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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少女[穿书](117)+番外

而沈敬亭和苏爹方面也病情稳定,比起沈敬亭,苏爹则还得卧床休息。

但好在宋意终于从沈敬亭口中得知了他和苏予然约定的地点和方式,连忙加派了人手赶赴上海,避免中间出什么纰漏,但暂时瞒下了苏梦萦掉江水里的消息,实在是以现在苏爹的身体状况,经不起任何打击。

希望……

宋意缓缓闭眼,只等另一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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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也被称为港城。与朝鲜、日本隔海向望,北平城外的江水最后就是从这里进入渤海。同样的,北平想吃各种海味也是从这里运入。

苏梦萦第一次到连云港最大的码头,是被装进箱子里的形式出现的。

昏昏沉沉,连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被那几个少女装进箱子里,由三角眼带着,等了一会儿后以两元钱的价格卖给了另一个人。

偏偏这个过程中,那些精壮的汉子,和中年大妈都看在眼里,却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

苏梦萦被迫蜷缩在箱子里,浑身都没力气,但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苏梦萦努力的睁大眼,试图开口大喊“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我买我自己!”,但最终也只是蠕了蠕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而站在她面前,显得高高在上正围绕着她讨价还价的两人,也在她的视线里变得像万花筒一般。忽大忽小,变形扭曲。

努力的想听清他俩的谈话,但大部分传进耳朵里都是朦胧的响动。勉强听见“卖”、“上海”、“香江”等句子。其他的就实在听不清了。

“行吧。一元五就一元五!”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三角眼咬牙答应,但对方准备“提货”走人时却被三角眼笑嘻嘻的拦下,冲对方说了句“等等,我帮你检查检查货。”后,朝之前一直和苏梦萦套近乎的少女使了个眼色。

对方就木着一张脸走过来,朝箱子里的苏梦萦俯下身,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一阵摸索,知道摸到一小块长方形的玉石物体后,又在手即将离开时,摸到了苏梦萦放在外面一层夹层里的一元零钱。

看着那张明明没了神采已经迷糊却始终不肯闭上,试图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哀求的看着她的小鹿眼。沉默了一下后,只拿了那块长方形的玉物体,从苏梦萦衣服下抽出手时以极快的速度藏到自己的衣袖里。重新站直身后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三角眼不信,刚上前一步,准备自己搜。手还没碰到苏梦萦,钱已经砸到他脸上了。

站他面前的买家皱着眉一脸不耐,“老子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要么现在拿着钱滚,要么老子不买了。”

三角眼听了,手马上缩回来,点头哈腰的将地上的钱捡起来后离开。

少女跟在三角眼身后,最后看了那口被买家叫了手下来封箱,就搬上船的箱子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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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辆运货火车已经走了,所以三角眼带着几个少女重新又扒了一辆,上去后往旁边一坐后一面扇着风一面啐了口唾沫,“妈的,居然忘了自己搜一遍。”说完抬头看向少女,“你真没从她身上搜出东西来?”

少女摇摇头。

三角眼见了,继续一遍扇风一遍骂骂咧咧了。少女从未骗过他,所以他这次也就信了。

火车不断前行,少女靠在一边心情莫名的郁郁,时不时眼前就会晃过苏梦萦那双眼,但想一想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在这个世道,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等到了上海……

少女、三角眼,以及其他几个在路上说说笑笑畅想去上海的大街上扫大街的小姑娘们。生命就静止在了这一刻。

轨道变道太慢,导致另一辆只有火车头的火车撞向这节车厢时,少女最后想的,却是临死都没看一眼从苏梦萦身上搜出来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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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萦站在码头,茫然四顾。周围是扛着大包小包,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期望的眼神。

他们相信只要在香江,自己肯吃苦,就一定能凭借着一双手挣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来。

这也让苏梦萦的孤苦无依,不知所措,在其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刚才她在船上,用她自己的钱给自己赎身的事,不少人都看着,所以现在下了船,看着她这幅模样,就有大妈打扮的人物暂时停下了脚步看向她,叹气,“走吧妮子,这艘到香江的船就这一条啦。荣家最近斗得厉害,听说港督也掺和了进来。听人说啊……这几年没消停之前,是要锁海咯~”

苏梦萦脑子一翁。她终于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

一把拉着大妈,直勾勾的看着她颤抖着声音问,“大娘……这里是哪儿?”

“香江啊?”大妈一脸莫名,“就是港都啊。”

港都。香港。

苏梦萦终于忍不住,脚一软,跪坐在地,看着大海嚎啕大哭。

第98章 听听听

连云港火车站发生的事故原本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年头, 因为一些事故死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至于从货运火车上发现的已经烧得已经全部炭化掉的尸体?

不过是几个没钱的穷鬼想要扒火车去沿海谋条生路而已, 现在死在路上,也只能说句运气不好。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无论你对未来有各种畅想和规划, 也抵挡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如其来的天意和人祸。

遇见了没法儿避开的, 也只得认命。

负责收拾现场的警察厅巡佐站在一边眯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 看着乱七八糟的现场, 叹了口气后又最后嘬了口烟,这才扔掉转身准备给手下的人打个招呼,就先去找个地方睡觉。

反正也没啥事儿, 说穿了也不过是维持一下现场避免有人闹事什么的。但别说闹事了,就连当地的报社媒体都只是想当随意的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就收拾了东西走人,这架势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最多也就在明天报纸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有这么一张照片, 再配个“货运火车变道不及时导致相撞”这样的字眼而已。

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意外。

——直到下属在他睡到一半的时候把他叫醒。

“头儿?头儿。”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帽子下传出来, 他一面伸手拿开挡脸的帽子, 一面睡眼朦胧的眯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附身叫他的下属,“收工了?那回吧……”

“不是头儿, 收拾现场的人找到了这个。”下属将用手帕垫着的玉石递给他, “我哥在民国银行上班, 我见过这个,是在银行里有上千元存款的人才能得到的,由银行篆刻给客人的取、汇印章。”

上千元?!

被叫头儿的巡佐顿时坐了起来, 隔着手帕从下属的手里接过来,眯着眼仔细看了这枚已经只剩半截,上面充满了龟裂纹路的印章,只是印花已显得模糊,一时难以让人辨认。

“这是从……不知道那具断肢的衣袖内袋里找到的。”属下说。

宽袖的民国服饰都会在两只袖口处上方缝制个小内袋,方便装些小东西。火车头撞向货车厢时,同时引起了锅炉的爆炸,所以原本在车厢里的人不仅仅是烧得没了人样,就连尸体都是残缺的。

“赶紧送回去找人验,看看是谁的。”巡佐将印章连着帕子重新递给属下,自己也跟着站起来,“我在这儿守着,让处理现场的人小心点,你回警察局去找局长把这事给说了。”

“是。”下属答应后,拿着印章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家头儿,“这印章许是那群人偷的,老大你这……”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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