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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45)

被抓住的人颤颤巍巍回答说:“走了有十几分钟吧。”

林寒屿冷声问:“他和谁走的?你认不认识?”

那人猛烈摇头,林寒屿面色越发冷肃,见同事快要被吓死了,女助理不得不挺身而出。

“是这样的林董……”她站起来抿唇道,“江总是跟安平的夏机长一起走的。”

夏机长。

夏经灼。

那个把他当做推销员,卖房人的家伙。

果然是他。

林寒屿深呼吸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望向女助理,女助理浑身一凛,瞬间意识到自己在惹祸上身,仓皇地低下头,希望林董赶紧放过自己,不要再用眼神杀人。或许是老天爷听见了她心中的哀求,林寒屿没一会就收回视线离开了这里,而他这样突兀的出现,以及对江嘉年和夏经灼一起离开所表现出来的嫉妒,已经足够下面的人了解到一些什么了。

江嘉年一点都不知道林寒屿做了什么,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景象上。

这是她第一次坐直升机。

你要知道她有恐飞症,连出差乘飞机都万分抵触,要让她上直升机,那比登天还难。

但这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夏机长就是做到了。

当时,江嘉年就扒在直升机上不肯松手,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去,只要夏经灼和她提上去的事,她就猛摇头说:“我不要,我不上去,你明知道我恐飞还要我上去,你怎么那么过分,你存心的吧。”

夏经灼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他也没说什么,加起来左右不超过二十个字的话,他就那么一说,江嘉年就放松了防备。

他当时说:“你见过有哪个飞行员的妻子恐飞的吗?”

江嘉年当时就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夏经灼给塞进了直升机。

坐在直升机里,看着夏机长熟稔地戴上墨镜和耳机,操作着那些繁复难懂的摇杆和按钮,江嘉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夏机长,那就不耽误你们了。”机械师站在直升机外面讳莫如深地笑着,旁边还有朋友也在那揶揄夏经灼,江嘉年听得都面红耳赤,可人家夏机长呢,完全不当回事,好像感觉不到人家的深层含义一样。

他特别正经地点头道谢,随后便关了直升机的舱门,对江嘉年说:“准备好了么。”

江嘉年坚定道:“没有!”

夏经灼点点头:“好,那起飞了。”

江嘉年瞪大眼睛:“可我说的明明是没准备好啊??”

夏经灼目视前方,不得不说他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戴墨镜的样子那么内敛英俊,或许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又或许开飞机真的是一种非常撩妹的技能,所以他此刻在江嘉年眼里形象真的不是提升了一星半点。

尤其是,他后来说的那句话。

当直升机一点点升起,螺旋桨发出响声,江嘉年明显感觉到身体脱离地面的时候,她听见他稳定而冷静地说:“人这一生总会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做很多事,比如现在的你,又比如即将成为父亲的我。”作者的话:作者我也要就地起飞了!

第三十四章

江嘉年乘过很多次飞机,坐在靠窗位置的次数也不少,但这是她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蓝天。

比起民航客机,国内民用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在两千到四千米左右,要比民航客机低很多,但尽管低那么多,这个高度的景色依然足够美丽了。

很难用语言形容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好像盛放在夜晚的玫瑰,带着恐惧而令人向往的美感。

江嘉年只要稍微低低头,就能看见机舱内密密麻麻的操作按钮,很奇怪的是她不会因此产生密集恐惧症,反而对这种精密的操作仪器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她已经没心思去害怕了,只是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和深呼吸。她不想错过眼前的任何场景,所以在努力地看着一切。

当飞机进入到一个相对稳定的高度时,夏经灼抽空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她这个年纪的职业女性,面对这种场景时竟然也会露出少女一样的表情,这其实是非常奇妙的画面,你看一眼就不会想再移开视线,但他不能那么做,为了两人的安全着想,他最好还是目视前方。

江嘉年也发现了这一点,吞吐地说:“你、你别看我,看前面。”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巧妙,当时在坐车的时候江嘉年就在想夏机长开飞机时是什么模样,谁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

江嘉年此刻万分紧张,但对飞行习以为常的夏经灼可不会这样。

瞧见她的样子,他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想到了,便很快那么做了,于是肉眼可见的,直升机在天空中开始忽高忽低,转来转去,江嘉年刚开始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很快就控制不住开始尖叫,闭上眼不敢看周围了。

“不要闹了,好好开!”

她喘息着说出自己的要求,难得的掷地有声外加趾高气昂,夏经灼嘴角似不经意地勾了一下,很快稳定了直升机,一切有归于平静。

江嘉年慢慢睁开眼,还有些后怕的她紧紧握着身边一切看似坚固的东西,她做着吞咽的动作,眨巴着眼睛,仍然十分紧张。

“我们一会就下降。”

或许是看她太害怕了,夏经灼终于大发慈悲地跟她说要下降了,江嘉年瞬间放松了一点,但当她看到飞机下方一望无际的田地和湖泊的时候,又有些慌乱地问:“我们这是到哪了?”

说实话,对于飞机的速度江嘉年没有太大的概念,在天空上没有参照物,她也不太分得清东南西北,所以现在是在哪,哪个方向,要去哪里,她一无所知。

夏经灼认真地操作着直升机,要知道平常工作的时候,连邢舟这样被带的副机师都很少敢这么直接地问他这样的问题,毕竟这听起来挺蠢的,而且夏机长是何等人物,最有前途的飞行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开始准备机长教员升级考试的人,未来说不定还会成为安平最主要的骨干领导,这样优秀的人就好像问出租车司机这是到哪了一样问他,实在大材小用了。

不过,面对江嘉年的疑问,夏经灼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被亵渎了,他很快地给了回答,并且开始下降。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别担心,我们还在江城。”

江城作为国内较大的城市,面积自然不小。他们飞行的时间,说实话并不怎么长,所以也不会有太远的距离。

至于降落,他们降落在一座二层楼的宽敞屋顶上,这栋楼盖的很宽很大,但没什么造型,很朴实,在山林水木之间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直升机降落的感觉和民航客机也不太一样,江嘉年这趟飞机坐下来,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飞行员那么少那么酷了,实在是开飞机比起开车难得太多,民用航空器驾驶执照可不那么好拿。

有个问题是,你们见过兔子吗?兔子遇见天敌的时候跑得快吗?当然。兔子逃跑的速度,大约就是江嘉年现在下飞机的速度。

几乎不用夏经灼帮她打开舱门,她就自己误打误撞地打开迅速跳了下去。

因为高度原因,江嘉年跳下去的时候还险些崴到脚,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机身这才避免,否则按照她现在怀孕的身体状态,这一摔倒非得出事儿不可。

“小心点。”

夏机长这时候已经绕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这样就安全多了似的。

江嘉年有些抗拒,但反抗了几次都被制止,心里那个抗拒感也就完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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