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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40)

她更看重的是她自己的利益。

江嘉年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直起身,皱着眉捂住了腹部,一股淡淡的疼萦绕在她手下,她有点担心,想去一趟医院,所以才让其他人先走,她想确定了孩子没事再回去处理危机,但她转身要走时,就看见夏经灼站在那,一身飞行员制服,正和刚才要走的李主任说话。

“听说你父亲要回国了。”李主任笑着说,“你父亲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他当年不出国,现在恐怕不仅仅是飞行教员,都要成公司股东了。”

夏经灼的父亲?

江嘉年倒是从未听谁提起过,如今看来,他似乎还和夏经灼一样,曾是安平的飞行员。

对于李主任的话,夏经灼反应很平淡,他很快转头看向了江嘉年这边,几日不见,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冷冷清清的脸庞,莹润丰泽的唇瓣,幽深而莫测的眼神,处处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

“对了,你升教员的事开始准备了吗?你的飞行时长是够了,但上次591次航班的事故是个大问题,你这下要升教员恐怕不会太顺利,要再熬个一两年,比起你父亲升教员的年纪,到底还是逊色了。”

李主任还在说话,可夏经灼对带有他父亲的话题不感兴趣,匆忙点头道别后便要离开。

李主任很纳闷,顺着夏经灼的背影看过去,就瞧见他走向了江嘉年。

“那不是悦途的江总么?”

李主任奇怪了一下,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关联,这边的江嘉年也不太希望李主任明白这个关联,所以在夏经灼走过来的时候就匆匆转身离去。

然而她身体本来就不太舒服,走路也不会太快,夏经灼有心想追的话,就不难追上。

几个转弯,下楼梯,两人一前一后,后者步步紧逼,江嘉年不断加快速度,离开航空公司,跑向打车的路口,等到的车子,却是夏经灼驾驶的。

副驾驶的窗户打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朝里扬了扬头,平静而清泠地说:“上车。”

江嘉年肚子越发不舒服。

她很害怕孩子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单独留在这,也可能会坚持打车离开,不上这个“顺风车”。

但现在,她不曾迟疑地开门上了车。

“不用送我回家,送我到医院,我……”

她微微一笑。

“我有点感冒,去开点药。”

夏经灼没言语,安安静静看她,自然的裸妆,清甜又淡漠的笑容,夜里的路灯光芒给她披上了柔柔的色彩,她好像在担心什么,不断地做着推眼镜的动作,是因为悦途的危机么?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第三十一章

时间好不算太迟,有联络电话,提前约了时间,到医院的时候,也不至于见不到医生。

夏经灼将车子停在停车场,江嘉年解开安全带,自己开门下去,随后便要关门离开,但转瞬间她又觉得这样疏离得过于僵硬,所以只好停顿动作,隔着门道了声“谢谢”,这才关门离开,脚步不自觉加快,又不自觉放慢,加快是想早点见到医生,放慢是肚子隐约的痛加剧了。

手不自觉地就下移,这是人体在感觉到危机时的自然反应,并不太受大脑控制,如果她有意识到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脚步越发靠近了。

夏经灼并未离开,反而留了下来,他还没换掉制服,从公司出来就载她到医院,如今身着制服站在人员络绎不绝的医院门口,十二分的显眼。

“感冒?”

带着疑惑的语调,他转到她面前,沉稳而高贵的气质,微垂的视线里透露着几分莫测。

“感冒为什么要捂着肚子。”他问,声音的尾调带着不容隐瞒的冷意。

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她绝对不希望他知道真相,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

“有些感冒,会咳嗽,还有点肚子疼,大约吃坏了东西,我回去自己休息一下就好。多谢夏机长送我到这,您快去忙您的吧,时间不早了,不耽误您。”

她说话的声音很柔和,不知是刻意放低还是真的没什么力气。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医院,夏经灼这个人很少被人拒绝,这样的经历他不曾有过,若按照正常思路,他那样生性凉薄的人被这样回应肯定会调头就走,但是他没有。

他无视周围投递过来的各种视线,悄无声息地跟在江嘉年身后进入医院,他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而她进医院后不时回头一探究竟的谨慎,越发加重了他的怀疑。

江嘉年算是非常小心了。

她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确保夏经灼没有跟上来才继续。

上电梯的时候,她也数次确认周围没有熟悉的人才进去。她根本不会想到,在她电梯门刚关上的时候,就有人走到那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最终停下楼层的数字。

方才进电梯的一共三个人,电梯停了两次,一次是三层一次是六层,夏经灼先到了三层,出了电梯门就往左边走,说实话他的制服真的挺招摇,再加上那无可挑剔的容貌,即便是好像雪一样冷淡难以靠近的人,人们也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三层左边是妇产科,数个科室,人员不多也不算少,一个个看过去,在最尽头的那一间,本已打算上六层寻常的夏经灼看见了江嘉年。

她坐在科室医生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正蹙眉低声说话,并不知道身后有人靠近,倒是上了年纪的女大夫推了推眼镜朝后看了一眼,嘴上还在回答说:“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下班了,看起来有点动了胎气,你去做个检查,这样比较放心。说起来,你也实在太不小心了,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定,就算你有工作走不开也得按时吃饭啊,营养得跟上。”说到这大夫停顿一下道,“这位先生,你是来找人的吗?”

妇产科进来男人,还是孤身一人,这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更不要说,这男人还长着一张让你根本无法忽视他的脸。

江嘉年迅速回头,视线一点点从对方的腰身移动到他的脸上,夏经灼站在那,一丝不苟,笔直而颀长,安静地像一棵树。他用特别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江嘉年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拿起背包要离开,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您好。”

他开口说话,不是对江嘉年,而是对大夫。

“您刚才说她怀孕了,是吗?”

问题很简短,也很好回答,大夫模棱两可道:“是啊,你是?哦……我知道了,你是江小姐的男朋友吧?”大夫略微笑了一下说,“我一猜就知道江小姐没告诉你她怀孕的事,她之前还想把孩子打掉,那时我就一直劝她慎重考虑,至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们一起做决定。孩子是两个人的责任,既然有了就结婚生下来嘛,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

大夫的话好像上刑的刀一样,每个字说出来江嘉年身上就疼一下,当她说完了全部的话,江嘉年的脸已经煞白了。

夏经灼回头望向她,将她慢慢拉到身前按到椅子上,克制而简短地说:“那么麻烦您,帮她检查一下。”

大夫只当他是担心江嘉年现在的身体,很快开了检查单给他,夏经灼将单据握在手里,转身朝门口走,江嘉年在原地坐了几秒钟,也知道这件事闹到这是逃不过了,便也跟了出来。

出了科室,两人走向做检查的地方,一前一后,距离并不远,可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在临近一个拐弯,就快到达检查地方的时候,江嘉年加快脚步上前,从他手中拿过了检查单,低着头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今天麻烦你了,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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