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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406)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见李摇铃的手有些颤抖,他一咬牙,收紧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让李摇铃准备好止血药,调转刀头,亲自上阵。

再次往我口中放入了一颗苦药丸,不断在我耳边叮嘱着会疼,要我坚持住,告诉我,拔箭的时候咬住他的肩膀,切不可再弄伤自己云云。

“嫣儿,我要开始了,可以吗?”

我淡淡点下头,只觉徒劳,救得人救不了命。肺痨在这个时代就是绝症,纵然有钙化不药而愈的可能,奈何又中这一箭,雪上加霜,怕是回天乏术,白遭一场大罪。难道,自己当真十恶不赦,老天爷都不肯让我轻易合上眼睛?

锋利的刀锋,划开我细嫩的皮肤,传来撕裂的痛楚清晰地传到了脑海,我任性的咬紧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滴下,打湿了他的衣襟。我恍然发现,那里早已潮湿一片。他,也害怕,也紧张?

“嫣儿,再坚持一下!”

我没来得及回应,他冰凉的大手已发力拔出了箭头。

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我“啊”的一声惨叫,瞳孔极具收缩,仿佛体内所有的血液,立时聚拢,在巨痛中从左肩后的伤口喷涌而出。

“呼,呼——”剧烈颤抖下深呼两口气,溃散的目光再也找不到焦距,了无生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隐隐约约感觉着左肩被覆上了干燥的粉末,很快被汩汩鲜血冲掉,两那双冰凉的大手,不住颤抖着为我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

朱佑樘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可人儿,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时刻可能淡去的生命,轻抚上那张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樱唇,点点鲜红,滴入了他的心底,岩浆办滚烫,烧起了无休止的烈焰。她竟如此怨恨自己,哪怕自残身体,也不肯接受他的一丝怜惜。

但是,就算会被她恨死,他也要救活她,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即便她最终无法原谅自己,选择飘然离去,在这片天空下,至少留有她存在的气息。

心,远比巍巍紫禁遥不可及,若有选择,他甘愿放弃拥有的一切,换回她的一颦一笑。闭上眼,忆起她曾经吟出诗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不贪慕权势,但却放不下江山万民,放不下皇室祖先赋予的重担,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李郎中递上了刚刚调配好的药膏,转身下去亲自熬药,他食指蘸匀,百般小心的图在她残破泛白的唇片上。眼风一扫,无意间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看到了淡淡的痕迹,心中一凛,他知道那是由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愤怒刹那间淤塞住他的胸腔,眼睛一红,挂上了嗜杀的残酷。

强定了定神,不重要,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真切切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缓缓解开她的亵衣,仔仔细细检查着她的身体,遍布的淤青,手腕、脚踝上的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是那样刺眼,那样生动。这些日子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天啊,他究竟做了什么!如果一切从来,纵然无法挽回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他也绝不会放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受到如此伤害。

李郎中送来熬好的药汤,他亲自尝尝,有些苦涩,在默许下,加了蜂蜜,试好了温度,才含在嘴里缓缓覆上血渍斑斑的嘴唇,慢慢的,一口口喂给她喝,生怕太快太急,虚弱的身体无法吸收。

即使如此小心,她的身体也无法吸收药物,再不能吞咽,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众人的摇头叹息,黯然垂泪中,只有两个人不肯放弃,一直在努力,一个熬药施针,一丝不苟;一个再接再厉,不断的将药汤喂进她的嘴里……

“皇上,已经三天了,您都没有合过眼,今日就让草民守着娘娘吧。”

朱佑樘摇摇头,他一刻也不敢松开手,即便李郎中承诺高烧已退,性命无虞,但只要她不醒来,自己就会瑟瑟发抖,他害怕得而复失,没有了怀里的温软,他知道,自己会彻底崩溃。

“李郎中,”声音异常嘶哑,他只好清了清嗓子,“李郎中连日不曾休息好,朕看你也累了,回房歇歇吧。你是唯一能救嫣儿的人,朕不想你也病倒了。”

李摇铃长叹口气,退了出去,他始终不敢说出自己早已诊断的真正结果——膝下无欢。若真中了此蛊,即便治好了肩伤、痨病,恢复了健康,他们可能有将来吗?

