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柏方就拿到了麦笑笑的资料，上道观找苏却。
等苏却翻看完麦笑笑的大概来历后，不免失笑，“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拐弯抹角的渊源。”
柏方听了也很认同的点点头，谁会想到这个麦笑笑居然和港都的龙虎山第八十六代传人张兵宝认识呢？
就连现在的资料都是找港都王强力调过来的。
只是历史悠久，麦笑笑又很低调没惹事，早就淹没在港都的在册资料里，还好特别行动组有过目不忘的队员，这段时间又一直在梳理从前的资料，所以才这么快有回复。
僵尸原本在华夏就极其少见，因为想要成为这种特别的存在，除尸体所葬的地点有要求外，还需天时等各种巧合。
简单说来就是，尸变是万众挑一，百年难遇。而僵尸就是尸变后的万中挑一，千年难遇。
麦笑笑的独特性，又是更加巧合的存在。
因为追本溯源后，柏方和王强力发现，麦笑笑是用有四分之一僵尸血统的人。
“……难怪要一直这样了。”苏却坐在椅子上，右手无意轻点，“比起完全的僵尸，麦笑笑这样的，反而更加危险。”
是人，又非人。这种因为某种机遇所产生的，抵抗力有限的特殊存在，……是很好的被研究对象。
光是她比常人减缓了三倍的成长速度，就会让一些对自己仅剩不多寿命的权贵，产生浓厚的兴趣。
麦笑笑，就像是可以给他们的私心和贪欲，穿上道德外衣的“长生不老药”。
因为，她并不是完全的人。
苏却叹了口气，手微动，拿在手上的资料就已瞬间自燃起来，柏方见了，从旁边拿了烧纸用的铜盆，方便苏却将燃烧到一半的资料丢进去。
直到看着资料完全在铜盆里燃烧殆尽后，苏却才重新抬头看向柏方，“这事倒是我不谨慎了，你转告一下王强力，就说算是我欠你和他一个人情。麦笑笑的事……”顿了顿后，又说，“就当我没查过吧。”
柏方听了点点头，看了看苏却后又开口，“我和王组长欠尊驾不是一两次了，这只是小事而已，谈不上人情。”
接触过不同的世界，知道这些精怪并不是全然的恶后，难免会因为“了解”而心生恻隐。
麦笑笑的资料他来前已经看过，虽然上面笔墨不多，但关键的东西都在。可空白的地方，是他们想象不到的，花了多少心血和经历才达到藏匿的行踪。
所以，随手帮一下忙，也没什么。
又闲聊了几句后，柏方就告辞离开了。至于柏金林的问题，就交给柏方来处理好了。
而苏却坐在椅子上，依旧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放于扶手上无意轻点。
神情沉吟后，叹了口气，手一扬，一道传讯白符瞬间掠出，在出袖后化为一只白鸽，朝穷奇所在的方向急掠而去。
约过了十几分钟后，穷奇浑身裹着云雾落地，摇头晃脑开开心心的蹦跶进来，【尊驾你找我？】
“穷奇。”苏却笑着一挥袖袍，皇蛾阴阳蝶翩翩而出，“你帮我个忙。”
【嗯(●—●)？】穷奇蹲坐在苏却面前，两只前爪爪来回踩，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抖动。
凶萌凶萌的。
港都的深夜依旧是灯火通明的，要是去一些年轻人爱玩的地方转一转，甚至依旧能看到聚集在那儿的身影，一点不像是三更半夜就寝睡觉的样子。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大厦都依然亮着灯，比如特别行动大厦就已漆黑一片。整栋大楼只剩巡夜的安保和早就启动的监控等设备。
可这些东西只拦得住人而已。
一朵白云悄然靠近大厦窗户，悬在那儿一两秒后，早就等在那儿的艾宝珍瞬间现身，将窗户打开，把带着皇蛾阴阳蝶和五三前来的穷奇让进来。
才一落地，白云散去的瞬间，艾宝珍面前就已经站了手拿五三的小陈姑娘，身边分别立着穷奇和皇蛾阴阳蝶。
