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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426)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朕老没老,你心里最清楚。好了,早点睡吧,乖。”说着帮我掖了掖被角。

我合上眼睛,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一个月前,文华殿——

朱佑樘眸深似海,握紧了双拳。小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感受着文华殿里的空气结成冰晶,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清楚的记得眼前这幅惟妙惟肖的叛逆仕女画,正是当日六艺会馆与文鼎书院才艺比拼时,另一个男人技惊四座的杰作。眉头一蹙,想不到时至今日,他还留着此画,存着非分之想,哼,更有人敢将此作呈现给朕,挑战朕的威仪,决不可饶!

本要唤来牟斌,派锦衣卫处理此事,转念一想,牟斌并不知当年种种,此事关乎皇后清誉,更不宜搞得满城风雨,遂传来了王啸云和萧飞。想了想,又加上了孙彪,自皇后离宫受伤后,他便自责不已,终日郁郁寡欢,该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了。

“都明白了吗?”

“臣等明白!”

“再将此画交还与他,告诉他,朕念及当年之情,更怀惜才之心,叫他好自为之!至于那个应天府的王侍郎,你们也去查查。”

“臣等遵旨。”

鹅毛大雪一连下了几天,难得天气转晴,听闻宫后苑里梅花盛开,美不胜收,我抱着炜儿去赏玩。

忽见人影闪过,定睛一看,是萧飞他们,忙喊了过来。他们几人一惊,大概没料到大冷天的,我会抱着孩子在宫后苑游赏,怔了一瞬,才过来施礼。

“不必多礼,萧飞呀,有没有给本宫带回沧州土产?”

“呃,呃,娘娘,臣……”

“哎呀,没带就没带啰,瞧你们几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怎么,路途不顺?”

“回,回娘娘,尚算顺利,只是,呃,只是大雪封门,臣等延误了回京时间,正要向皇上请罪。”王啸云低头答道。

“哦,那快去吧!”我傻笑,见几人走远,敛去笑容,错觉吗?在躲我,在避我。

文华殿里——

“臣等参见皇上。”

朱佑樘抬起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退下,才让几人平身。

“如何?”

“回皇上,臣已查明,此事系王侍郎贪图富贵,为巴结皇上,不择手段所为,与唐寅无关。臣等已将王侍郎正法,特来领罪!这是在王侍郎家中找到的账本,请皇上明鉴。”

朱佑樘随手翻翻,冷哼一声,“果真是个贪官!”

“皇上圣明!”

“既知朕圣明,缘何不据实相告?王爱卿,你和萧爱卿可不是莽撞之辈。”

“皇上恕罪!”三个人忙跪地叩首。

“你们且先说来,恕与不恕,由朕决定!”

孙彪看看王啸云,又瞅瞅萧飞,把心一横,反正自己在皇上也是大老粗一个,不若由他开口。“皇上呀,臣等贸然行事,斩杀朝廷命官,却是意气用事,但臣等无悔!”

“哦?”

“皇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萧飞哽咽。

“说下去。”

“是。皇上,那唐寅,唐寅一家皆被那个王侍郎所害!臣等到时,唐家还是白幡孝服,惨不忍睹!”

“竟有此事?”

“回皇上,臣等多方调查得知,王侍郎觊觎唐寅才华已久,仗势欺人,屡次登门索要字画。后因所献字画未能博得龙颜大悦,遂报复唐家。先是几次三番雇佣苏州地痞,阻碍唐家生意,后,后造谣生事,说唐寅之妻徐氏,乃是当年的苏州花魁玉凝姑娘。此谣言一出,便有登徒子不知所谓,屡屡上门骚扰。可怜徐氏有孕在身,怎经得起如此重伤?郁结之余,早产下一男婴,可,可母体虚弱,产后热盛,未几,便香消玉殒了;那婴儿,那婴儿先天不足,三天后,也随母而去。祸不单行,不久后,其父唐广德,突发中风,黯然离世,臣等,臣等刚到苏州府时,唐母邱氏也因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撒手而去了。皇上呀,短短几个月时间,唐府一家五口从幸福美满沦落至斯,皆因歹人一己私欲而起!臣等,臣等听闻那个蛇蝎心肠的王侍郎还要对唐寅过继给叔父的妹妹下手,实是忍无可忍!皇上,请皇上过目,这是唐寅写给好友文征明的一封书信。”

