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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熊猫城主(3)

初十的月亮从云端露出小半牙儿,染得群山轮廓成了青黛色,夜色幽深,格外瘆人。

好在怀里的兔爷身体软暖,让喜喜稍稍安心。

她一路前行,穿过一片小树林,隐约听见水声,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氤氲着湿润的热气,难道前面是温泉?

喜喜拨开荆棘往那边探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仔细一看那温泉里面竟然有个人,而且从光裸的胸膛来看,还是个男的。她眯眼看清,差点没从半坡上滚下去,那人绝对是墨白。天下要是能找到第二张这么冰山的脸,她就不叫云喜喜。

泡热乎乎又惬意的温泉也这么严肃,他不累吗……

似黎明时笼罩山林云烟般的雾气氤氲散开,萦绕着水中人。他似乎是静靠在岩壁上很久,身前都没有漾开一圈水纹。他双眼微合,月儿投落的斑驳光影返照脸上,轮廓也显得柔和了些,静如水墨画,人也如画。

墨白忽然睁开眼,水中光影已入眼中,他缓缓抬头,视线定在喜喜那边:“看够了吗?”

喜喜一抖,差点把兔爷甩出去。妖孽啊,看着看着就入了神。他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偏偏做跟皇帝抗衡随时要掉脑袋的城主:“我、我路过。”

“那你现在可以原路折回了。”

“哦……”喜喜默默起身,走了两步又折回,微眯两眼,“你就不怕我再往别的地方跑?或者是说……你在这儿疗伤,根本就起不来?”

墨白看了她一眼:“我像受伤的人?”

何止不像,从白天挺秀的站姿来看,简直就是身体倍儿棒。喜喜摸摸兔爷,恍然,慢慢摸索着爬下半坡,走到温泉一旁,找到他的衣服,蹲身翻找。

墨白语气冷厉:“你想找死?”

“找死我不想,找腰牌倒是真的。”喜喜俯身微微向前,冲他一笑,“你没受伤,可是又容忍我在你面前活蹦乱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从未在姑娘家面前光过身子。”

墨白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喜喜忍笑继续翻找,真是没想到,堂堂城主大人竟然还没碰过姑娘。她一顿,禁不住又看他。墨白冷声:“做什么?”

喜喜咽了咽,试探着问道:“城主大人,难道……”

“什么?”

“你不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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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如果有什么能将一个人盯出筛子来,那墨白的一双冷眸大概已经足够了。

喜喜趁着他还没有气到会从水里跳出来揍自己一顿,找到腰牌后她就立刻拎着兔爷跑了。临走前还把他的衣服卷成团,往远处另一个温泉眼里抛出一条优美的线条。

“啪嗒。”

只有黑白两色的衣服掉落水中,拍出一圈圈水纹,浮游水上。

墨白:“……”

喜喜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往小路上走,想他必是经常来这里,借着隐隐月色,能看得见些许路的模样。顺着这条路,可算是让她找到了有护卫巡逻的地方。

她轻咳一声,不急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等他们亮出刀剑要押她回去,她便从怀里掏出玉牌:“你们城主让我走了,还不快点带路开门。”

一众护卫面面相觑,面带怀疑之色。喜喜诧异:“你们该不会是觉得我有那个本事能偷到你们城主的腰牌吧?”

话落,众人齐齐瞪她——“我们城主大人不可能这么差劲”,然后立刻有人前来带路。

喜喜美滋滋地跟在他们后面,现在发愁的只有自己身上没钱,下山还要很长一段路,到时候墨白指不定已经跟上来了。

然而喜喜估算错误,墨白没有在她下山后追来,因为她才刚走到墨家大门口,墨白就来了。

见众护卫神情严肃,满眼恭敬往自己身后看,喜喜偏头看去,墨白的颀长身影出现在眼前,看得她心跳加速,喉咙干得厉害。

他仍旧是外着黑色长袍,里面白色锦衣,雍容冷贵。

墨白缓步走近,已经是一脸要撕了她的模样,脸上冷得要掉冰碴:“你不能走。”

喜喜愤然道:“为什么?”马上都要逃出去了,她不甘心。

墨白用那张好像倒扣了一碗冷面的脸说道:“哦,皇历说,今日不宜出门。”

喜喜:“……”这个理由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此时护卫已经默默地把喜喜交给他们的腰牌上交给墨白,然后喜喜就被墨白拎着往回走了。喜喜垂泪,天要亡我……

她偏头看去,见他穿的衣服已经干爽,来追踪自己的速度又这么快,想必是她前脚刚走,后脚那些来追她的人就到了,还给他拿了新衣服。等等……她抬头问道:“难道你的衣服只有黑的和白的?”

墨白已经懒得看她,一手像她拎兔爷那样拎着她,完全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走了十几步,暗夜中飘来一抹红色影子,喜喜只是看见那妩媚身影,就知道是谁了。墨城护卫首领,顶着一张纯洁的脸却总说着狠毒话的包菜姑娘。

白烟飘然落下,甩了她一个眼刀,面上却笑盈盈的:“看来下次姑娘梳洗,要找根绳子绑在澡桶旁了。”

墨白将她往前一放:“带她回去。”

“是,城主。”

喜喜暗叹,刚脱离了被拎的命运,又落入了饿狼之手。太爷爷当初为什么非得去偷墨家的东西,害得她现在心惊胆战,根本没有骂人的底气。墨白已经离开了,包菜姑娘还在对她笑,笑得她两腿发软。

“你也算得是有本事了,在墨城竟然还能逃到大门口,难怪城主指名要你进城。”

喜喜竖起耳朵:“你们城主亲自指名的?我一个住在穷乡僻壤开当铺的人,你们城主怎么知道我?”

白烟一弯嘴:“嘁,谁知道。”

她伸手摸摸兔爷,兔爷也温顺地抬头讨好似的让她摸。

喜喜暗暗呸了一口兔爷,真是见色忘友的兔子,她平时要摸的时候它就没这么乖。

白烟摸了摸兔爷,幽幽叹道:“养得真肥,早知道晚上就该炖了的。”

兔爷一个哆嗦,拼了命地往喜喜怀里钻。喜喜将它捂好,挪开包菜姑娘的手。连护卫首领都不知道她被看上的缘故,也是蹊跷了,她问道:“你们城主不会不知道圣上这个时候让他进宫是什么意思吧?这根本是鸿门宴啊。”

白烟又“嘁”了一声:“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墨城了,除非老皇帝的脑子被驴踢了,否则怎么敢动这种心思。”

大言不惭!喜喜倒抽一口冷气,担忧地摸了摸脑袋,生怕这话被人听见连累她也一起掉脑袋。想到刚才的事,她又问道:“你们城主只穿黑白衣服吗?”

白烟想了想,才答:“好像是。”

喜喜扑哧一笑:“从里到外都是黑白配,跟熊猫似的,以后不要叫墨城主,叫熊猫城主算了。”

白烟忽然瞧她,眉眼越来越弯,眼神越来越精亮,久久沉吟:“噢……熊猫城主……”

月牙不知何时全都隐没云端,地上不见半寸银白,喜喜抬头看去,已是月黑风高,阴风大作……

喜喜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没有人来叫她起床。

她躺在床上沉思良久,才隐隐想到到被墨白留下来的原因。

正当她想得入神,婢女来请,说墨白让她过去一起吃午饭。

墨白的脸实在是很好认,不是因为俊美得逆天,而是因为在人群中实在很难忽略那张近可冷死花草的冰块脸。

两人位置很近,喜喜还是往他身旁挪了挪。如木雕般端坐不动的墨白缓缓偏头,眸底夹冰:“离这么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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