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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386)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转眼新年到了,朱佑樘也在繁忙中渐渐恢复了常态。奇怪的是没有像往年一样,邀请张峦一家入宫,倒是太皇太后开了金口。

不过,张家出席的人个个神情古怪,躲躲闪闪逃避着我的目光。

“爹爹,韵婷呢?怎么没见?”

“呃,呃……”张峦下意识瞥了眼龙椅上的朱佑樘,老脸一暗,说不出话来。

“啊,皇后,婷儿,婷儿她偶感风寒,在家休,休息呢。”金色磕磕巴巴地替张峦答道。

“怎么?韵婷病了?”太皇太后在我之前接过话来,“此事可大可小,张大人,你可要和夫人一起,好生替哀家照顾那孩子!哀家喜欢得紧!”

“是,臣,老臣遵旨。”起身是同时,我似乎看到张峦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他畏惧的视线看去,朱佑樘正面无表情的望向这里。见我瞅着自己,温和的笑下,一如往昔,只是,我却嗅到了不同的气息。

新年刚过,宫里变得更加离奇。宫女、太监、甚至是侍卫们都习惯性的避着我窃窃私语。初始,我以为是他们知道我不喜欢背后嚼舌根才刻意躲着我的,并没在意。可谣言越穿越盛,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我不解,干脆把婵娟和萧飞抓来“审讯”。

“娘娘,没有啊,真的没有。”婵娟装傻。

“是吗?萧飞,你说呢?”

“娘娘,萧飞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能像个妇人一样到处说三道四的。”萧飞聪明了,学人打起了太极。

我眉头一蹙,看来是真的有事。

心一寒,挥挥手,“帮本宫取件披风来,你们就退下吧。”

“娘娘?”两人互视一下,均是不解。

“偌大紫禁城,连个肯和本宫说实话的人都没了,本宫,冷啊。”

婵娟闻言嘤嘤啜泣,萧飞紧锁眉头别开了脸。

好话不背人,背人无好话,若是想知道,却也不算难,只要肯偷听——虽然有辱我国母的形象,可宫里所有人集体和我玩躲猫猫,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不好受。

“听说了吗?皇上和太皇太后争执起来了。事到如今,满城风雨闹得这么大,皇上还要瞒着咱们娘娘呢!”

“可不是,改日太子生下来了,指不定会天下大乱的!”

“你说皇上那么宠爱娘娘,怎么能再去碰其他女人?”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上?这宠娘娘宠得,有胜于先帝对万贵妃了,娘娘也该知足了。”

“哎,我本以为,世间真能有一夫一妻呢!”

“嗤,怎么可能!不过,皇上开了荤,对我们也有好处,兴许,嘻嘻,兴许改日我们飞上枝头,成娘娘了呢!呵呵……”

“你啊,真不要脸!”

“哼,总比一辈子老死宫中伺候主子强吧!”

拐过弯,看到我幽冥般站在回廊下,两个宫女腿肚子一哆嗦,面无血色的跪了下来。

“娘,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饶命啊……捣蒜一般磕着响头。

“说,是谁?她是谁?”冰冷的声音有胜于数九的寒风,凛冽刺骨,直击我本是柔软的心脏。

“是,回,回娘娘,奴婢不知啊。有,有说,是,您,张,张二小姐的,有说是,是一个叫金莲的丫,丫头。”

“轰隆”一声巨响,脑子炸开了……

无风不起浪——我无力的扶住廊柱,闭上眼,不想看到被皑皑白雪,以纯洁之名无情覆盖的天地万物。强迫自己站稳,挥手打发了两个哭天抹泪的宫女,在萧瑟的寒风中如雪片一样凄惨飘零,身体被掏空了,心被掏空了,只剩下残破的外壳,虚弱的外壳……

萧飞发现了裘衣尽落,惨白着脸色的行尸走肉。顾不得礼数,慌忙圈在怀中,温暖着没有一丝体温的我。

“娘娘,娘娘,您说句话呀!娘娘!您要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别这个样子吓奴婢呀,娘娘!”婵娟泪流满面,心疼的扶住我的双肩轻轻晃动。

许久,我回过神来,拭干她的泪痕,“傻丫头,哭什么?你家娘娘不是活着呢吗?”

