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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322)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朱佑樘似看出我的不安,把我揽入怀里。我笑笑,“走吧!”

月亮调皮地探出云端,皎洁如璧带着群星为我和朱佑樘照亮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坳。我不自觉向朱佑樘靠了靠,说归说,在荒山野岭赶夜路,还是怪瘆人的。朱佑樘紧紧拉住我的手,平和的气息从那里蔓延到我的全身,恐惧逐渐减弱,为温暖代替。原来人们的追求那么低,黑暗里,只要一个可以带给你光明的手臂。

月上中天,我们终于走出了山坳,来到了朱佑樘口中的小县城。我看了眼表,11点了。好在县城小,没有城门,否则我和朱佑樘难逃露宿荒野的命运。

朱佑樘凑过来好奇地盯着我手腕上的奇怪东东,我笑下,告诉他那叫手表,简单讲解了原理和作用。哎,还能说什么,朱佑樘是我见过最开明的古代人,只是抬高我的手腕多观察了几下,并没有太强烈的白痴反应,我好心解开搭扣借给他拿去研究。

小县城只有一条街,一间客栈,我有点打怵,毕竟刚栽在客栈上,这大半夜的再让我去另一家叫门,怎么可能没有阴影。朱佑樘善解人意,自去敲开了客栈。小二端着烛台,打着哈欠迎进了我们,爱答不理的说,只剩下一间客房,爱住不住。身边这个两个时辰前,主动要求住一起的男人,此刻却徘徊不定。

我小声问了句“黑店?”

朱佑樘摇摇头。我又累又乏,自作主做了决定,“就那间了!”

“好,那二位随小人来。”

转身上了二楼,小二推开房门,朱佑樘回手递给他1两银子,小二立刻周到地为我们点着了屋里的蜡烛。体贴地说:“相公和小娘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烧热水,送来给您洗洗,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相公,小娘子?还没来得及反驳,手脚麻利的小二已消失在门口。回身看看,一张床,哎,这可怎么住呀?朱佑樘似看出我的别扭,自取了一床被褥作势要铺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以!”让堂堂皇太子打地铺,我也太不是人了吧!

朱佑樘停下动作,看着我,我却没了下文,难道学人家梁山伯、祝英台往床上放水碗吗?那更恶心了!于是朱佑樘继续,刚打好地铺,小二就送来热水,看着屋里,好不尴尬……

还是小二懂事,没多言语,又送来一床被褥,使朱佑樘不至着凉。然后我,在于心不忍中,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强迫自己大睡——我果然没心没肺。

一早醒来时,朱佑樘已经不在。我有点失望,让太子住地板,终究是嚣张了。

小二送来早餐,我问他可曾见到朱佑樘,回说“我家相公”一早就出门了,还神神秘秘的悄声告诉我,“我家相公”出门前打听了药铺的位置。

打听药铺?我首先想到的是朱佑樘冻病了。可看了小二暧昧的眼神,又随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被褥上,脸一红,明白了过来。哪儿跟哪儿啊!难道男人、女人不住在一张床上只能因为无能?

我没好气地让小二收好被褥,“目送”他离开了房间,这才揉着脚丫站了起来,踮脚去桌旁喝粥。少时,朱佑樘回来了,小二也端着热水跟了进来,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们。朱佑樘挥手打发了小二,扶我去床边坐好,蹲下身帮我脱鞋。

我以为他让我接着睡,忙说自己不累。朱佑樘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晃了晃,板着脸说:“还瞒我?伤到脚了还拼命赶路!”

我愣了一下,傻傻的看着他,一股暖流涌入心头。

人说女人天生蠢材,我想在我身上印证了这个谬论,因为我问出了一个更傻的问题——“呃,你怎么知道的?”

朱佑樘站起身,回避问题,脸上隐约泛出红晕。

“哦~你,你偷看我洗脚!”哼!昨晚装得像文征明似的,见我洗脚,还假模假样把头扭了过去。

朱佑樘不吱声,把药瓶塞给我就走。

丫的!吻都接过了,害什么羞啊!

