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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王妃(卷一二三四)(197)

作者: 临云 阅读记录

「我还能想什么。」林陌染推开他的手,「无非是材米油盐!你胃口那么大,我光想着怎么喂饱你已经很头疼了!哪还有空想别的!」

说话间,她提着裙子就奔进了里屋,「呯」的一下将门给甩上,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辰靳笑着喊了一声,「小妖精,别跑!」步子一迈,大步赶了上去。

他吹熄蜡烛,摸到被褥上蜷缩的小小身影,一阵心乱如麻,胡乱地欺身而上,手掌触到那滚烫的肌肤时,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又颤巍巍地将手缩了回来。

「睡吧。」片刻后,他只是拥着她,在黑暗中强迫自己理顺繁杂的心跳。

第二天,他照例出去打猎,不知是因为昨晚,还是为什么,心神始终不安宁。箭法也失了准头。结果一上午就打了一只瘦小的野鸭。

即将回到院子时,他敏锐地发现,院里多了一个人!

辰靳悄悄地挨过去,从半掩的院门闪入,院中多了一匹马,见了他,正不安分地喷着鼻息。他蹑手蹑脚踱步到房门,耳朵刚贴上去,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等他回来,我们便走吧。说来,这么多天,还得感谢他替我照顾你。」

竟然是燕乐晟!

他竟然没死,此时此刻,竟然又要来抢走他的林陌染!

一阵难以压抑的怒火窜上辰靳心头,辰靳猛地将门推开,手里的弓箭寻了屋里那声音的方向,就猛地刺了过去。

那一刻,他一定是疯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那一刻,手里的箭还是不管不顾地刺了过去——

屋里并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他猛地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一场梦。一场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梦,他梦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一切,甚至还梦见自己欲杀死最亲的挚友……

辰靳两手撑着额头,又疲惫地躺倒在床上,手指沉沉按着眉心。

屋外人影晃动,陈佩仪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隐约传来,「姑爷这场风寒来得突然,一病就是七八天,整日里也不见睁眼,就这么昏沉沉睡着……奴家守了他七八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夫,求你一定要好生看看!」

门被推开,辰靳睁开沉沉的眼皮,看见一个年迈的大夫正一手搭在他的手腕处,不时叮嘱一旁的陈佩仪该抓什么药。

一旁神色焦急的陈佩仪,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仍然坚忍地点着头,一道道记下来。

大夫把了脉,站着等陈佩仪给诊金。

陈佩仪毫不犹豫摘下手腕最后一个玉镯递了上去,「这玉镯是陈府的家传之宝,值五十多两,还请大夫拿剩余的钱替奴家把药也抓了,姑爷这个模样,奴家实在是不敢走开……」

辰靳的心忽而就揪痛起来。

他昏迷的这些天,陈佩仪就一直这样?守着他,哭红了眼,为了治好他,将身上的首饰都变卖了。

「咳……」他挣扎着坐起来。

陈佩仪猛地一喜,走过来撑着他的肩,将他扶起来,「姑爷醒了?姑爷你终于醒了!」

原本一直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声呼唤中顷刻决堤。

辰靳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为夫病重这些天,辛苦娘子了!倒是娘子,也该改口唤我夫君了吧……」

他懂得了,林陌染带给他的那场梦,并不是为了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而是为了告诉他,怜取眼前人。

那个等着和他过一生一世的人,等着将风华美貌悉数展现给他欣赏的人,已经在他身边了,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放下曾经的执念,重新真正地爱一次。

番外篇二(1)

【番外篇二】

「宰夫之职,掌治朝之法……」

武陵前往燕都的山道之上,五辆马车前后缓缓地行着。倒数第二辆车内,传出一阵清朗温润的朗诵声。

忽而又被一阵嘈杂的笑声所打断。

「林生,你快瞧瞧!」

发出笑声的那人。一手撩起车帘,拽着身旁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的衣袖,目光促狭望着车外。「那个壮汉。又来看你了!」

车里众人听罢,具是朝那清秀男子投去暧昧的眼神。

「不得了!我们的林生,没惹得郡主千金垂怜,倒是惹了一个壮郎君回来!」

「可不是!眼瞧都跟了我们的车走了整整三天了!」

林肃苦笑着放下手里的书,余光扫过那高坐马头上的人一眼,眸子并无半分涟漪,淡然道:「他爱看便由他看罢。这荒山野林的,还指不定那人是不是想趁火打劫的马贼。诸位须得提防一二。」

众考生只当他这番话是托辞,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自然都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车行到夜里,竟然真的出事了!

当时车夫贪图方便,将车都绑在一起,若是有人偷偷将车赶跑,势必会牵连后几辆车,发出巨大的动静,如此势必将所有人惊醒。而十三个考生们各自在车上睡,车夫就聚到其中一个车旁打盹。

到中夜时,半山坡上突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声张扬的呼啸。

「弟兄们!都给老子抢!」

马背上的男人们挥舞着手里的砍刀,从半山腰里一涌而下,冲到这群黑夜里手无寸铁的人们面前。见人就砍,见物就夺!

惊醒的考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尖叫奔走间,瞬间就被放倒在地。

刀锋尖锐,夜色中如流星划落,瞬间身首异处者数不胜数。尸横遍野,腥臭的血浆将马车四周染成泥潭般的黑色。

林肃自然也吓得不清。他是林府嫡长子,从小生活在深宅大院中,见过最血腥的画面,也顶多不过父亲用铁棍打下人们板子,何曾见过这种一命相搏的场面?

好在他胜在头脑清醒,趁夜色钻到一辆马车下面,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发现他。

黑暗中不知躲藏了多久,耳畔尽是同伴惨呼的声音。越到后来,惨呼声越弱,渐渐变成了绝望的呻吟和低哼,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颤巍巍从车底探出半张脸,眼前的地面上全是黑漆漆的血,和被翻到在地的衣物书籍,被胡乱地散放在四处,此外,便是那些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一具具可怖的尸体。白日里,这些还曾经是他的同伴,在同一辆车里拿他的趣事开玩笑,不过一夜间,却成了这副模样,背部、颈部、身体各处都是狰狞的刀伤……

林肃再也看不下去,捂着翻腾的小腹,在杂物堆里胡乱寻了一些想来还有用的东西,跌跌撞撞就往山道旁的树林里跑去。

也不知奔出来多久,树林里黑洞洞的不可辨物,他找到一个空旷处,借着月光,才看清自己手里抓着一本染了血的《周礼》,和一件不知谁家的大麾。也不知马贼们嫌弃它颜色不好,还是下摆缝了个补丁,竟然没有被掠去,时刻他捡拾起拢着自己的冰寒的身体,倒也在这个绝望的夜晚里挣得了几分温暖。

林肃在黑暗的树林里辗转难眠,周围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惊醒,惊恐地四处打量。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又听见树林里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有什么人,或是什么物品正往自己身边靠近?

他吓得裹紧了大麾,惊慌失措地想挪到更隐蔽的地方,不料手掌一压,竟压在了什么滑溜的物体上,应声传来一阵蛇信子的嘶叫声,旋即就是蛇曳地的逃窜声。

林肃愣了愣,心瞬间沉底。

与此同时,那道正在接近自己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对方正在确定他最终的方位!他要来抓自己了!

林肃惊恐地站起来,正准备撒腿就跑,忽而腰间一热,耳边一阵灼热的气息喷洒而来,紧接着,双脚突然离地而起,他被稳稳地托到了树干上!

他正要扭头看,身后那人轻轻「嘘」了一声。并示意他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