“娘娘——”一句话让婵娟哭得更凶。

我不解,我挺健康的,无病无灾,为何要哭?

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让小太监把莫名其妙失踪了N天的彤史女官找来一问究竟。

彤史女官瑟瑟发抖的呈上彤史册,看着一段段潦草到晦涩不清的记载,心,猛地抽痛,痛到无法呼吸。放下册子,找来金莲,答案竟是如出一辙。

屏退左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问:“金莲,他宠幸的不是你,你为何出面担当?”

金莲看向面无表情的我,失神了一瞬,抿紧嘴唇,毅然决然地说:“娘娘,皇上确实宠幸了奴婢,彤史有载,奴婢敢对天发誓!”

“何苦呢?谨慎成为替罪羔羊。”我不知道自己在预言,还是在威胁。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娘娘如果觉得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甘愿受罚,但雨露均施,保我大明王朝血脉龙种昌盛,宫中之人,天下之人,义无反顾!”

“呵呵,哈哈……”我怒极反笑,“金莲,你是在暗示本宫称霸后宫,有失妇道吗?”

“奴婢不敢。”恭恭敬敬,磕头回话。

“你如此恨我?”

“奴婢不敢。”

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究竟为何,昔日同甘共苦的姐妹,今朝背道而驰。

纸里保不住火的,更何况如今全紫禁城的人都在盯着坤宁宫的一举一动。刚要吩咐人去找朱佑樘,就有小太监传话让我去仁寿宫。

垂下眼帘,既然躲不掉,就要勇敢的面对。

请安施礼,一切如常,却又半点不同。

“既已知晓,哀家也不需隐瞒。难得普天同庆的喜事,回去准备下,哀家和皇上说好了,寻个黄道吉日,把你妹妹接进宫来,册封为妃。这有了身子,住在宫外可不像话。”见我没有答话,又道:“怎么,还不谢恩,哀家的话没听见吗?”

“何恩之有?”我反问。丈夫和妹妹搞在一起,双重背叛,如斯不堪,置我于何处?

“皇后好不知理!”太皇太后点火就着,“你骄妒擅宠,干预朝政,有失妇德!3年来独霸皇上,怂恿皇上罔顾祖制,搬到坤宁宫住,成何体统?哀家慈悲,不予追究,本想遂了皇上对你的心思,不再广选淑女,效仿大小周后,让你张氏一门,享尽圣恩!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眼中氤氲茫茫,看不分明,我淡然一笑,“十年后,大周后病重。一日,见小周后在宫中,惊曰:‘汝何日来?’小周后尚幼,未知嫌疑,对曰:‘既数日矣。’后恚怒,至死,面不外向。”

“你在警告哀家?”

“为何一再咄咄逼人?”我站起身,平静的望着眼前沟壑爬满脸颊,却满身金银富贵的老妪,“夫妻同床共枕,天经地义。天下为公,治国理政,靠得是群策群力,我尽己所能辅助皇上,有何不对?3年来,兢兢翼翼治理后宫,不求功劳,但有苦劳。皇上勤俭治国,削减内宫用度,为使太皇太后安享晚年,我将坤宁宫用度一减再减,贴补到仁寿宫来;各地贡品,珍馐美味,必然先请太皇太后过目,再献给太后和诸位太妃,留给凤子龙孙们,如有余下,才是我坤宁宫的;早午晚三次请安,风雨无阻,日日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熬制补汤,尽心尽力……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您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拆散我们?”

“皇后胡言乱语什么?是在抱怨哀家对你不公吗?”

“公与不公,自在人心。”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哀家?不要以为皇上宠你,你就有恃无恐!莫忘记,皇上可是哀家抚养长大的!!”

我笑了,究竟谁在有恃无恐?仗势欺人。

“哼!不要以为哀家不知你那点龌龊!以色伺君,勾搭皇上鱼水之欢,不爱惜龙体,彤册有录!始终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更见不得别人得宠,难道要学那前朝万氏,断我龙脉不成?如此妒妇,恶毒之心,已犯‘七出’!哀家给你留足面子,不想给皇室抹黑,你竟然,竟然一再顶撞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