我不爽,把脚重重搁在了盆里,脑中灵光一闪,坏坏地朝天喊了声“疼啊!”果然,朱佑樘迅速回身蹲到我身前,连声问着“怎么了”,那心疼的目光,让我没勇气骗下去。

我耷拉着小脑袋,“没事!”本来也没有大事,就是绣花鞋鞋底薄,昨日走多了坑洼不平的山路,脚底磨出了几个水泡而已。

朱佑樘犹豫了一下,从水里拾起我的双脚,怜惜地检查着,那种感觉痒痒的,瞬间钻进了心里,不想笑,却想哭……

“很疼吧?”他问。

我摇摇头。

“怎么能不疼,瞧着泡磨的。”

我笑下,他不知道,有这句话在,真的一点不疼了。

我收回双脚,随手拿棉布擦擦,涂上小瓷瓶里的药水。搬弄着脚丫,弱弱地问:“朱佑樘,我是天足,你不介意?”

朱佑樘怔了一下,坐到床边,拿过小瓷瓶,头也不抬地帮我上药。许久,在我等得有些发慌的时候,他柔声说:“自然的,最好。”

我笑了,真心的笑了,很甜,很美,眼眶里跟着热了起来。朱佑樘啊朱佑樘,你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

本应继续赶路,早日回到苏州府,毕竟命没丢掉,男人回来了,心里惦记着韵婷,不知她是否也遭了殃。即使在山上多次问过李摇铃,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只在村口“捡到”了我,但没能亲见韵婷平安,我心里总是挂着。再有,钱的问题,我的百韵楼啊,我白花花的银子啊。可朱佑樘不许,即便我的伤小到不能再小,他依旧强迫我在此多留了一夜,养好脚再走。可这就意味着——晚上他还得打地铺。

看着未来皇帝在自己身边打地铺,那种感觉,哎,可我也不能让他上床啊。只好时不时歪着脑袋偷窥。晦涩的月光下,一双闪着贼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床下安详的俊颜。浓黑的剑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标准的唇形,精细的皮肤……明明漂亮得带着几分女相,勾勒在一起却充满阳刚,真是绝妙的组合。我下意识咽着口水,忽听朱佑樘平静的声音传来,“还不休息,谨慎明日起不来。”

我一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捂着嘴强憋着闷咳了几声,把头转向床里,心中叫屈,好丢人!咦,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朱佑樘仍然合眼倒在那里。哎,闭着眼睛都这么厉害!

经过我翻来覆去,想入非非的一夜“努力”,第二天,脚好得差不多了,可脖子睡落枕了。朱佑樘摇头叹息着帮我按摩,修长的手指,适中的力道,准确的位置,按得我这个爽啊。便坏心眼地折磨他按了1个多时辰。

巳时三刻,我才拖拖拉拉和他出了客栈,仗着自己“脚伤”,慢慢悠悠走着。担心,却更温馨——原来这样的平凡,就是幸福,就是我要的幸福……

路上,多少听到了些谣言,关于被我一把火烧了的那间荒野客栈的谣言。那的的确确是间黑店,坑了不少人,男人原是杀猪的,女人是牙婆,仗着黑道白道有点路子,就做起了杀人劫财的勾当。朱佑樘见我扯着耳朵听,就拍拍我的手。我笑着回应,我没有那么纯洁善良——和我没有任何交集的恶人,我下得了手。

也许老天爷妒忌我的幸福,我和朱佑樘的组合就意味着倒霉。下午,我们竟然遇到劫路的,五个穿着短打,拿着大砍刀的大汉一出现,我脑仁就疼。

朱佑樘看着我,“你先走!”

我回视他,“我不走。”

“不要任性!”

“我就任性!”

“听话,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

我抿着嘴,“不,我不走!”我不能走,不能抛弃你一个人走。

朱佑樘刚要再开口,却听对面传来了几声狞笑,“小娘子不走得好,陪爷们玩玩!”

“我呸!真TM不要脸,长得和猪头三四五似的,还出来打家劫舍,有碍观瞻,影响市容市貌!”我承认自己嘴恶毒,不过,也算实话实说,和朱佑樘相比,他们真的一无是处。