬟并不曾抬头,只是恭谨行礼,道一句“谢过安亲王好意”,便没了下文。
陵川王爱惜得看着她,无奈道:“七涵什么都好,就是不恋权势,同我一般。我们在外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京中拘束,名分于她也是拖累。”
宋蘅更对陵川王另眼相看了,真是个坦荡的好男子,只是这个名叫七涵的丫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朝七涵看去,只见她事事为陵川王安排妥帖,再细心不过。
容貌也是上乘,陵川王如今也不娶妃,常年在外,七涵定是他身边第一人了。
宋蘅对人家的丫鬟没兴趣,但这不等于司北宸没兴趣。
今日的西厂都督,话格外的多。
宋蘅听着他与陵川王话起家常,神色愈发古怪了。
“七涵姑娘不知家在何方,随侍陵川王,天南海北都走过,想来家中也会忧心的吧?”
陵川王目光愈发怜惜同情起来,“不瞒安亲王,七涵她父母早已亡故,孑然一身。说来,我与七涵相遇,也是因她父亲在乡间急病故去,她卖身葬父,才有了以后渊源。”
“既然有缘分,更该成家才是,七涵到底是个姑娘家,一心一意待陵川王,陵川王也该怜惜才是。”
宋蘅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给人保媒拉纤的会是司北宸这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