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语低头,犹犹豫豫问道:“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温延夏痞痞一笑,贴近她耳朵边,道:“没关系,我相信以后来拜访的机会,有很多呢!”
唐阮语抓着门,咬着下唇,有点羞涩地垂着脸。
温延夏说完这话,退开两步,冲她招了招手,轻松道:“行了,走了!”
说完,他真的径直离开了。
唐阮语看着他的背影,愣神了三分钟,然后慢慢走进了家门。
楼下,温廷芳闲坐着,等来了温延夏坐上了副驾驶座。
温廷芳一边发动车子,一遍问温延夏:“送你回学校了,好好上课去,别在课上打游戏,又惹舅舅生气。”
温延夏胡乱应了两声,心不在焉的。
温廷芳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她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第24章 第二十四颗糖
温延夏听着温廷芳的问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怎么,姐,别人家都操心别让早恋,你倒是这么快就关心你弟弟的婚姻大事了?”
温廷芳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女孩,有些心思管不住。姐姐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所以有什么,你跟姐姐说,姐姐都懂!”
温延夏笑意加深了许多,掩饰不住的开心:“是是是,姐姐最有经验了!毕竟和我姐夫,那是高中三年前后桌,大学研究生异国五年,情比金坚,修成正果!您就是我的楷模,我的偶像!”
他声音夸张极了,听得温廷芳忍不住笑骂:“你呀!你就皮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些无奈:“你小时候爸妈就只顾得忙公司里的事了,顾不得管你。从小你就跟着我,我自己也是个调皮的,把你的性子也给养的无拘无束惯了。现在,你不走寻常孩子的路子,姐姐我倒是没意见,就是爸妈心里……这个坎,一时半会过不去的……”
温延夏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姐姐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他也很无奈,和父母的角力也让他精疲力尽。但是所谓梦想,就是他想赌上一切,奋不顾身去追逐的东西。
而且,他曾经离梦想的实现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父母的强加干涉而摧毁。
温延夏不甘心,他绝对不会妥协的。
温廷芳自己絮絮地说完话,发现温延夏并不应答,心里有明白,温延夏和父母的心结一时半刻确实难消解,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了想,索性把话题又转回到刚刚那个女孩子身上:“那个唐阮语,我听舅舅说了一嘴,是从初三跳级上去的小才女。你和这种学生,不是从来就八字不合吗?我记得你说过,好学生都像木头一样,呆呆的,只会学习,没一点意思。这次倒是奇怪啊?你对木头小姐动心啦?”
“木头小姐?”温延夏重复了一遍姐姐的话,开怀地笑了,“姐,你还真有意思!她确实有点……嗯,呆呆的,但是意外的也很……萌!嗯,又呆又萌,就像奶糖一样,裹着糖纸是硬的,含在嘴里又软又甜。”
温廷芳开着车,抽空瞅了自己弟弟一眼,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呀!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我上次看到你这么兴高采烈,还是你聊起你终于跻身PUBG亚洲区排行前五十的时候。”
温延夏闻言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是吗?”
他不自觉地找到了车上的后视镜,果然看见了一双因为被喜悦而点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了蓬勃的喜悦,那么坦然而不加保留地挥洒着自己心底里的种种喜乐。
他……难道真的……?
温延夏沉默了片刻,眼睛始终望着车窗外发呆,思考着这个问题。
还没思考出答案,他忽然看见了“星悦广场”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姐!停车停车!”温延夏立刻叫了起来。
温廷芳一愣,本能地踩了刹车,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弟弟拉开车门要下车,她急忙开口叫道:“延夏,你要去哪儿?我得把你送回学校!”
温延夏撑着车门,弯腰冲她一挤眼睛,笑道:“你等一等,先去找停车位吧!我要去买个东西!”
说完,他甩上门就潇洒而去。
温廷芳无奈,只能先去找停车位。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弟弟去这个平市最有名的奢侈品商场买什么东西呢?虽然出身豪门,但温延夏在物质上到没有过分追求。温廷芳从来没见他来这种奢侈品商场购买东西,这次破天荒的,是做什么啊?
温廷芳颇是好奇,但是温延夏从商场里出来时一脸神秘莫测,手里的购物袋也在闪进车里后立刻藏好了,温廷芳各种旁敲侧击,最终也没有答案。
她把弟弟送回学校,路上还在想这事。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应该跟那个叫唐阮语的小姑娘有关系。
以后要多多了解一下这个颇有魔力的“木头小姐”啊……温廷芳想着。
而唐阮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温延夏姐姐的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第二天,她一到学校,崴伤了脚的她立刻成为了同学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唐阮语年纪小,性子又软又乖,虽然和班里同学还不算完全熟悉,但大家对她的印象都相当不错。现在,阮语当着班里很多女生的面摔了一跤,又被温延夏霸气的公主抱,班里大部分人都担心她的伤势,又有些好奇她和温延夏的关系。
唐阮语因为脚伤,今天是被爸爸打车送来学校的。她一拐一瘸挪进班里时,方思浣立刻迎了上来,先一把抱住她的肩,着急忙慌地上下打量了她两下,有些紧张地问着:“阮语,你没事吧?昨天下课后我去医务室的时候,医生说你已经回去了,让我把假条带给老师。医生说你是崴伤,你今天怎么样?脚还疼吗?”
唐阮语对于方思浣的关心相当感动,脸上挂着宽慰的笑,细声道:“我没事的思思,休息了一晚上,上了药,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你看,我从校门口走过来,还爬了楼梯,也不是特别难受呀?”
方思浣皱了皱眉,道:“你这样容易加重你的脚伤呀!还是应该在家休息的!”
唐阮语摇了摇头,低声说:“周五不是有摸底考试吗?我不能缺课。”
方思浣也无奈地摇头:“你呀,真是模范学生了!”
唐阮语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班里其他同学也已经慢慢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着唐阮语,让唐阮语觉得心里暖暖的。
但是,昨天那么细心照料她的温延夏,却一整天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唐阮语心里有一点点落寞,她发觉自己在期待温延夏的到来。
然而学校的生活好像回复到没有认识温延夏之前的那种平静,上课,下课,和相熟的朋友聊聊天,和邻桌的同学讨论讨论难题,偶尔从班门口瞥见一眼温延夏的身影从班门口闪过,唐阮语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呼唤他的名字。
这种滋味,唐阮语未曾体会过。也不算很难过,就是心上忽然有了个始终牵挂着的名字,时时打扰她的思绪,浮上她的心头。
这可能也是她需要去适应的高中生活之一吧?唐阮语默默想着。
而无论周围的人如何变化,考试永远会如约而至。
周五的摸底考试,学校显然挺重视的,甚至安排了正规的考场。
唐阮语的考场还在自己班里,她倒是挺庆幸的,毕竟这里的环境相对熟悉了。
而直升班里一半的学生都被分到了其他考场,包括方思浣。考场安排出来时,她哭丧着脸和唐阮语抱怨:“又是二班!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二!”
唐阮语抿嘴笑,宽慰她:“至少二班在一层呀?你多好,不用爬楼了。”
方思浣点了点头,一脸灰丧:“聊胜于无的安慰了。而且一想到周六还要考半天,我就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