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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把剑(11)+番外

听到最后四个字,我微微挑眉,这语气,跟对自家孩子一样,不过连夫人也不过比玉公子大十岁吧。

目送她离开,我松了一气,虽然知道不可能再继续喜欢玉公子,但就当作是为了儿时她带自己找回家人,让自己默默喜欢“他”十年的心有个过渡的过程吧。

耳边听不见白影聒噪,我奇怪的回过头,却见他闭起双目靠在那木栏旁,脸色略有些惨白,“白影……”我唤了他一声,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你病了吗?”

他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眼眸却又满是笑意,“我想泡个热水澡,瑟瑟不回房吗?”

我看了他一眼,“等你洗完了我再回去。”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我还想让你给我搓搓背来着。”末了又回头,“我也可以帮你搓背。”

我扯了扯嘴角,“不需要。”

白影笑了笑,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这迂回的廊道中,正面看他总觉得神态轻佻,后面看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了许久,耳侧传来窸窣声,我忙推门进去,玉公子已经坐起了身,一手握紧被子,若有所思的朝我看来。

目光比起往日,更是冷意渗人,声音也冷若冰霜,“你想怎么死?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我静静看着她,明明是个容貌倾城的女子,武功也属上乘,却背负个男儿身二十多载,如果说其中没有不可道明的秘密,我也不信,“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我们商定,如果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人就会把这件事广而告之。如果我们都好好的,那我们也会当作不知道。”见她眼神更冷,我笑了笑,说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你要是乱杀了人,我可能会觉得你已经下决心要杀我们,那我们一个着急,或许会乱说话。”

和白影商定说的这些话,不是我的本意,虽然先把她掐死是最好的自保办法,但是我下不了手,可又不能让她杀了我,只能让她有所顾忌。

她面色更加惨白,死盯着我字字道,“最好如你所说,若敢透露半个字,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见她一副欲杀不得的表情,我慢慢踱步过去,“记得别把白布裹的太紧,对伤不好。”

一道眼刀甩来,刺的我缩了一下,厚着脸皮道,“还有……裹的太紧,对胸也不好,难怪比我的还小……”

话说到一半,就被她乱扔的枕头逼逃出来。

我顿感欣慰,望月叹道,“还好她不是个男的,有家暴的潜力啊。”

回到房里,不见白影,我看着那从屏风隐约升起的氤氲热气,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白影,你还没洗完吗?”

不见作答,我绕过屏风,却见他还在那木桶中,白雾似的热气蒸腾,他的面色却依旧苍白,眼眸闭的紧紧的。我慌的摇了摇他的肩,见他缓缓睁眼,松了一气,轻责道,“你要是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

他淡笑道,“你是想把大夫吓死吗?”

“什么?”

他微微合上眼,缓声道,“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

我一怔,下意识探手去触他的胸膛,那儿,果然没有一丝起伏,即便是在热水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难怪剑身和人,都在这夏日中透着微凉。

白影又睁开了眼,看着我笑道,“怕吗?”

我收回手,闷声道,“怕什么,以后把你当凉枕给卖了,一定能卖高价。”话一落,便见他又笑开了,剑眉明眸,在烛火的摇曳下显得特别好看,“白影,你是不是因为替玉公子疗伤,才变成这个模样?”

他似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这副身体,已经不比以前。”

“在水里能好些么?”

“好像没什么用。”他抬起湿漉漉的手,连带着那热气也一起提了上来,但一会便在他手上散开了,果真没有一点体温,“冷。”

我咬了咬唇,说道,“你化剑吧,我抱着你睡,或许能暖些。”

他笑道,“化成人不能抱吗?”

“不能!”

他叹道,“我还想让你看看什么叫美男出浴。”

“……”我满脑袋黑线,见他缓身站起,那环绕在水面上的白气被冲破,坚实的身材渐露出来,一块腹肌、两块腹肌、三……“你干什么!!!”

“嘭。”

一声轻响,人已消失不见,我忙探手去水里,果然捞到了剑。拿毛巾擦拭干净,长松一气,抱着剑躲进被窝里。

剑身冰凉,怎么捂都不会暖和起来般。

早上醒来,神清气爽,一点燥热感也没,或许是昨晚抱着剑睡的缘故。想到这,才发现手上空无一物,却有手搭在腰间上。我猛地探头,便听得额头上方传来微痛声。

我捂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仰头,只见白影正蹙眉看来,说道,“瑟瑟,你睡觉很不老实,醒了也不老实,还好你没乱踢,万一踢到……瑟瑟你怎么踹我……这床我有一半使用权你不能……啊……”

解决完这个大清早就话痨的喜鹊,顿时觉得清静了。

洗漱出去,朝阳已高挂,褪去了橙黄。我伸了个懒腰,白影边摇头边出来,“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见他面色不错,已不像昨天那样惨淡,我心头一个咯噔,“白影,你该不会是以吸食少女精气为生吧,否则我抱着你睡怎么就恢复了!”

他失声笑了笑,“你这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从哪听来的。”

我嘀咕道,“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

“放心吧,”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对你不会有伤害的,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束缚太深罢了,所以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

“哦。”我应了一声,不再多疑,“我去找三哥,有事要问他。”

“我陪你。”

“嗯。”

迎客松里依旧热闹,虽说比连夫人的宅院喧闹许多,但是却更有人情味。问了掌柜,三哥并没有退房,但是人却早早出门了。

我正想着是去找他还是坐门口等,三哥便出现在街道上,俊朗的面庞上带着笑,和旁边的人交谈。视线往旁边看去,正是七姑姑。我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两人,“七姑姑,三哥!”

白影也在一旁彬彬有礼道,“七姑姑,三哥。”

七姑姑看了看他,笑道,“果真如老三所说,是个长的极好的人。小剑你身上的灵气,比起以前,又更多了些。”

我狐疑看他们,“你们见过?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转视三哥,“你们两个,昨晚为什么要伤玉姑……玉公子!”

两人相觑一眼,无辜道,“有吗?我们昨晚不是在酒楼看戏吗?”

我怒道,“别以为蒙着脸披个外套我就不认得你们了,林家武功用来用去不就那几招!”

七姑姑无奈道,“的确是我们伤的,但是,”她蓦地眉开眼笑,老气横秋的说道,“不关老三的事。”

七姑姑虽然比三哥还要小些,但是她唤我们,还是像长辈那样叫。我问道,“七姑姑,你该不会又是在鼓捣别人的命途吧。”

她点点头,仍是笑靥如花,“嗯。”

我心中叹了一气,这十九代书灵中,唯有七姑姑是不同的。她能掐算天命,也试图去改变天命。什么不理会武林中事,只做个旁观记载者,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管束力。于她而言,让一切结局变的圆满美好,才是她的职责。

白莲算你三更死,佛祖观音难还魂。

那享誉武林的神算子白莲,便是书灵十八代传人,林白莲,我的七姑姑。

所以在我总是无意“闯祸”之后,爹爹拜托她放个风声,七姑姑便掐指一算,将那什么动我者三代倒霉的算言丢在江湖上,也的确是少了许多麻烦。

但是江湖不知她也是林家人,如果知道,肯定要吐血吧。

我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三哥和七姑姑的背影,默默跟在后面。半晌没听白影说话,以为他又伤了哪里,偏头看去,那眉已微拢,似在沉思什么。我问道,“不舒服吗?要不你化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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