【这个位置刚好是摄像头死角，我弄坏了一个，所以不会被人发现，但是其他的摄像头就需要小陈姐姐你们自己来了。】艾宝珍好乖的站在小陈姑娘面前，一副参见大佬的架势。
小陈姑娘点点头，手一摊，五三无风翻动，夹在书中的小纸人纷纷飘出，在落地的瞬间产生无声的烟雾，等阴冷的雾气散去后，面前已凭空出现了十几个成人大小的白色劲装男人。
统一的高马尾，脸上带着白色的笑脸面具，人高马大，帅气得分分钟能去竞选模特。
艾宝珍见了，忍不住双手捂着嘴看着，一脸惊喜和激动。
然后可怜兮兮的扭头看一眼面无表情，一身新娘装的小陈姑娘，委屈的对手指。
……同是厉鬼，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呀。
正想着时，小黑纸人从书中爬出来，嘿咻凌空跳，抓住了小陈姑娘的长发发梢，嘿咻嘿咻的往上爬，直到趴在她的肩膀上，才挥舞着手上的迷你袖珍版53。
又诡异又萌萌哒。
算了，不能再比较了，不然她会忍不住蹲在一边默默戳自己的“猫抓板”的。
艾宝珍收回心思，给小陈姑娘指了档案室的位置。
小陈姑娘手一挥，率先一掠而出的是皇蛾阴阳蝶，它拖着亮蓝色光晕一掠至空中，翩翩旋身后无数亮晶晶的蓝色粉末至四周散出，当这些星星点点缓慢的落在监视器上时，所有监控视频同时跳了一下，但当坐在监控室的安保人员细看时，画面上却显示什么都没发生。
可实际上，在画面一跳的瞬间，人形白面纸人已瞬间至小陈姑娘面前消失，有默契的一人负责一监视器，保证现在监控室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哇……】艾宝珍忍不住发出赞叹，跟在小陈姑娘和皇蛾阴阳蝶身后前往档案室。
而穷奇，则趴在原地打了个呵欠后，吧唧吧唧嘴，将头放在前爪爪上，等着她们。
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后，就见小陈姑娘等原路返回。
顺利处理完麦笑笑的事后，穷奇再次带着五三和皇蛾阴阳蝶离开。而艾宝珍则负责重新关上窗户。
只是关上窗户后小女鬼站在窗边严肃思考。
——不知厉鬼跳槽的可能性有多大？
——
“组长。”
王强力拿着咖啡正准备拐进办公室的时候，被自家负责警戒的队员叫住，顿足后扭头看着对方走近。
疑惑挑眉。
“昨天晚上监控室的监控好像出了点问题。”队员说，“我怀疑是不是有人侵入。”
“哦？”王强力听了转身跟着队员，朝他的办公桌走去，“我看看。”
等队员打开并指出视频画面的突然跳动有古怪时，王强力笑了笑，“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估计就是简单的接触问题而已。”
“可是……”队员依旧满心疑惑，却被王强力打断。
“你忘记我们办公室里，还有宝珍了吗？要是有什么事，不等今天，昨天晚上就通知我了。”
“……说得也是。”队员想了想，点点头。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王强力见他这个样子，笑着安抚，“有这种警惕性是好的，继续保持。”顿了顿后，略带意味深长的又说，“毕竟……你并没做错。”
是保持这样的警惕性没错，还是……其他什么事情没错呢？
王强力并未明说，不等队员反问，就笑着随意挥手进了办公室。
而周一，当麦笑笑再见自己班上的班长时，看见的是柏金林包含了同情的目光。
看她犹如看可怜的小白菜？？？
麦笑笑：……(●—●)？？？
苏却在一边看着，突然也有些好奇柏方到底跟自家侄儿说了些什么。
于此同时，一辆普通的轿车正缓缓驶来，停在忠武高中某处偏僻的围墙处。
“老大，我们现在就进去啊？”跟班问。
“等到中午，学生吃午饭的时候进去。”被叫老大的人说，“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