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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未醒(21)【CP完结】

作者: 雀不灵 阅读记录

“我见过的!我真的见过的!他是那个,那个!”方可茸话都说不全了。

“你慢慢说,先别急。”

“我以前经常去贺新恒他们家的时候,有一次看到里头躺着的那个人正跟着一个新恒说是他大叔的人后面汇报还是干嘛的,我本来看一眼就过了。但是为什么我记得这么久还没法忘,就是我后来去花园的小径道,碰到他了。

不只有他,还有新恒的二叔。你可能不认识他二叔,他二叔是特别好的人,第一见我的时候还送了礼物给我。”

贺容,舒盏心里想。

“然后呢?”

“我一直以为他二叔脾气好,就是温文尔雅那种。但是那一次那个人却是跪在他二叔面前的,小径道上都是碎石头,不知道跪了有多久。我离得不近,听不出说了什么,但是他二叔说着说着就摇头,还把脚踩在那人的手上,我当时没敢出声音,这就是我记得的了。”

他觉得舒盏没法理解他为什么记这么久,只为了这么一个小镜头。于是又说,“舒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今天拉我来这里问,但是既然是朋友我一定都是说的我知道的东西。你或许不清楚,新恒他们家这个些叔叔都,挺可怕的。我也是听他说,他们彼此内斗很严重,根本不存在底下的人随便用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是他大叔的人,绝对不可能会在二叔底下工作。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记这久,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以前很有可能是贺新恒的二叔插在大叔身边的人”。

这些话信息量很大,舒盏有点混乱,毕竟他没想了解贺家上一代的内斗,但是隐隐觉得这些信息里有对自己很重要的部分。

“而且,我既然三番两次都在贺家看到他,那么那个他一定不会只是贺家底下普通办事的。至少也算心腹吧,他们家的心腹都是用来被指示去干一些不能被人知道的勾当的。”

舒盏眉间一跳。

不能被人知道的勾当……

那么当年舒家那件事会不会也包括在里面?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好像有些东西要呼之欲出了,方可茸见他样子不对,疑惑地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舒盏?”

与此同时,舒楠房间里传来咳嗽声,旁边的医护打开门进去,方可茸转过头去,不偏不倚地和刚醒来的舒楠对视了。

舒楠皱着眉,额间都是汗,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梦里的火光让他眼睛十分灼热。他看着方可茸,出声了,“你……?”

舒盏猛地抓住了方可茸的手腕,大步走进将医护扯开,“出去”他的声音此刻压低了,眼睛有点红却带着不似他这幅长相该有的阴鸷,周身带着一种无法反驳,医护小心地说了句抱歉,出门。

“你记得他对不对?”舒盏声音有一点颤抖。

舒楠现在大脑陷入混乱中,状态不复原本天真,还有点阴郁。支离破碎、梦境、现实,齐齐地敲他的神经他的记忆,他听不清舒盏说的是什么,头痛剧烈,混淆的一切的那根实与虚的分界线不停鞭打他的大脑,“哥哥……哥……”

方可茸在一边急,“你别逼他呀,他现在应该正难受,可能就快全部想起来了。”

到底也是兄弟相处几年,舒楠心软了,坐在他床边,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在这里”,他拍着舒楠背,努力让彼此都冷静下来,疾速的心跳贴着疾速的心跳,舒楠咬着牙挤出只言片语,“火……火……车里,墙边,都是火……我好怕……哥哥”

舒盏在他说到“火”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某种预知的真相,他没办法把自己从恐惧难过和紧张中抽离,无法再安抚舒楠。

“他……他说他是我的爸爸……我……”

“你说什么?!”

舒盏猛地将他拉开,眼睛里都是血丝,可怖地盯着舒楠。

可舒楠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自顾自地依旧发抖,“玉,玉佩……给我玉佩……爸爸,可我、我烧了一车的人,我杀了人……他却跟我说,跟我说…啊!——”

方可茸看不下去了,上去讲他们拉开,手碰到舒盏的时候察觉到一片冰凉,温度太骇人了。方可茸吓一跳,将手摁在舒盏肩膀上问,“舒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看看我!”

