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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的七零纪事(27)

作者: 曲沅 阅读记录

“我……”韩春梅怔怔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子。

老叔公斜睨了一眼,庆幸这帮子知青也不都是坏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对阴沉着脸的顾长城说道:“你看吧,这就只是一个误会。夜深了,喝茶是不是下次?”

是不是误会,顾长城此刻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想着是不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抓了,可张队长现在在县城。这事情闹太大,对自己绝对无益。

如今不是前几年,一手遮天。

何况眼前这个老叔公,他现在还发憷。

若是他背后人的能量很大,哪怕动不了自己讨好的那位,动自己一个小喽啰还是容易的。一个小小县城的革委会副主任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实在不够看。

顾长城如今惜命地很,这递上来的台阶自然会接下,只是心里依旧不痛快,阴恻恻地对着舒曼几个人站着的方向笑道:“还真是误会。”

舒曼皱了皱眉,这番威胁她是不怕的。可其他人呢韩春梅自作孽,倒是连累陈德生了。顾长城想要动一个犹如浮萍的知青太容易了,只要把持着回城的手续。哪怕公社给了你名额,你也回不去。

韩春梅已经意识到自己进退两难的境遇,她记得罪了革委会的人,如今怕是红旗村的人也容不下自己。

倒是陈德生,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

这态度倒让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心生笑意。

以他们当地人的想法来说,自然更喜欢愿意留下来好好做事的知青,大概就有那么一点自己人的心态。

“我们走。”顾长城自知再留下来也无用,一挥手,带来的人就浩浩荡荡地跟着他离开。

老叔公一路目送,等对方的身影消失,才向村里的一个小年轻点了点头,那人立刻钻入黑夜中。

“先把她带回知青点。”老叔公叫来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就是大胜娘,有她看着,韩春梅那身材也就不够看。

这等人一走,晒场上终于有了轻微的议论声。

“老叔公,怎么这么就让他们走了。”大胜直到此时才敢说出心中的不满,他觉得刚才的情况就应该反过来质问对方,别的不说,他们带木仓差一点打到人总是不假的吧。

“大胜啊。”马得粮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都叫你们多读书了,有一句话叫做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得罪了君子不可怕,怕的就是小人。

红旗村人太多,大大小小两百号的人。

任何一个折进去,都是损失。

顾长城这个人锱铢必较,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丢了脸,若是步步紧逼,把人逼急了,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这边。

要舒曼来说,就是一个字,木仓。

谁掌握这个谁就站在制胜的高点。

明显那顾长城过来的时候,不只是要为张队长安上私吞安家费的罪名,肯定还要后招。只是一开始,就被自己这边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他没办法施展开来。

当然也是张大爷今天突如的决定,得粮大叔不怕麻烦立刻给他们送来安家费,还要陈德生的勇敢以及最重要的还是老叔公……他那番语含威胁的话。

若是这些少了任何一环,哪怕红旗村的人再团结,普通的百姓也都是有私心的,一个两个三个,总有被打怕的时候,到时候自然要退却。

毕竟再想维护张大爷这个队长,可也比不过几条人命的震慑。

……

除了最先逃跑的李老婆子还有去送韩春梅的大胜娘两个人,在晒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大家都在等。

等顾长城真正离开,没有再杀回马枪。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放心。

那小年轻很快就跑了回来,身后几步跟了好几个影子。

周围猛地安静下来,张大娘从舒曼的背后冲了出来,举着那擀面杖就往那影子中的一个狠狠打过去,那声音砰砰砰地,都能听见打到骨头的声音了。

“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张大娘哀嚎着扔掉擀面杖,双手化作拳头用力捶着对方的胸膛。

张建设强忍泪意,目光越过数人,落在老叔公的身上。

老叔公点了点头,朝马得粮说了一声,背着手就往另一面走过去。

舒曼悄悄捅了捅陈德生,示意他跟过去。

陈德生咧嘴一笑,接过大胜递来的马灯,冲到老叔公旁边。

老叔公嘴角噙着笑意,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张队长家那个在外面当了好几年兵的张建设回家来了,随着这一消息的传开,红旗村的人都安心了。

和张建设一起的人瞧着也是当兵的,其中一个就说亲眼看着顾长城狼狈离开。

走了就好,走了大家都安心了。

大冬天的,在外面撒尿都嫌冻屁股,要不是这帮革委会瞎折腾,谁不是在炕上拱被窝的,哪有人乐意出来。

舒曼拉着蠢蠢欲动想去和小叔说话的喜子,跟着张大娘他们先回了张家。

一到家,张大娘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张建设进屋,眼看着要脱他衣服了,舒曼忙避了出去。

张大娘见状手中的动作一顿,懊恼地说道:“老婆子干的糊涂事,别是让大闺女燥上了。”

“大娘,你放心好了。你这不是担心儿子嘛。”陈锦州嘴角微微弯起,他可不认为那个小姑娘这么容易就害羞上。

晌午碰上自己不也是如此?

就张建设这张脸?还能比得过自己?

身体就更不用说了,有什么好看的。

陈锦州嫌弃地看了一眼同样是当兵的表哥,走出堂屋。

舒曼回到屋里,有些犹豫地看着炕上的被褥,想着还是等回头问问张大娘再说,若是张家其他人今晚回不来,就让张大娘带着春花和自己睡一个炕。

想到春花,舒曼拍了拍额头,怎么把她给忘了。

其实别说舒曼,只怕此刻张家其他人也不会想起。那喜子如今是有了当兵的叔叔,眼睛都跟狼一样冒着绿光了。也不只是喜子,就刚才在晒场若不是家中大人拦着,其他孩子们也肯定要跑到张家来。

但张大娘的情绪,大家都能理解。

这一天下来,先是张秀秀的事情,后来是张队长的事情,那一口气一直憋着,哪怕最后压回肚子深处,可也还是在。等见到张建设后,那股气终于喷发出来了。

舒曼先去厨房灶上用小火烧着水,回头大娘要用也方便。这才手里捏着一根蜡烛往院里去,才走出几步,舒曼一个闪避,手中的蜡烛还是被夺了过去。

陈锦州洋洋得意地一笑,大白牙在黑夜中那个闪啊。

看得舒曼后槽牙都疼了。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舒曼不理他,径直往外面走去。

至于蜡烛,谁爱拿谁拿去,因着晒场那一出,普遍都睡晚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还点着灯,这路也就不算黑。

雨夜中在密布的森林中疾行的事情,舒曼也做过,当然是不惧怕这点漆黑。

就是身后那一直没有停止的脚步声,无端吵得人心烦。

“我说,你真不记得我了?”陈锦州看前面的小姑娘越走越快,仗着人高腿长,几个大跨步,就并肩走在一起。

就这几步,手上的蜡烛也稳得不行,都能把舒曼那对黑葡萄似的眼睛照出火来了。

陈锦州讪讪地移开蜡烛的距离。

差一点把人家的头发给点燃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难道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他就这么给人记不住?

“白天骑车的时候,我不是把你给撞了嘛。当时我跑得快,我那手一摆过去……”陈锦州对上舒曼的要吃人的眼睛猛地停住了。

舒曼往后退了一步,顿了顿又移开几步后立刻快走了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没了,才要松一口气,又听到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