朱佑樘低头看着,只觉手中薄笺重达千斤,“不意今老,事集于外,哀哉哀哉,此亦命矣……不幸多故,哀乱相寻,父母妻子,蹑踵而殁,丧车屡驾,黄口嗷嗷。”

颤抖地放下信笺,声音有些嘶哑,“南京礼部侍郎,行为不端,撤销生前一职,不予史载!罪及三族,流放边陲,永世不得录用为官,凡参与者,严惩不贷……”我不清楚原因,但不等于我迟钝,萧飞几人回来后,都有些心情沉重,连他也变得抑郁。每每追问,都被他拿调皮的炜儿当借口,岔开了话题。

偶一日,他兴奋的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来坤宁宫找我。

小太监一见我,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嫣儿,朕想让他留在坤宁宫伺候,你身边除了婵娟,也该多个知冷知热的机灵人。”

“还是留在皇上身边吧,坤宁宫的宫人、太监不少了。”我笑下,实在不喜欢这些不男不女,并引以为荣的公鸭嗓留在身边。

“这……”他自然猜到我的真意,“李广是个难得的人才,留用几日你便知道了。”

我有点奇怪,他向来不喜欢拿腔作态,因何对一个奴才如此上心?

“嫣儿,还记得李远吗?”

我脑中快速回忆,李远,好像是自小伺候他长大的小太监,就是在苏州府畏罪自尽的那个,木讷的点下头,“难道,难道他是……”

朱佑樘笑笑,“朕也是今日询问才知,他是李远的亲弟,自小随师父入山修道,是看了他哥哥生前留下的家书遗言,才毅然决然自宫入宫的。”

“原来如此,即是这样,更该留在你身边伺候。你身边没个放心人,我也不安心不是?”

“嫣儿,李广自幼修道,颇有心得,深谙符箓之术。你身子弱,朕想他为你祈福,修身养性,调理生机。”

我失笑,虽然自己穿越了时空,但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还是不信。摇摇头,把李广又推给了他,委实不愿意坤宁宫乌烟瘴气,整得和神堂似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李广留在身边伺候。

晚上,又和我提起这事,还送了我一个李广亲制的养生小符箓。

我摸摸“凤启”,“我觉得玉更养人!”

“‘凤启’非玉,乃是凤主舍利!”

我挠头,封建迷信要不得呀!

解开长发,倒在床上,让他帮我按摩脊柱,随口问道:“你怎么这么待见李广?就因为他是李远的弟弟?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呢,凡人家的孩子更是参差不齐了!”

他手下不停,“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确是李远的亲弟;加上他生得极像张敏,眉宇慈善,初始朕误以为他是张敏的族亲呢!哎,嫣儿知道张敏吗?朕提过的。”

我点点头,“就是那个送你蜜糖粥糊吃,帮母后养大你,还在安乐堂助你几次逃过万贵妃追杀,在先帝面前为你们父子牵线搭桥,最后,最后吞金自尽的那个人,对吧?”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耷拉下小脑袋,无巧不成书啊,李远的亲弟弟,长得还像张敏,这个李广真真是个人物。哎,天意吧,换成我,也得高看一眼呀!

大年初一的宫宴上,他只简单吃了几口。提早结束宫宴,抱着炜儿和我回到了坤宁宫,一家三口围着紫铜火锅,为我庆生。

我始终幸福的笑着,26的生日,有夫有子,其乐融融。一时兴起,不免多喝了几杯,倒在他怀里撒娇,含糊不清地说:“其,其实,姐弟恋不错,像姐姐我就找对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