他所触碰到的人嘴唇发抖,失去了血色看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要撑不住,巨大的可笑感让舒盏觉得荒谬,又觉得可怕,仿佛被拿滚烫的铁水浇热了,再用冰水泼去。他的心滋滋发响,片刻后他逐渐清醒了。

舒盏推开方可茸,把舒楠抱在怀里,转头喊医护进来。舒楠还在自语,房间里很乱,舒盏突然觉得自己来了这里后没去和舒楠做个鉴定真是蠢。

在南区汤迟简可以作假,在这里可没办法,他忘了这一点。

然而他们以为的假却是真,这又算是什么道理呢?

第二十七章

方可茸小心地打量舒盏的脸色,见他好像没什么事,松了口气,说“你吓死我了”。

“你不问问我?”

“我为什么要问你?”方可茸反问,“我可没那么多话。”然后觉得自己叽叽喳喳的好像有点心虚,脸色红了,补充说“不该问的别问,何况我也不是听不出来。你放心,我对不该说出去的嘴巴可严,我跟你说的,新恒都不知道呢!”

“这么信任我?”舒盏问。

“看你好看,我才跟你做朋友才信任你的,”方可茸眼睛很亮。

“你也好看”,舒盏认真地说,“我很感谢你,今天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

看着舒盏笑方可茸也高兴,咧着小虎牙和他挥手说拜拜。

舒盏回家,他做这一切贺回琛都不知道,仁昌全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好极了,除了那种孤独感再次涌上来让这段时间有贺回琛一直陪伴的舒盏不太适应以外,他觉得自己懒懒散散的生活有了盼望。

只是舒楠混乱中说的话的确不够完整,舒盏盘算着还能有什么法子。毕竟舒楠应该是他的亲弟弟没错,他不忍心再逼他。

贺回琛刚刚醒,看见舒盏头发有点乱,眼睛也红红的,一愣说,“谁欺负你了?”

舒盏带上刚刚回来买的奶酪蛋糕,慢条斯理地打开,切一块给贺回琛“你看谁敢呢?”

贺回琛接过蛋糕,得寸进尺张开嘴,这是要舒盏还喂人的意思。

“我看也是。那你看起来怎么像哭过?”他一直张着嘴,铁定要舒盏喂。

“我想爸爸”,舒盏说。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这部分是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若提起,贺回琛比谁都有资格听。他没说话,看着舒盏,想抱抱他,舒盏往后退盯着贺回琛说,“那你的爸爸呢?”

当时在卫城的是贺回琛养父养母,那么他的亲生爸爸舒盏是无从了解的,贺回琛只留下简单一句话就回贺家,他还叫着贺容二叔。

“无关痛痒”,贺回琛闪躲开他眼神,好似突然黯然下去。

舒盏有一些后悔。如果真是贺家那几人的儿子,何必置于拖给养父养母需要时再叫回去也不见得是好生养着的地步。

他挖了一勺奶酪,喂贺回琛,嘴上说,“我喂狗呢。”

贺回琛适宜地汪了一声,然后觉得丢脸,竟别扭地不张嘴,脸色铁青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舒盏示弱已成了习惯,这种屈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认知让贺回琛十分痛心。

舒盏见他模样尴尬,便觉好玩,耐着心拍拍贺回琛的脸颊,一手撑在他下巴那里,“啊——”一手拿着勺子。

贺回琛给脸不要脸地闭紧了嘴,在自尊上贯彻美色不能移的原则。

“你张不张口?”舒盏说,贺回琛有点动摇,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要坚守住这一点毫无作用毫无意义的自尊。

他这里还在和心理做斗争,那边舒盏看了看,站上去椅子,伏下身来捏着贺回琛的下巴把那一勺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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