梦里,身体被温暖环绕,唇片上总有淡淡的温柔滑过,滋养着干涸的口腔,浑身疼痛,尤其是左肩撕裂的痛楚逐渐真实起来,我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叹息,还是醒了。

“醒了就好。”头顶响起沙哑的声音。

我试着扭下身子,却无力的跌回了坚实的胸膛,恍惚发现,自己一直倒在他的怀里。而那双澄清的双眸,早已布满血丝,此刻正溢满了柔情和喜悦。别开眼,不想看到。他以为我是不舒服,忙轻缓的帮我在自己怀里调整了姿势。

“放开我。”声音出奇的微弱,但他听到了——结实的肌肉明显僵硬了。

“嫣儿,你伤势严重,不能直接倒在床上。”

我挣扎着想起身,可又使不上力气,情急之下,恼恨地赶他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走!”

他不忍看我痛苦,更怕气坏了身子,只好顺从的慢慢把我托起,助我侧卧躺在床上。

“我就去叫李郎中来,你好好养……”

见我又闭上了眼睛,他只好噤声,无奈起身找来了李摇铃。

诊脉、施针,熬好的汤药递到了身前,汤匙刚碰到我的唇片,我便倒吸起了冷气,好疼,嘴唇疼到让面部肌肉抽搐的程度。

李摇铃忙放下汤匙,掏出一盒透明的小药膏轻轻敷在我的唇上,连连叹息,“这都快被咬烂了,对自己下手怎么这么狠?”

我苦笑,好像有这么回事。于是再吃药时,便更加辛苦,需要把半残的小嘴张得大大的,把小勺子伸到里面,避免与嘴唇直接碰触。

一碗药喝完,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我讪笑,“还是睡着好,嘴唇一点不疼,药就自己进入了。呵呵,你们给我打的点滴吗?”

李摇铃听不懂,也没追问,只在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我不解,本想追问,他却拍拍我,示意我少言休息。

重病患者是嗜睡,加之药中有安眠成分,困意很快涌来,可我却睡不踏实。不能仰卧,侧睡一个方向会硌得胳膊直疼,俯卧又压得胸疼,听李摇铃说,这个姿势压气,对肺脏不好。害我这个翻身和打仗一样的人,真正体会到了无助的痛苦。

许是知道我不想看到他,被我撵走后,再没来过。只在傍晚,听说我又发烧,才进屋看看,远远站在人后,目光却灼灼有力……

千辛万苦的又喝下一碗药,李摇铃扶我躺好后也出去了,可我纠结着睡姿难以入睡,只能闭上眼幻想着一只只绵羊。刚要入睡,门“吱”的一声轻响被推开。

借着跳动的烛火,我看清了来人——是他?既然不想见到,还没有力气争执,我只得闭上眼睛装睡。

他轻声走向床前,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似放心的长嘘口气。身子一转,我以为他要离开,不想他只是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复走了回来,嚣张地摸上了床。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积攒力气,蓄势待发。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他轻轻搂在了怀里,平躺在了他的身上,亦如醒来时的姿势——非常舒服的姿势,既不会碰到左肩的伤口,又可以仰卧下来好好休息。温暖的怀抱,带着醉人的眷恋,嗅着淡淡的麝香,我打了个小哈欠,渐渐睡去。

早晨醒来时,已恢复成侧卧,屋内空无一人,右手挤挤眉心,YY到这种程度?真的要死了。

朱佑樘一行如同巴图蒙克一样没有带女眷,这点并不出奇——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围着女人转的男人,当年追我时除外,有时间他更愿意扎在男人堆里商讨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