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轻咳了声，示意对方继续。
“乡下人觉得贱名好养活。”二狗子解释道，“我活了好几百年了，十几岁时村子遇上饥荒，为了不被吃掉跳井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直飘到了现在。”
“这屋子的人呢？”
二狗子叹了口气，“这屋子本来不是这样子的，男女主人恩爱，女儿聪明可爱。但在某一天女儿丢了后，男女主人时不时就争吵。后来男主人出事，遗体被人送了回来。没过多久，女主人遣散佣人，自己也走了。没人打理，这里也就这样子荒废下去。”
“这男主人叫什么？”清漪双手紧握成拳，嘴巴抿成一条线。
“管秋生。”鬼魂看清漪这么在意这屋子的事，忍不住多看几眼，发现清漪的样貌有几分眼熟，“你怎么跟管秋生长得有点像？”
清漪百感交集，毕竟她并没想过自己的失踪会成为父母纷争的原因，更没想到父母不是不找她，而且父亲去世了。回想起来师傅给自己信封时的表情，估计对方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所以才让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下去。
一边的商长琦将清漪搂在怀里，老大它们也纷纷爬到清漪身上。
“啧啧啧。”鬼魂看着那几个小纸人，发现自己刚刚输或许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一直呆在这屋子出不去，但他也知道一般的天师并没有这种赋予生命的能力。
*
清漪虽然伤心，但终究没相处过，感情也没太深，一会儿也就调整过来了。
“还有这屋子女主人的消息吗？”
“听其他鬼魂说，好像是再嫁了。”二狗子闲时无聊就飘门口附近的鬼魂聊聊天，所以消息还算灵通。
母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不好再打扰，知道对方过得可以，那就行了。
清漪从庙堂那里拿了点烟火，点燃，插在牌位前。
烟雾散乱不成形，缠在牌匾上，迟迟不散。看见这幕，清漪瞬间皱眉。
“心底有冤，不肯接受后人供奉。”鬼魂看清漪烧香，也没阻止，有些期待清漪能有不同的结果。但看见这结果还是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路过的天师说的。但发生车祸是管秋生闯红灯，才被拐弯的货车撞到的，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冤屈。”
“冤屈不一定是死冤。”清漪从兜里拿出一沓符纸，嘴巴念着口诀，符纸无风自动，缠绕住牌匾，一丝丝黑烟冒了出来。
等没有黑烟，清漪方才上前，将符纸撕掉，掉落在地的符纸染上了黑烟，腐蚀了些许泥土。
“回去你该去的地方。”清漪坐在牌位前，念着大悲咒。
一个个字符从清漪嘴巴里飞出来，缠绕在屋子四周，那淡淡的金光吓得鬼魂连忙跑几个小纸人身边。至于商长琦身边，他却是不敢接近半步的。
等清漪念完，那烧的香火已经成形。清漪顺势跪着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清漪带着商长琦去看了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东西，除了家具之外，其余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出门的时候，清漪回头，看着飘在水井上的二狗子，“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我离不开这口井。”二狗子愣了下，苦涩地摇了摇头。
清漪没说话，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抛向二狗子。
“嗷呜。”二狗子下意识吞咽了清漪的血液之后，身上的浓雾更加明显，红红的眼睛恢复成黑色，长长的手指也渐渐缩回正常的长度。
“你是……”二狗子想问清漪是什么人，但看清漪不大耐烦的样子，只好将话咽了回去。他飘到清漪旁边，笑嘻嘻地问，“天师，缺不缺打手？”
“走吧。”清漪也没拒绝，毕竟他们都不大了解外面的世界，有个几百年的鬼魂在身边，估计能好点。
“二狗子，你要不要换个名字？”清漪突然问道。
“啊？”二狗子回头看了下管宅，“就‘汫’吧，三点水加一个水井的井。”
老大嫌弃：“还是二狗子比较好听。”
“我也觉得。”老二老三默契点头，说着，看鬼魂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连忙叫着“杀纸啦”，快速从清漪身上跳下来，赶紧跑路。
鬼魂追着几个小纸人，嘴里还叫嚣着，“有本事你们别跑。”
清漪笑了笑，回身将门遮掩住。
作者有话要说：商长琦：媳妇让我牵手了
清漪：我一会就去洗手。
第6章
回到宾馆，清漪有些发愁。
不用找父母，怎么赚取生活费以及买山的钱，就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清漪想到自己剩下的几百块现金，再想想买山的钱，脸上的笑容一分分消失不见。
清漪看向飘沙发上的二狗子，“二狗子，你知道怎么赚钱最快吗？”
“赚钱？你打算找工作？”二狗子有些震惊地回头，“你们天师不是有很多钱的吗？”
兜里只有几百块的清漪：“……”
二狗子问了下清漪的存款，虽然极力忍着，但眼底的嫌弃还是深深地伤害到了清漪的心：“你严重拉低了天师这行的平均收入。”
我没钱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清漪“呵”了声，下一秒就伸手到口袋掏符纸。
“别！别！我错了。”二狗子一看，就是那张把他电得倍儿爽的符纸，瞬间吓得从沙发窜到天花板上，“我、我不说了，你赶紧收、收起来。”
清漪将符纸收了起来，“欠调教。”
二狗子当做没听见清漪的吐槽，心惊胆战地贴天花板上，“大人你想要赚多少钱？”
“一千万？”清漪试探性地问。
二狗子噎住，沉默地看着清漪。
“那……”清漪以为二狗子嫌少，再结合之前说的天师钱多，便又给了个数字，“一亿？”
“咳咳咳——”二狗子被清漪越来越大的数字给惊到了。他虽然呆水井附近没能出来，但从邻居那里还是知道物价的，一家五口一年简单点也就几万块生活费，这一亿都足够好几代人了。
清漪便将自己想买一座山的想法说了出来，摊开双手，“我也不清楚一座山需要多少。”
“一座山最起码几百万一千万，加上人家要赚钱，估计转手卖出去得好几千万，更何况到了这里日常开销也需要钱，那么就……”二狗子数着手指，看大家一脸迷糊地看着自己，最后无奈地摆手，“反正钱越多越好就是了。”
“那要怎么赚钱？”清漪一直死宅在山上，唯一会的就是看看风水抓抓鬼，其余的家务什么有小纸人，用品不是在小镇买就是老大快递到小镇集体去拿，她从来都不需要操心，导致她对金钱一无所知。唯一用得上金钱的还是拿来当符纸辟邪。
“你是天师，自然是抓鬼了。”二狗子陷入沉思，“不过你才下山，名气不大。没人找上门，需要你出去找找看有没有谁需要抓鬼什么的。”
“哦，对了，我有听我邻居说有些天师也会在tb上面售卖一些符咒什么的，你可以看看。”
说到电子产品，老大一骨碌从清漪的脑袋上跳到床上，然后熟练地开电脑，然后搜索“符纸”，递给二狗子，“你说的是这个？”
“应该吧？”二狗子看着那些个符纸，也不了解。不过，他倒是对老大挺有兴趣，飘老大身边，“你会用这玩意？教我呗。”
“不教。”老大看了下上面的价格，少则几块，多则几十块，销量还不怎么高。
“卖符纸还不够卖首饰钱多，你看看这个，”老大搜索了个页面，“这是最近最火的情侣手链，一条都能卖个几百块。我搜索过了，据说原材料也就十几几十块，只需要手巧点，一天就可以弄个几十上百条。”
清漪好奇地看了下，电脑上面的手链一黑一红，都是用细绳编织而成的，挂着一些小的闪闪发亮的东西，然后各有一半的爱心。
二狗子震惊地看着老大：“你让一个天师去弄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